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梦前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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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么凄惨的一场战争,几乎废了晋朝的国运。 那又是怎样的一场战争啊!是后人笔下的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是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是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 是汉水东流,都洗尽、髭胡膏血。 是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是秦家筑城避胡处,汉家还有烽火燃。烽火燃不息,征战无已时。 是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阮遥集不知道负伤了多少回,也不知道沉沦了多少回。 无穷无尽的杀戮吞噬着他们的生气和灵魂。 阮遥集在战场上深入虎穴,生死未仆。 谢令姜的幼弟,十二岁的谢玄偷偷溜上了战场,亦是重伤血战,叔伯兄弟更是战死者十之五六,将军老迈,尤坐镇军中。 谢氏大族一朝之间简直就是高楼危百尺,不知道何时就会倾倒。 联姻之事逼迫前来。 这风雨飘摇的南国,有着数不清的悲伤和迷雾。 夜更声旧起西风,醒挑寒灯倚落红。 深秋九月,瓢泼大雨,王知音在那场大雨里遇见这一生的爱情。 生在王门,素来有着王与马,共天下的称号的王家,他又是嫡次子,兄长在上,他自然活的很是肆意。痴迷音乐,痴爱竹子,自谓与竹子一样正直清朗,他喜欢音乐,他自以为自己对于音乐的造诣已经难逢敌手了。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庸人自扰我独醉,风情万种和衣睡。 有着屈子那种举世皆猪我独清的情怀,也有着王子乔那种卓然风流的姿态。 纵使,纵使他认真跟随在父亲身侧,学习书法,纵使他比不了五弟的才华横溢,风流天成,纵使世人说他平庸无能,也没什么重要的吧。 “世人都说你配不上我。”在谢令姜骄矜温柔的说这句话的时候。 王知音也能够朗笑如清风的回答。“那又如何?” 是啊,那句那又如何,大概是竭尽了毕生的勇气。即使他内心有恐惧,有自卑,有许许多多的悲伤。纵使也曾听过那个傲气凌人的大娘子,在天青色的烟雨里说道“你虽没有见过,我却比比见之。”那是对他的平庸的不满与嘲讽吗?在他被雨淋得透心凉的时候,她却回头递给他一把油纸伞。那般动听悦耳的仙音,她说: “既然你有这般好手,能诗能画,能吟能唱,还是莫要使他遭受风雨的打击。”便离开了。 那孤傲的美人一身素衣,站了起来,衣袂飘飘,在这烟雨里,走了。 王知音啊,王知音,以为这一生只要寻觅到一知音便可满足了,可是突然觉得有些后悔了。 当兰亭集会,他看着少女坐在亭子上的时候,才觉得心痛吧。他第一次萌生了一个念头,这一生,若是能够拥有这样的女子,那么他再怎么平凡也不会平凡了吧。 提笔作画,他表真心:“荘浪濠津。巢步颍湄;冥心真寄,千载同归。” 他几乎没有在什么地方表现过自己的才华。因为王家不需要每个人都那么有才华,更何况父亲的名声已经显赫天下,五郎又是不输人前。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什么也不争的性格,居然,居然可以得到美人垂涎。 他曾经和几个兄弟一起去拜访谢太傅,也知道谢太傅的评价是听过他和兄长多谈世俗事,王知玄只随便说了几句问候寒温的话。离开谢家后,客人问谢安王氏兄弟的优劣,谢安说:“小的优。“客人问原因,谢安回说:“大凡杰出者少言寡语,因为他不多言,所以知道他不凡。 五郎在前,就让人觉得珠玉在前,朗然照人,于是他什么风采也不曾有。 五郎从父学书,天资极高,敏于革新,转师张芝,而创上下相连的草书,媚妍甚至超过其父,穷微入圣,与其父同称“二王“。时人如是说。 就连写字,他王知音也只是得了一个韵字。 后来,五郎似乎是动了心。谢令姜那样的女子,怎么能够不动心?能文能武,颜色又好,家世显赫。只是表妹郗道茂却是青梅竹马,他又心系着那个女子。 那日他夜读左思招隐诗,忽然想起了在戴安道家做客的谢太傅,便趁着大雪前去拜访。但到其门口而不入,只留下几乎堪称天下风流之典范的一句话: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谢太傅心中有了定夺。 谢氏处于危机之中,王氏又怎能看着呢? 有什么办法? 联姻。 王知音几乎是迫不期待的跟父亲说起这件事。 父亲,鼎鼎大名的王右军,官场浮沉半生,却仍旧有着一双透彻的眼睛,他看着这个自小疼爱的儿子,世家里亲情难得,尤其是单纯的宠爱难得他是他的第二个儿子,有了嫡长子,这个第二个儿子,便只有了宠爱,但是随着儿子的增多,王羲之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管,只能凭借自己的才能得到王羲之的看重,寻常人家的子嗣自然是一并看重,而世家大族却只能凭借才能,书法世家,七个儿子都修习书法,各自有各自的造化。最疼五郎,因为五郎实在是天之骄子,是值得王羲之疼爱关注的。 可这个什么也不争,无怨无悔的二儿子,跪在自己的面前。 他说:“父亲大人,孩儿自知平庸糊涂,这一生也没什么大的成就,只是心中唯有一人,恳请父亲同意。” 他想了又想,自己这么多儿子,总有一个谢家看得上,五郎很优秀,可是谢家的谢令姜却更优秀,这样的优秀的女子如果嫁给了五郎,五郎怕是反受其累。更何况让谢家择婿,岳家郗氏又是对自己多有提携之恩,道茂也是极好的姑娘,配五郎不差。 他于是开口:“你既是想,也便去做。” 得到了父亲大人的许诺,他迫不及待的出了家门,欣喜若狂的骑着马在建康城里奔走,他来到谢府。 他看见了谢令姜,在谢府通天的权势下瑟瑟发抖却仍然巍然挺立的谢令姜。 谢令姜自然是风度清朗:“我同意联姻。” 白衣的女子一挥衣袖,临风独立。 “我要去战场。” (本章完) /94/94623/2096976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