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记忆里的小女孩
君无邪呆呆看着叶清雪,一时间连她叫自己做什么都忘记了。 这世间,有几人能面对如此容颜而不为所动? 至少君无邪自己目前是做不到的。 以他半圣级的灵魂,很难在超越极限之美的视觉冲击下保持心神澄静。 “好看么?” 叶清雪淡淡开口,蕴满星辰之光的眼眸中有了一丝冷意。 万古以来,有几个男人敢这般盯着她看的? “啊?” 君无邪回过神来,神色一正,掩饰心里的尴尬,倔强的说道:“那个,还行吧,也就一般般。” 这么违心的话说出口,他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天打雷劈了。 “戴上它。” 叶清雪没有在意他那虚假的话语,手里的青铜面具,缓缓飞起,浮在君无邪的面前。 “你不是不让我碰它?为何现在又要我戴上它?” 君无邪有些懵,这位惹不起的祖宗到底想做啥? “你若能戴上便是晴天,你若被面具排斥,我便送你去往生。” 她清冷的声音带着冷漠与无情。 君无邪的脸顿时就绿了。 “我是招谁惹谁了?不戴!” 君无邪断然拒绝,开什么玩笑,虽然说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戴上这幅面具,但万一戴不上,岂不是悲剧了? “真不戴?” 叶清雪的声音更冷了些。 “坚决不戴!” 他说完就想离开永生神殿。 结果,却发现自己依然在里面,怎么沟通永生神殿都没有半点反应。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尝试戴上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若拒绝,我便当你戴不上它。” “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君无邪怒视她。 “实力就是道理,不服气,你来打败我!” “叶清雪!别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我!”君无邪硬气无比的说道:“堂堂男儿,岂能被你一个女人逼迫?说不戴就不戴!” 他话音落下,就看到叶清雪那美丽的素手中有兵道符篆在跳动,一副要拍过来的架势。 他可谓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面具,直接往脸上戴去,口中强势的说道:“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让我戴,我就戴啊?哼,戴就戴,凶什么凶……” 他却没有注意到,当他拿着面具盖向面部的时候,叶清雪的眼神出现了从未有过的颤动,甚至于她的身子都微微紧绷了起来。 整个过程非常的顺利,面具戴到君无邪的脸上,没有任何排斥的现象。 叶清雪的目光微微有些呆滞,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戴上面具的君无邪。 有那么一瞬间,潜意识之中,隐隐约约觉得眼前的画面竟是那么的熟悉。 她努力的想要去抓住些什么,那感觉却又变得模糊了起来。 而此刻,君无邪的身体却在颤抖。 戴上面具的刹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冲入识海深处,那扇紧闭的大门轰的一声,被冲开了。 一段段残碎的记忆碎片,潮水般的涌了出来。 它们不断组合,从残缺到完整,拼凑出画面,一段人生经历。 曾经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如同回到了记忆中的当年。 “叔叔,阿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囡囡饿……” 破旧的小镇街头,寒风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着破烂单薄的衣裳和一双有趾洞的破烂小鞋子,小脸和手指冻得红彤彤的,向过往的路人乞讨。 “哪来的小乞儿,滚开!” 路人非凡没有施舍,反而一把将她推开。 小女孩踉踉跄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委屈得泪水在眼里打转,爬起来,低垂着头,看着自己那破烂的小鞋子,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君无邪远远看到了这一幕,他正要走上前去。 小女孩却转身离开了。 他跟随着她,来到小镇角落一家住户前。 小女孩走了进去。 里面很快就传来了喝骂声。 “你个贱婢,跑哪里去了?今天的衣服都洗完了吗?我让你乱跑,让你乱跑!” “呜呜,囡囡饿,囡囡没力气了,不要再打囡囡了,求求你,呜呜,囡囡疼……” 打骂声伴随着无助的哭泣声,从房里传了出来。 君无邪怒不可遏,他冲了进去。 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小女孩,一个是面相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 小女孩浑身都是血痕,蜷缩在角落,满脸的泪水。 那一瞬间,他怒血上涌,差点忍不住一巴掌将那中年妇女给当场击杀。 他压制怒火,一番询问,才知道,原来小女孩是这个妇女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 她说她是个灾星,是个长不大的怪物,几年了一点没有变。 