第八百五十五章 冲!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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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亲眼看到小宝手中的管子离着那么远就能射出暗器,而那暗器又小、速度又快,都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震惊在持续,拿刀子捅人捅到一半的也顾不上继续捅到底,挨捅的也忘记疼痛不知道还手,世界仿佛凝固般。 也有人虽然震惊,但是脑子还转,看到沃斯马朝这边疯跑,甚至有些惋惜:那孩子怎么不赶紧用那管子发射暗器呢?扔个香膏罐子有个屁用?! “boom!”随着一声如雷巨响,沃斯马开了花,以碎块形式飞升、四射,很快,有肠子、肚子、马蹄子、马鬃毛劈头盖脸砸下来。 卓耀紧着在小宝跟前挥舞自己的袍子,帮他挡开飞溅过来的碎肉点子——小宝扔手雷也不提前说一声,他情急之下脱袍子,都拽开线了! 卓耀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优雅,可把我累够呛!” “乡亲们,都回家去!这里交给小爷我了!”小宝酷酷地喝道。 “啊!”街道对面一声女子歇斯底里的尖声大叫,与小宝的话语同时响起,给小宝那份酷炫狂霸拽打了折扣——是马屁股从天而降,砸到她脚尖了。 尽管如此,小宝的话语还是给大宣人提了醒,人们纷纷撤离现场,进入每一个能进的门里,不管是谁家,反正都是大宣人,会相互照应。 街道上一下子冷清下来,县衙门口的混战,也在小宝等百十号人的威吓下停止。 轻伤或没有受伤的百姓迅速把重伤及死去的同伴带走。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小宝与沃斯人,和后来赶到的骑兵队在县衙前街隔着十余丈对峙。 沃斯骑兵来了二百多,加上取粮食的百十号人,三百多人与马,与小宝的百人分立两侧,显得小宝势弱。 可小宝的人,人手一颗手雷,虎视眈眈看着沃斯人马,倒也使得他们不敢靠近。 局面僵持了。 沃斯人低声交谈,眼神不时扫向地上的血迹和碎掉的马尸,还有小宝手中那拳头大的、圆滚滚的瓷罐子。 这些东西看起来虽有些怪异,却并不起眼,沃斯人眼中疑问重重。 他们的声音稍大了些,随即又小了下来,似乎在争论刚才的爆炸声与地上碎尸的关联性。 有人上前把那名沃斯“牌子头”的尸体翻过来又翻过去之后,他们把目光又盯紧了小宝手中那支奇形怪状的铁管子。 目光既惊恐,又犹疑不定。 很快,沃斯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警惕的盯着小宝等人的动作。 风似乎不吹了,也不再有飞鸟经过。 像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束缚着,整片街道气氛诡异的安静,却又无比凝重压抑。 所有有门的地方,每扇门的后面都有人透过门缝往这边看着;每道墙里也都有人竖着耳朵听着。 短暂的安静显得无尽漫长。 小宝现在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的人马大部分都在百家兴那边,保护自己的只有这百十来号人。 沉默了不知多久,沃斯人开始交换眼神,像是在商讨什么决定。 眼前只是些连马匹都没有的“两脚羊”,沃斯人在心中盘算,一个冲锋杀过去,将他们通通处决的可能性。 沃斯人的气息渐重, 小宝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手却悠闲地把遂发手枪别在后腰,仿佛不喜欢有东西占着手的样子。 他现在不能再当众填装弹药了,刚才填装一次,沃斯人未必能反应过来,可再来一次,燧发枪的弊端将暴露无疑。 该怎么办? 背着双手站立的卓耀,也不禁抓紧了背后的长枪。 “咕咚咚咚……” 一阵不大的、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声音自沃斯人后方传来,他们不禁回头查看。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知谁家的腌菜坛子正歪歪斜斜地向他们滚来。 这让沃斯人瞬间警觉,他们眼神警惕地四处扫描,胯下的战马也异常不安,它们双耳竖起,尾巴夹在两腿间摇晃。 这腌菜坛子出现的诡异,沃斯人一时没有动作。 小宝蹲下身去,透过沃斯人的马腿,隐约看到了那个腌菜坛子,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接近,街道依然空旷。 直到那坛子“咕咚咚”快滚到沃斯人的马蹄子下,终于有人忍不住那莫名的压抑感,咒骂了一声跳下马,想捞起那坛子查看。 小宝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吼一声:“趴下!” 就在此时,“砰!”一声清脆的爆响,随即“轰!”地一下,眼前的腌菜坛子爆炸开来! 黑火药的比重与水差不多,那坛子的容量大概能装十几斤水! 爆炸就在脚下发生,瞬间倒地几十匹沃斯战马。 一个直径将近五尺的大坑出现在沃斯人所在的地方,沃斯人倒地一大片! 倒地的战马有的一动不动,有的在轻微抽搐,可倒地的人,只有几个缺胳膊少腿,其余都是囫囵完整的。 若是有人能走近些看,便能发现,这些倒地的人或马中,无论是喘气还是不喘气的,全都七窍流血。 一个浑身是血、衣裳破烂的沃斯人跌跌撞撞爬起,喊叫的声音充满恐惧:“跑……啊!” 终于,有十几个同样浑身破烂、遍布血污的沃斯人踉跄地挣扎,想要爬起来。 他们不是听到同伴的呼喊,他们听不到,甚至呼喊的那个人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们只是意识到自己没有死才动弹的。 感谢血统纯正的沃斯马吧,尚有半数马匹在爆炸起时惊吓过度,带着它们背上的骑手狂奔逃离。 只留下这数十名破烂到看不出面目的沃斯人还在地上挣扎。 他们像被鸟儿啄过的破碎稻草人,脸上、身上到处是破洞,流着血,无数碎片嵌入他们的身体。 有个人甚至在双眼位置看不到眼睛,只有两枚扎进去的腌菜坛子碎片。 在满街的哀嚎声中,小宝一众人纷纷爬起,他们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土,那是被炸起飞扬的黄土。 不少人身上、头发上也都有细碎的瓦片和石子,每个人都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萝卜。 小宝一边摇晃着脑袋,试图摆脱耳鸣,一边“呸呸”地往外吐沙子——这么有钱的小爷,该吃土照样得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