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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踹一脚

    桓世子躲在被窝里头忍不住有些不耐烦和发抖,可是没有什么办法呢?

    只好忍受到这些妇人令人作呕的触碰,好不容易听到外头的喧闹声渐渐停止了。

    他才探出来个头,结果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看着的是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一群郎君。

    一想着他穿着女装,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就从脚趾间一直弥漫到了脑袋上。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是怎样被发现的,接下来,让他社会性死亡的现实再度出现了。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出现了,他的父王此时狠狠地当着他的心窝踹了一脚,然后他就晕厥了,其他的事情都不知道。

    谢泉几乎是狠狠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的嫡长子,世子桓熙,心里都是无比的愤怒,倘若不是聪明无比的小长安,很快的找到了他们,谁能想到今日里母亲和长安要遭受多少的屈辱呢?

    阮容今天受到惊吓,害怕的想要离开此地的时候,谢令姜很快的,就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她们这些女郎自然是要以事端最中心越离越远的,可是阿兄是不一样的,这种混蛋自然是要有人收拾的,谢令姜抱着胳膊在思考这件事,从三兄开始,算到十一郎,她至少有八个兄弟嘞!哪怕是在幼弟阿玄上头,也至少还有四个兄长可以打架的!

    当然打架可不是什么斯文的事?

    谢令姜觉得还是不能打架的,只好想点别的方法了,旁人或许都不知道桓世子桓熙的遭遇,可是谢令姜却是最清楚,虽然不是特别了解这个人,可多多少少也听了不少对方的事迹,对方好像颇喜欢幼女,指不定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呢?至于此次一箭双雕,既能够又能反击一招,倒也是上苍保佑了。

    谢令姜和阮容前往寸光亭之前,谢令姜先行找到了三兄谢泉。

    “阿兄,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请你务必要记住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有丁点疏忽。”

    谢泉今日里本来就很高兴,但是并没有想到究竟发生了如何严重的事情,彼时也只是含着笑,“小长安,有什么事情?三兄可是上过战场的,怎么会害怕呢?肯定不会有任何疏漏的,你只管吩咐好了!”

    谢令姜这时才认真无比的开口,神情中带着一点惊恐和害怕,仿佛劫后余生般,“刚才我被小丫鬟带到了望月亭,可是忽然来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郎君,那郎君眼神十分猥琐下流,言语之间又颇为不合时宜,我心里头真是害怕,然后我就找借口离开了,结果没想到他好像掉到湖里头去,我又不敢回去看,现在他们都说那个盗贼又跑出来了!”

    谢泉顿时大惊失色,“长安,你真的没事吧?你可看清楚那人是谁了?我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三兄,后来我很难过,很害怕,我就去找阿娘,可是没想到我听到有人说想要害阿娘,我不知道是不是别的人别有用心,我心里头真的特别的恐慌,我就听到他们说想要害阿娘,我就把阿娘给带出来了,三兄,你一定要好好想想办法,千万不能把此事泄露出去,我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

    后面的事情自然好办,谢泉原本就是众兄弟当中最年长的那一个,先是安慰了谢令姜,然后又嘱托她一定保护好阿娘阮容,最后自然在询问仆人的情况下,亲自逮住了盗贼!

    那个本想要坏阮容清誉的那个小厮模样的猥琐之辈,没想到坏事没做成,反而被别人嫁祸了。

    桓世子桓熙也算是自作聪明的,以为把衣服换给别人就能够逃此一劫,偷龙换柱,结果反而是聪明啄瞎自己的眼了。

    这个盗贼被擒获了,可是谢三郎谢泉一看就知道此事根本不是此人所为,此人贼眉鼠眼,根本不是穿着华服之人,况且难道这样好的丝绸做的衣裳有几人不识得呢?

    桓世子桓熙今日穿的不就是这衣裳吗?

