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四章 还是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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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杨守拙也在。 他舍得抛下大着肚子的瞿兰溪过来,实在是因为对这个东西太好奇了。 然后他就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到了。 这东西比装甲车大多了。 哪里有一点李文军画的那个“蚯蚓”的蠢样?! 李文军给他看的那个图,太特么潦草和抽象了。 这混蛋果然还是在防着他。 杨守拙很感兴趣,也不回家,就守在那里的看李文军指挥人安装盾构机和运土的传动带。 盾构机运行了几天,他就饶有兴致看了几天。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东西,有搞头。 -------- 一九九二年这一年里“文军实业”电力机车头的研究取得了重大进展,毕竟电力机车相对于内燃机车要简单,不用做发动机。并且把粤省那条高速铁路进行了电气化升级,一直延长到了韶关。 李文军还把电力机车运用到了这条线路上。 相比过去的内燃机车,电力机车的速度提高,沿途废气、滴油污染更小,噪音更小。 然后由陆汉先申请,在湘省也开通一条试运行电气火车客运线路。 从茶县到株市,中间只停一个站,早晚各一趟。 过去绿皮火车要坐四五个小时,现在却只要一个小时。 按照坐过的人说:“快到飞起来。” 过山洞的时候,晃得人眼晕。 省里已经在跟铁路系统商量,能不能把这条线延长到省城,其实只要加一个站就行。 “文军实业”今年的钛合金,飞机各种部件的研究也基本按计划达到目标。 医疗设备方面,通过之前引进的医疗设备,研究组造出了第一代,已经处于试用阶段了。 光刻机系列设备已经能做出113 m的芯片。 这是一个绝好的信号,意味着“文军实业”的芯片研发速度在加快,进入了良性循环。 李文军宣布明年开始研发自主知识产权,所有零件全部国产的电脑。 今年的穗城举行的交易会,“文军实业”又是收获满满。 因为“文军实业”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压根就不需要再做更多的宣传。 所以各个厂的收益还是很喜人。 房地产板块,毫无悬念地摘得了第一。 然后是手机,然后是医疗器械。 大家真正感受到了高科技的魅力。 比如医疗器械,如今真的是不愁卖。 反而是很多医院要托各种关系来早点拿到货。 这感觉就像是过去的工业券买自行车的时候一样。 一想到这个,“文军实业”的职工们就挺自豪的。 以前都是他们求着别人,现在也被人追着要买东西。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文军实业”一路高歌勇进,今年各个园区的年终会议又搞出了新花样。 园区之间各自组织节目去串门表演。 其实那个意思就是“不能光恶心自己人,还得恶心恶心别人”。 只有教育园区的节目比较高大上,其他园区争着邀请他们去。 特别是“文军艺术团”的孩子们,是省里市里的各种晚会的必请嘉宾。 李文军觉得孩子们太折腾了,要求季如诗筛选一下,按照孩子们的能力档次,最好的去级别最高的晚会,稍微差一点的去级别稍差的。这样保证每个孩子都有机会演出,却不会只是其中几个疲于奔命。 那些什么乡里县里的演出,就能推就推。 级别不高的商业演出给再多钱也不参加。 反正咱又不缺钱! 不过,“文军实业”的高层也注意到了李文军今年过年的一些不寻常举动。 以往保安是轮休,半天班歇半天,上六天放一天假。 就算是过年也这样,而且李文军给过年坚持值班的都是双倍工资加津贴。 今年过年,李文军提前两个月就要求所有保安取消春节休假,在园区待命。 他发三倍工资和津贴。 其实一年前,他就跟厂里所有人说过,把还住在矿区排屋的父母尽快搬到住宅园区去。 赵林,郑玉莲,柳冬梅的父母这些人,早就在住宅园区修好以后,就把全家都搬过去了。 所以矿区排屋现在留下来的都是些跟“文军实业”没有半点关系的人。 现在李文军忽然要保安待命,大家才意识到,要大家搬家什么的,都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所以,厂里很多人都紧张起来。 可是紧张也没用,因为不知道到底在等待什么。 李文军经常是这样,能预测到危险,却不肯跟人说得太清楚。 好比那次地震,还有后面的好多次事情。 其实去年年底各种迹象都透露出国家进行国有企业改革的决心。 各个省和各个部委都在整理下属的企业名单,看看从谁开始下手好。 箭已经在弦上,刀枪都已经磨亮。 只是各级都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件事情不能太冒进,现在还能撑下去的就不动。 每个部门先选一个效益最差企业动手,看看反应,再逐步从点到面。 湘省和矿业系统都毫不犹豫地选了黄铁矿。 因为黄铁矿体量最大,亏损已久,早就像icu里的昏迷的老人,只是靠呼吸机和强心针吊着一口气。 现在要做的只是拔掉管子。 清算都没什么东西可清算的了,真是省力到了极点。 于是黄铁矿于一九九三年初宣告破产,成为湘省第一个宣布下马的矿山企业。 消息一发出,黄铁矿就猛然炸了锅。 一旦清算起来,蘑菇厂就是拿来填窟窿的。 什么都要被收回去。 大家干了十几年,最后退休金打了水漂,谁也接受不了。 职工们跑到黄铁矿的机关办公室外面闹。 闹了半天也没有人理睬。 机关里的人员早就精简到没有几个。年后就没有人来上班了。 办公室里值钱的设备也早被李文勇叫人都搬走了。 现在里面除了几张破桌椅,什么都没有了。 “特么的,这些当官的,现在就都躲起来了。不管我们这些工人的死活。” “到他家里去找他理论。” “李文勇肯定要给我们个说法,不然就弄死他。” 被抛弃牺牲的愤怒、失望里交杂着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忧,让每个人都失去了理智。 他们只想着报仇,要找个说法,要找个人来承担责任,拿着棍子,菜刀,都涌到了李文军他们住的小区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