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争霸赤水湾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旗舰
狂风呼啸，巨浪翻腾。一支庞大的舰队，高悬着“铁胡子海盗”的旗号，远远向望海崖驶来。铁胡子之女马蒂尔亲自率领舰队，押送着魔族的“秘密武器”如约而至。 船身颠簸得好像战栗的海鸥，在暴雨中缩在悬崖上的坑洞里，惊悚地望着电闪雷鸣。马蒂尔稳坐在旗舰上沉着地命令道：“大船减速，让先锋船先去探路。” 船队落了帆，五条先锋船逐渐靠拢，依次从望海崖狭窄的航道里缓慢穿行。 “快到暗礁区了，都给我睁大眼睛！” 先锋船上的船长的暗色衣袍已被淋得湿透，褪色的海盗帽也在风雨中飘摇着。海盗们在暴雨中重复呼喊着大副的指令，谨慎地让船队前后排列整齐，好安全地穿过这片海域。 一个巨浪袭来，拍得船身剧烈摇晃，几乎冲着礁石撞去。 “快用钩子！” 船长一声令下，海盗们纷纷甩出绳钩，试图利用暗礁上的岩石稳住船身。掌舵水手更是全神贯注，时刻关注着风向和船头。 狂风凛冽，暴雨模糊了视线，铁胡子海盗团的现任团长马蒂尔正在旗舰上，远远看着先锋船慢慢穿过望海崖。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总是怀揣不安。 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直觉。 海盗的直觉。 也可能是女人的直觉。 两种直觉的叠加果然准确，巨大的轰鸣声突然传来，似乎是遭遇了攻击！ 先锋船只的左舷突然爆炸，火焰和海浪一起飞溅。 “有袭击！快防御！”船上的海盗们喊叫着，但根本没人看见攻击是从哪里发动的。 因为攻击他们的东西，在水下面。 几十颗装满炸药和爆炸素的铁球被链条栓在水下，在哈莉的魂术操控中，它们精确地在船底引爆。 这便是罗琳重新发明的水雷，她起名为：哈莉姐姐的礼物。 “什么情况？”马蒂尔赶紧下令，“全体减速，先锋船队准备回撤！” 水雷的炸响声宣告了伏击发动，罗琳在投石车火力点拍着手喊起学徒们：“快快，轮到我们干活了！” 学徒们七手八脚地调校着投石机的角度和力度，很快就传来了他们的回复：“坐标校正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罗琳兴奋地指向航道方向：“那就让他们见识下我们改进的投石车吧！” 要知道在这两天的等待中，罗琳可没休息。她根据连发弩的思路又尝试改进了投石器。 现在这些投石器两边都增加了仓鼠笼一样的圆形滚筒，后面还加上了一根圆柱形的炮弹槽。只需要两人在滚筒里不停跑步，投石器就能接连不断地发射。 这精妙的发明可害苦了那些海盗们。 暴雨中他们的视野已经受到了极大限制，船只在大浪中颠簸不停。前面的船只被炸得心惊胆战，天空中又莫名飞来一场陨石雨。先锋船上的船长立刻意识到，这将是一场灭顶之灾。若是继续这样密集地通过望海崖，这些巨石将会摧毁整个舰队！ “船队散开！”船长大声呼喊道。 但狭小的望海崖根本不给他们散开的空间，铺天盖地的石块接连不断砸落。 石头击中船体，在沉闷的响声中，甲板和船身被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破洞。大量海水灌入船舱，船只开始剧烈摇晃着起来。 那船长拉着缆绳维持身体平衡，大喊一声：“开炮还击！” 但下一秒，他就被一颗砸在甲板上的石头崩飞出去，落入波涛之中，不见了踪影。 大炮在摇晃的船身上东奔西跑，海盗们惊慌失措地奔走逃散。有几个镇定的海盗成功发了几炮，但炮弹根本够不着望海崖上面的投石车。 大副接过指挥权，对着海盗们大喊道：“现在只有一条路了，加速通过！满帆！” 罗琳的投石车只是对着预先设定好的位置不断投掷，一旦海盗船通过了射击点，也许就会安全了。 这听上去像是一个有点冒险但可行的方法。 但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穿越而来的大工匠，还有狂沙帝国两任大将军：葛伦和尼克。 葛伦观察着当前的局势，嘴角勾起了满意的弧线。显然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完美运作着。 尼克在旁建议道：“他们的五条先锋船已经进入航道，不如打沉它们，彻底堵死这段水路。” “好主意。”葛伦道，“行动吧。” 尼克一声令下，悬崖上固定的“打船棍”纷纷落下。它们一头固定在悬崖中部，另一头用绳子系在悬崖顶端。在砍断绳子后，长杆子就直挺挺地打向那几条海盗船。 后方旗舰上的马蒂尔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冷笑道，“这傻瓜是想用棍子把船打断吗？简直是个蠢货。” 她的冷笑还没坚持到五秒钟，一声轰鸣响彻天际。第一条先锋海盗船已经在巨响声中炸成两截。 强大的冲击波横扫整个甲板，炸断了桅杆，炸碎了甲板，还有几个倒霉的海盗被炸得四分五裂。 马蒂尔的眼珠差点掉出来！ 她突然想起了狂沙军队绑在桅杆上的那些“打船棍”！ 许多时候，同样的问题出现在不同的环境下，总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打击。而遭受打击的时候，幸运女神又往往站在对立面上。 一般海盗舰队总会派出小船作为先锋船探路，可偏偏这趟航行中小船损失较多，马蒂尔就派出了几条中型船作为先锋。 她很清楚，若是小船被炸沉最多损失些人手，但中型船被炸沉，这条航道必然被堵塞！ 但她来不及思考，前方已经接连传来火药爆破的响声。 轰隆，轰隆！ 剩下的四条先锋船相继炸起，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在这狂风暴雨的海面上到处充满了混乱和惶恐。 格拉拉，格拉拉……这是海盗船倾覆前的哀鸣。 “救命，救命啊！”爆炸、烈火、浓烟中，海盗们在船上绝望地呐喊着。船体撕裂着快速下沉，海盗们在船上互相推搡着争夺最后一点生存的空间，甚至有人被活活挤死。 许多落水的海盗抓着浮木扑腾着呼救，但炸飞的残骸四散飞溅，汹涌的浪花凶狠地砸落，很快抹除了他们的生命。随着海浪渐渐翻腾起血腥的红沫，海盗们变得更加绝望。 在旗舰上的马蒂尔目睹了这一切，愤怒地砸碎了手上的望远镜，“可恶！是哪个不长眼的寄居蟹，竟敢和‘铁胡子海盗团’对抗！我要剥了你们的皮，晒成鱼干！” 她抬起头，怨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望海崖，“海鳄鱼、斧头鲨，你们这两条废物，竟然连个望海崖也守不住！” 怨念与怒火没有任何的意义，先锋船全部沉没，望海崖的航道就已经被彻底堵死。她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桌子上，“命令船队：调转船头，我们绕行神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