    这般自作聪明,结果真是贻笑大方。

    自作聪明,闯入女子所居的厢房,而且还穿了女子的衣裳,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谢泉冷冷一笑,这只是一个开始,真的,当他们陈郡谢世之人都是风雅之辈吗?战场上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什么阴谋诡计,没遇到过。

    他心里头也不是多光风霁月的,只是更多时候希望像一个武夫一样的能够用拳头说话,自己的武功说话,但是必要的需要耍手段的时候,难道就用不上自己的权谋吗?

    “原本是为我们陈郡谢氏的践行宴,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倒也是我们的责任了,没想到有这样的盗贼,不如我们便带着这笨贼,一同去见王右军大人吧!”

    谢泉拱手作揖,倒是说的格外认真

    王家大郎王知玄此时也面有愧色,“家君为此宴会着实费了些心思,可没想到被底子下这些混沌的人闹成了这般模样,也是我们家的罪过,还希望众位郎君息怒,此事我们家一定会拿出个章程来好生处理的!”

    谢六郎谢瑶此时也一改往日纨绔模样,倒是极为认真,嘴角含笑地开口:“王大郎君不必这般客气,你我本是世家之交,出了眼前的乱子,也不是你们真正有心之过,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只是可怜我们家那么多女郎,也许受惊了不成,今日里头听说我大伯的妾室还有了身孕,此时恐怕惊了胎气,便将这贼人擒拿而去即可!”

    这两位郎君说话之间谈吐不凡,又格外轻松,但是言语里的的逼迫之意却昭然若现。

    王知音站在那,只觉得如芒刺背,可是又不能帮大兄说些什么,然后似乎发现了,这贼人身上的衣裳,格外的令人熟悉。

    “你怎么会穿着桓世子的衣裳?你居然敢偷世子的衣裳,你快说,你把他怎么了?”

    那小厮此时面色惊恐,而后使劲的咬了咬牙,结果就人事不省了。

    “发生了什么?”

    谢泉低头伸出手指去探对方的鼻息。

    而后又捏着对方的双颊,这才发现对方已服毒自尽了。

    “他已经死了,这牙关之间藏了毒药,或许这是一个死士,只是不知道为何藏了这样的居心,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人的命令吧?”

    谢泉云淡风轻的开口,其实话语里却藏着更深的深意。

    很显然的,王知音没听明白,王知玄却是听懂的,立刻就派人去把王右军等人请过来。

    王右军和谢安,桓温等人原本就听到了外头这些侍从们的疾声呼喊,等到有人相请的时候,一抢先一步过来。

    王佟的夫人陪着笑脸和南康长公主,王右军夫人郗璿在一旁说话,此时已出了厢房,然后就见诸位郎君跟着大人们一同前来。

    谢泉最是少年英武不凡,在这些郎君里头倒是脱颖而出了,只见他走在前头,彬彬有礼。

    “请公主殿下,诸位夫人,伯母,婶娘们,先退到外头去,只瞧着路上蜿蜒痕迹,恐怕有贼人至此,诸位也莫要惊慌,我等虽然年少,却也能为诸位尽力!”

    对谁这一群贵妇人就骚乱不已,其中的女郎倒是都眼中含有亮色的盯着这个少年郎君,只觉得对方果然是玉树临风,卓尔不群!

    而后纷纷都井然有序的被保护着出了庭院,就瞧见了那边被人保护着一同过来的阮容和谢令姜。

    王佟夫人一见到从对面石狮染走过来的安西大将军的夫人和她嫡出的大娘子谢令姜,心里头就知道有事不好了。

    原本所预备的那件贵人吩咐的事情完全没有办成功,只是这母女二人,难不成是开了天眼吗?怎么这般轻轻松松就将事情给解决掉了?她们又是如何的有感觉的?

    王佟夫人随时心里头五味杂陈,可是身后的南康长公主似乎很是担忧,又温和无比的开口,“安西大将军夫人安然无恙,本宫心里头很是宽慰,方才就在问左右,为何不见夫人的存在?这盗贼倘若要是惊到了夫人,那可大事不好!”

