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一章 发发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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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军笑了笑:“我没看出你觉得自己错了。” 蒋毅犹豫了一下,咬牙跪了下来,匍匐在地上,磕头:“我给你跪下了,求你原谅我。我真的错了。” 李文军不出声,轻轻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办公室里好安静,这声音就格外清晰,越发让蒋毅觉得窒息。 李文军说:“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主动来害我。我想来想去好像自己没有得罪过你。你说清楚了,我就给你一个工作机会。” 蒋毅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年轻,脑子昏,觉得好玩。” 李文军定定望着他,蒋毅觉得那眼神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一样。 他不敢再跟李文军对视,低下头:“我就看不惯你,女孩子都喜欢你。其他学生都对我服服帖帖,我要钱,他们就给钱,我要他们帮我值日,他们就帮我值日,只有你不把我当回事,我又打不过你。所以我……我就想搞臭你。” 他那个家暴酗酒的父亲,要不就不回来,一回家就用拳头雨点招呼蒋毅和蒋妈妈。 经常带着伤去上学。 他很生气,要在外面找回尊严,所以到处欺负人。 蒋毅谁都能打服,只拿李文军没有办法。 他越制服不了李文军就越发疯了一样想要弄死他,什么下流办法都能用。 李文军轻轻点头:“嗯,这个理由才是真正的理由。谢谢你告诉我,让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 蒋毅抬起头:“那军.......李董,能发发善心,给我一个工作吗?” 李文军想了想,说:“工地上要去河里挖沙子。应该缺个人。我给他们打个电话,你直接去就好了。你找建筑公司的谭经理报到。” 蒋毅忙站起来,朝李文军鞠躬:“谢谢,谢谢。” 然后退了出去。 ----- 蒋毅还有点不相信李文军会真的打电话给建筑公司,直到生产区那边门卫放他进去,他见到了谭打雷。 谭打雷告诉他,这个活就是从从挖沙船上卸沙子到卡车里,工资不算高,但是一天只要上午下午各工作两小时。 蒋毅叹气:“我现在这样子还有什么挑剔的,能有工作就不错了。” 谭打雷发了个工作服给蒋毅,然后交代了其他卸沙工带上他。 大家看到蒋毅一只手残废都很不高兴。 因为工作量和人员都是固定了的。 蒋毅干得少,别人就要干得多。 再说这活其实很辛苦,河滩上热别晒,就算是秋天都晒得人发晕。 不是大家不想多干,是只有早晚凉爽的时候能干,不然就很容易中暑。 现在带上了个残废,大家可能就要多干一会儿,多被太阳晒一会儿。 蒋毅看到其他人的脸色不好,心里也很不痛快。 大家都不理蒋毅,一边干活一边闲聊。 “你说这河里的金星墨玉矿石捞完了没有。” “谁知道呢,不过李文勇和李文军两兄弟都在捞,估计有也不多了。” “我们之前挖一车沙子好歹还能挑出个四五块来卖给李文勇,一天最少一个人也能分几十块钱,多的时候能分一两百。” “是啊,现在挖一天都挖不到一块,就这点死工钱,真是越做越没意思了。” “呵呵,还要带上个累赘。” 蒋毅当听不见最后一句话,凑过去问:“什么金星墨玉。” 其他人冷了脸转开头不理他。 卸沙工里面有一个人认识蒋毅,之前是矿上的职工,回答:“是一种黑色的玉石,是黄铁矿的伴生矿。一块原石能卖几百块。以前我们都不知道,后来李文军发现了,靠从矿渣捡这个玉石发了财。”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李文军是靠做对讲机挖到第一桶金的。玉石卖的钱,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 不过他懒得浪费口舌跟蒋毅解释。 蒋毅兴奋起来:“那我们还在这里挖什么沙子啊,去矿渣里面找啊。” 另外一个冷笑:“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能捡到才行啊。所有矿渣都被李文勇收起来了。现在只有旧矿洞和河里才有了。” 矿洞塌了,他这个样子,靠自己是没办法把旧矿洞挖开的。 那就只有河里才有了。 蒋毅把热切地目光投向河里:特么的,这辈子他穷够了。也该他发一次财了。 这条河,他小时候每年夏天都要来游四五趟,再熟悉不过了。 刚才回答他的那个人说:“蒋毅,你可不要动什么歪脑子啊。这里河里跟我们小时候下去游泳的河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几年挖沙把下面都挖空了,好多旋涡。” 其他人也说:“上面那个水坝还不定期放水。真的危险。” 蒋毅听得心里发毛,点头:“知道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他还是忍不住东一句西一句问别人,怎么区别那个金星墨玉。 那些人说,金星墨玉比别的黑色卵石重一点,硬一些。用刀划都划不出印子。 连挖了六天沙子,蒋毅累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手上也全是血泡,背后晒脱了皮。 好不容易碰到星期天,他躺在家里不想动,身上到处都火辣辣地痛,真是比在工地上还辛苦。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要想个别的赚钱路子。 蒋毅又不由自主响起那些人说的话。 “一块就能卖几百块钱。” 只要摸到一块,至少一个月不用干活了,难道不比挖沙子强?! 家里这个小平房都要倒要倒的样子。 妈妈说是几年前地震震的,虽然补了一下,但是时间长了还是不行。 他至少要赚点钱,把房子补补吧。 这个季节是河里的水最浅的时候,这两天又出奇的热,现在不去试试,就要等一年。 他打定了主意,从杂物间翻出小时候用来当救生圈的旧汽车内胎,忍着浑身酸痛打了气。 内胎老化了,有点漏气,不过应该还能用。 然后他就骑着自行车,挎着内胎出去了。 他认真做了准备活动下去,结果下到水里,第二脚就踩空了,狠狠呛了一口气,手忙脚乱抱住了轮胎,好好定了定神,在岸边找了找感觉,才敢去中间。 中间到处是深不见底的坑,还好他有内胎。 深吸一口气,往下一个猛子直钻河底,摘下用绳子挂在脖子上的折叠水果刀一块一块的在河底黑石头上划。 有一块还真是划不出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