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光明正大的压榨
如意书坊，一个名字很俗气的书店。 这天中午，贾蓉和贾蔷带着小厮施施然进门。 “两位公子，不知道想要一些什么书籍？” 书店伙计急忙上前热情招呼：“我们店里的书籍十分齐全，经史子集一应俱全，还有最近流行的话本等等杂书！” “把你们书店掌柜的叫来！” 贾蓉懒得废话，直接道：“就说，本公子有事情和他谈！” 书店伙计不敢怠慢，急忙小跑到柜台方向和一个中年儒生模样的男子说着什么。 很快，中年儒生模样男子起身走来。 “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来到贾蓉跟前，中年儒生不卑不亢开口。 可以理解，能在京城开书店，而且规模不小的存在，背后都是有权贵撑腰的，不然根本就无法站稳脚跟。 “你们书店，收手抄书籍不？” 贾蓉也不觉得尴尬，直接从身后小厮手里，拿过一本刚刚装订好，纸张质量相当一本的《论语》。 “这……” 书店掌柜，也就是中年儒生接过手抄本《论语》，仔细翻阅一番这才沉吟道：“收倒是收，只是价钱么……” 一开口，就露出了商人本性。 “就按照最高价收，如何？” 贾蓉笑吟吟道：“每隔半月，本公子这边就能提供差不多二十来册手抄书籍！” “若是如此的话，那也成！” 见贾蓉如此坦荡直白，中年儒生也没有纠结，直接答应下来，并且迅速和贾蓉签订好了契书。 毕竟，贾蓉能够稳定的提供手抄本经史子集，这些都是书籍市场的主流刚需，不愁卖不出去。 另外，贾蓉和贾蓉的穿着不凡，都是相当珍贵的面料所制，花样也都是最近京城权贵圈子里最流行的。 加上身边跟着的几位小厮，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少爷。 给个面子结识一番，指不定以后还能有意外惊喜。 当然，契书乃是贾蓉身边的小厮东门所签，这是相当正常的事情。 只是，那个贾姓叫中年儒生微微有些迟疑。 贾蓉看在眼里，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贾家的名头，还没像红楼故事开启以后那么糟糕。 再说了，京城里的落魄勋贵多了去，若是一门心思盯着宁荣二府，那就是摆明车马居心叵测么。 自始至终，贾蓉都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和具体身份，那位中年儒生掌柜的也没有开口询问，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事情处理妥当，将拿来抄好的书册全部换成银子，贾蓉这才带着一行施施然返回族学。 “点到名字的，过来拿银子！” 回到教舍，果然绝大部分学生都在，看他们的样子显然都想要探问个究竟，看看贾蓉会不会真的说话算数。 贾蓉真真有些哭笑不得，不清楚自己的名声，怎么会如此得不到信任？ 在讲台上，往夫子端坐的太师椅上一坐，点名分银子的事情，自然有小厮亲自负责。 这万恶的礼教封建社会，当公子哥的就是爽！ “贾芸，半个月时间抄写了两本《论语》，按照一本七钱银子的价格，一共可拿一两四钱银子！” 小厮东门往讲台上一站，拿出记事本开口吆喝：“点到名字的块快上来拿钱画押，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 嗡…… 原本寂静的教舍，瞬间就变成了马蜂窝。 本来以为贾蓉只是在和他们开玩笑，或者白票他们的劳动成果，谁知道竟然当真了。 当十岁的贾芸哆哆嗦嗦接过一两四钱银子的时候，忍不住流出了兴奋的泪水。 “咳咳，说一下啊！” 这时候，贾蓉轻咳出声，缓声开口道：“若是觉得收入太少，你们大可以直接和书店讲价！” “当然，到时候就别指望还能享受我这边的优惠了，像是笔墨纸砚的消耗都得你们自己负责！” 说完，摆了摆手带着贾蔷离开骚动的教舍。 四书五经中的一册，他能够从中赚取差不多一两银子。 别说他心黑，若非贾蓉亲自出面，而且还能够稳定提供手抄本的话，想要谈下这样的价格就是做梦。 真以为开书店的，是只讲礼仪不讲利益的书呆子啊。 当然，若是族学学生们的书法水平提升，手抄本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这些他都说得很明白了。 如此，一个月估摸着能进账五十多两银子。 别以为这个数目很少，看看贾蔷那双眼放光的架势，就知晓了。 两人作为宁府嫡脉子弟，一个月的月例不过五两银子。 贾蔷还好，时不时能得到贾珍这厮的赏赐，一个月少说也能拿到三十两银子的收入。 可贾蓉就苦逼了，贾珍这个便宜老子不待见。 之前还能从祖母那里，每月得到一些贴己，数目比贾蔷的收入要多一些。 可自从老夫人的肚子逐渐大起来，精神头越发不利索后，基本上就忘了给贾蓉贴补了。 眼下，贾蓉已经差不多小半年没有额外收入。 虽说吃喝不愁，可像是他这样的勋贵公子哥，手里没有点闲钱，都不好意思出门的。 总不能，老是蹭吃蹭喝自己一毛不拔吧？ 至于从府里悄悄拿东西出来典当，原主倒是有这样的心思。 眼下的贾蓉，怎么可能做这样的傻事？ 一旦暴露，对于名声的损害之大，绝对超乎他的想象。 可以说，忽悠原主做这事的小厮，绝对不是什么好鸟，甚至可以说得上居心叵测了。 眼下，正大光明的剥削族学里的学生，就算事情传开了，他都有足够强大的理由应对。 帮助同学进步么！ 只要脑子不出问题，每半个月抄写一册四书五经，总会将某些内容记忆下来。 真要说起来，族学里就没有真的傻子，甚至可以说学生们，比普通百姓子弟要聪明得多，只是不愿意在读书上面花费心思和精力罢了。 不是有句话么，读书百遍其义自现。 换个角度来看，抄书百遍也是能够增益学识的，任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至于贾蓉借此赚了不少银子，那只是细枝末节好不好？ 说真的，只要几年后族学出一两个童生，怕是整个京城贾氏族人都要敲锣打鼓的庆祝了。 区区童生的价值，自然算不得什么。 可对于宁荣二府而言，只要族人有一个秀才功名，中下县八品以下的官职随便选，就算是童生也能硬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