    见着高贵无比的公主殿下,满脸关忧的情怀,阮容心里头有些恻然,而后也似乎被对方所感动了,伸出手绢来擦了擦眼角,

    “多谢殿下这样关怀,臣妇身体不适,这身子骨实在差了些,不过多走了几步,便觉得头晕眼眩,而后便想回到宴会上,想找郎中瞧一瞧,我家小娘子陪在左右,才略微让妇人宽解了许多!”

    “原来是如此,倒是阴差阳错之下,反可以保全自身,这是最妙的。”

    南康长公主虽然字句中都带着关切,可是谢令姜分明感觉到一丝诧异的难以置信,难不成此事中居然有这位尊贵的大长公主的手笔吗?可是阿娘与她又有何冤仇呢?

    一时之间现实又好像变得如同迷雾一样缭绕了,谢令姜按捺住心里头的猜忌,强打起精神来,面对此时的这种交际。

    王右军夫人多多关切,“幸好您没事,否则我心里愧疚难安,恐怕是万死不能赎其罪了!”

    然后众人又回到了宴会上,只是此时女郎们都聚在一起,有些害怕,也纷纷想依靠着自己的阿娘了,这些世家宗妇们也有许多已失了仪态,急不可耐的,就想告辞离去,可又因为这盗贼的身份尚未查明此事,便只能惴惴不安的于此地等候了。

    而那一头,谢泉已经察觉到桓世子桓熙恐怕是已经入瓮的老鳖了,居然敢有那种龌龊的心思,此时不正要等着自己报复吗?

    翩翩如玉的谢家下一辈的三郎君,在此时也已有谢三叔谢安的风姿,“我与诸位兄弟一同前去,倘若王家郎君愿意前往也是可以的,不知玉山兄和幼安兄是如何想法呢?”

    嵇玉山和禇幼安自然是义愤填膺的开口,“倘若还有别的危险,那我们又怎么能害怕呢?倘若不是对方束手待毙,就是我们义不容辞!”

    一时之间,这些郎君们便蜂拥而进了,都互相壮着胆子,也不害怕里头到底藏着怎样的人?

    况且原本说这里头睡着一个怀孕的安西将军妾室,不过是个妾室,倒也没有什么太多需要关注的,反正安西大将军谢奕石此时在外头见到自己的夫人阮容还有自家大娘谢令姜,心里头止不住的安心,还在一旁宽慰。

    “恐怕是些毛头小贼,夫人不必担心,长安也不要太害怕,阿耶自然会保护你们周全的。”

    谢令姜心里头的感觉更是复杂,如同暗潮汹涌般,这样信誓旦旦的阿耶,不知道是不是能够相信的,阿耶又何尝知道她和阿娘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呢?那是怎样的危险?真正发生了事情,阿耶还会相信阿娘和现在一样吗?

    谢令姜甚至不敢想那些事情,此时一直在努力的保持冷静。

    躲在被子里面的桓世子桓熙几乎不敢回想方才发生的事情,不过就是有些觊觎那谢氏大娘子谢令姜而已,然后想要寻找到那玉佩,可是怎么会掉到湖里头去呢?

    对了,因为躲避父王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的存在。

    后来又是被他们发现了,慌不择路的才跑到这里头,此时床底下的那个妇人身份是什么来着?

    正在种种思虑,外头已经安静无比了。

    谢泉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抵住了唇,示意诸位都和自己一样小心翼翼的潜伏,被子里头拱起的大包,想必里头藏着一个人,就是谢令姜口中所说的那个下流无耻,猥琐无比的桓世子桓熙。

    只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对方探出脑袋来,居然是这样混乱无比的模样?

    穿着的一身衣裳居然是女子打扮?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冲进来的时候,只是想吐一口心头血了。

    简直是可恶至极!

    简直是难以置信!

    桓温闻讯前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些被世家郎君们团团围住着穿着女装躺在床上,我见犹怜的桓世子桓熙。

    怒从心来,便是当头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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