君无邪警告中年妇女,不要再虐待她,并给她了一笔钱,说自己过段时间,会来将小女孩接走。 中年妇女看着手里的金钱,喜滋滋的同意了。 君无邪给小女孩疗伤,给她买了几个肉包子。 她告诉君无邪,自己叫囡囡,大家都说她是个长不大的小怪物。 “大哥哥,你吃~” 囡囡掰开一个肉包子,将里面的肉馅递给他,自己撕下包子皮,津津有味地吃着。 “哥哥不饿,这些都是给囡囡吃的,囡囡只有吃饱了,才能长大呢。” 他将肉馅喂到小女孩嘴里。 囡囡吃完包子,君无邪站起身来。 一只红肿的小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囡囡低着头,看着自己从趾洞里露出来的脚趾尖,怯怯的说道:“囡囡,囡囡以后还能见到大哥哥么?” “囡囡想不想跟着大哥哥?” 他蹲下来握着她红肿冰凉的小手。 小女孩用纯净的大眼睛看着他,渐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重重点了点头。 “那囡囡乖,在这里等着大哥哥,哥哥有很重要的事情,过几日就回来接囡囡好不好?” “好呀,囡囡会乖的,囡囡等大哥哥~” …… 君无邪离开的时候在小女孩体内留下了一缕护体能量。 小女孩站在屋檐下目送他远去,不断挥舞着小手。 往后的几日,他去了一处秘地,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大战。 敌人尽灭,而他也身负重伤。 回到小镇时,囡囡却不见了。 他略施手段,从中年妇女口中得知了真相。 原来在他离开的第二日,她就将囡囡给卖掉了。 他一怒之下,将中年妇女当场击杀! 循着在囡囡体内留下的那缕能量气息,一路追踪,辗转横跨两域,历时近三个月终于找到了囡囡的踪迹。 那是某个神秘组织的秘密据点。 囡囡依然穿着以前的那身破烂衣裳,手腕和脚腕锁着巨大的铁链,被关在牢笼里,面色苍白。 她的面前有两个绿袍女子,其中一人手里端着一碗绿色的浆糊状的东西。 看着那碗糊糊,囡囡悄悄咽了咽口水,小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来,吃了药糊糊!” 一个绿衣女子说道。 “姐姐,囡囡好饿,你们不要抽囡囡的血了好不好,囡囡快要死了……” 小女孩虚弱的靠在牢笼上,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在这样的处境下,面对两个绿衣女子,她充满委屈和无助。 “这小丫头,好像真的很虚弱了,我看今日暂时不抽了她的血了吧。让她活着,我们才能取到更多的血。” “这可由不得我们,此事还得上报等上面决定。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呢,血液之中竟然蕴含神秘而强大的本源之力,长期豢养才是最佳的选择!” …… 君无邪潜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的心里既愤怒又难受。 在遇到囡囡之前,他从未想过,一个几岁的孩童,会有这么悲惨的遭遇。 前些年,被人虐待,每天都没有饭吃,只能自己去乞讨,回到家还要被奴役,被打骂折磨。 现在,又被抓到这里,天天被人抽血! 他怒爆之下,击杀了两个绿袍女子。 “大哥哥?” 囡囡看到他的刹那,黯淡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掉,但她却在笑,笑得很甜很烂漫。 “囡囡,大哥哥来了,以后再不让囡囡被欺负了……” 君无邪震断铁链,抱着囡囡冲出去,血洗了整个据点。 他带着囡囡远离据点后,找了个地方疗伤。 几月前那一战,留下了极其严重的本源伤,这几月奔波,一直没有时间去修复。 在他闭目疗伤时,突然感觉到有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慢慢的有咸咸的液体浸入嘴里。 他睁开眼睛,看到是囡囡担忧的眼神,还有她那被自己的割破的手腕,正放在他唇上。 “囡囡,你这是做什么?” 他赶紧将囡囡的手腕拿开,为她之血,修复伤口。 同时,发现之前浸入嘴里的血液,蕴生磅礴的生命之力,以惊人的效果修复着体内的伤势。 那裂痕遍布的本源,竟然在顷刻之间全部愈合了。 “大哥哥,那些绿衣姐姐说囡囡的血是宝血,可以疗伤呢,囡囡想帮大哥哥~” 她的脸色极其苍白,却笑得很开心很开心。 …… 往后的经历,皆是他将囡囡带回自己居住的那座风景优美的山谷后,跟她的点点滴滴。 直到多年后的某日,他将青铜面具留给她,独自离开,再也没有回来…… “囡囡……” 君无邪低声呢喃,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早已湿润。 一直过了好久,他的心神才从回忆里走出。 他缓缓取下了面具,手掌轻轻摩挲着。 “你到底是谁?” 他猛地抬头盯着叶清雪。 上一次,那些记忆残片不算清晰,他无法百分之百肯定这个面具就是自己的。 但是这一次,他可以肯定,这青铜面具原本属于自己,是自己留给囡囡最后的东西! 叶清雪凝视着他,目光微微颤动,道:“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是谁?” “叶清雪,你怎么会有我留给囡囡的面具!” 君无邪有些激动,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当年,自己“殒落”在神古世界,他的四位神侍,根据月瑶所说,后来也身负重伤。 如果没有人照顾囡囡,她一个人要怎么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