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流浪诗人的最后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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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张照片,庄佑杰才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他自以为已经参与过两起情节重大的案件,觉得自己高低也是有过办案经历的人。 但其实,事到如今,他连尸体都没见过。 梁垣雀捡起了照片,拍了拍上面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尘土,放进了口袋。 这时候,大爷也煮好了第二碗馄饨,梁垣雀伸手接了过来,庄佑杰因为中午吃过了,这会儿并不饿,所以说, “啊,我不用……” 他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梁垣雀把碗放到了自己面前,一边用勺子搅动一边看向他, “你说什么?” 庄佑杰愣了一下,“算了,没事儿。” 梁垣雀看着庄佑杰惊魂未定般的神情,“你害怕?那你现在还打算参与这起案子吗?” “我……”庄佑杰眼前有浮现出了刚刚看到的尸体的模样,心里一阵翻腾。 梁垣雀看着他的模样心中了然,“那行,待会儿我送你回康沟乡,你找个旅馆住一晚,明天坐火车回去吧。” 一说到火车,庄佑杰想起了自己一路走过来是多么的“艰辛”,又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被梁垣雀认可,觉得自己就这么回去未免显得太怂了。 于是他努力的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学着之前见过的梁垣雀的动作摆了摆手,“说什么呢,一具尸体而已,我怎么可能害怕。” 他的心理活动表现的太明显,阅人无数的梁垣雀早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 梁垣雀只挑了挑眉毛,什么都没有说。 反正他觉得自己也该找个帮手了,庄佑杰既然这么积极,就留下他呗。 于是梁垣雀一边吃馄饨,一边给他讲起了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个寨子所处的位置很神奇,梁垣雀在来之前就打听过了,这个寨子自称“答拉速”,是“水波”的意思,所以相邻的罗船水镇的人们称呼它为,“水寨”。 水寨跟罗船水镇之间的分解并不是河道,而是庄佑杰看到的那一条白线,也就是白线以北,包括罗船河在内的地区都是罗船水镇。 在来的路上,大嫂也给庄佑杰介绍了,罗船水镇的一半都是河道,这点跟梁垣雀说的是一个意思。 水寨是一个很封闭的寨子,他们那里男不许外娶,女不许外嫁,以前都不跟对面镇上的人来往,近几年来才逐渐的对罗船水镇开始交流通商。 但从寨子里出来的人依旧很少,一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他们自称是在寨子里担任采买的工作。 这个神秘的水寨,不许族人外出,自然也不许外人进入,也是在前几年,这样的情况才有所改善。 如果有紧急情况,或者有他们寨子里的族人带着,外人是可以进入的。 梁垣雀给庄佑杰看的死者,两个月前就是这样进入水寨的。 死者名叫王明,今年才二十岁,是一个辗转各地的打工者,他在多年流连之中积累了很多见闻,慢慢的培养起了才气,成了一个流浪诗人。 他一边打工,一边写诗卖给报社,渐渐地也有了些名气,赚的钱也比从前多了起来。 他有钱了之后,就逐渐开始了游山玩水的日子,在旅途中寻找灵感。 大概两个月前,他来到了罗船水镇,自然也发现了对岸奇特的寨子。 从他给朋友写去的信中得知,他在罗船水镇遇到了水寨的一个青年,二人一见如故,他提出想参观寨子,青年同意了把他带进去。 而这一封描述自己见闻的信件,竟然成了他的绝笔。 后面他经历了什么已经不得而知,直到两周前,他的尸体从罗船河浮了上来,有位同样在旅行的记者第一个发现的他,同时也拍下了尸体的照片。 通过他之前寄信的地址,热心的记者找到了他的朋友,通知了他的死讯。 王明朋友悲痛万分,同时他也并不相信王明是投水自尽或者出了意外。 因为王明是个很乐观开朗的人,他从小家境贫寒,一天书都没有读过,很小的年纪就出来打工赚钱,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依旧能保持良好的心态。 后来在一间中学里做清洁工的时候,他通过执着的毅力忙里偷闲,最终学会了写字,甚至学会了写诗。 一个在逆境中都能保持向上之心的人,怎么可能会在自己依旧收获了名气,财务自由的时候选择自尽? 至于意外,朋友就觉得更不可能。 王明十几岁就在外面做工,什么苦活累活都做过,因此养成了非常结实健壮的体魄,拳脚也很灵敏。 更重要的是,他也出身于水乡地区,朋友十分清楚他的水性极好,即使在非常湍急的河流中都不会出意外。 因此王明朋友开始怀疑,是不是王明在路上遇到了坏人,被人谋财害命了,并且他首先怀疑的就是王明在信中提到的那个水寨青年。 朋友是王明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联系人,他死后,财产都交给了朋友打理。 于是朋友几经辗转,找到了一个口碑还不错的侦探,以王明全部的财产为委托金,拜托梁垣雀寻找真相。 梁垣雀接了案子之后,想到了之前请求带上自己的庄佑杰,就写了明信片叫他来一起。 他让庄佑杰这个时间来,是知道他这个日子已经放暑假,有充足的时间。 而梁垣雀则先行了一步,早就来到了这边调查。 他发现自从王明死了之后,水寨似乎是回归到了之前那种状态,很久都没有采买人员出寨子,外人也不许进入。 那个拍照片的记者想要进入寨子询问案件,回去写报道,但是被粗暴的赶了出去。 他这人有点轴,为了能写报道,萌生了偷偷潜入寨子的想法,结果刚实施就被发现,被人家山寨里的青年痛打了一顿。 梁垣雀找他买照片的时候,他还鼻青脸肿着呢。 “既然王明生前最后一次写信说自己去了水寨,我觉得这个寨子还是很有必要调查的。”梁垣雀说。 庄佑杰听了他的讲述,回头看了一眼寨子,如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个水寨如同蛰伏在黑夜中的巨大猛兽。 “你也说了,他们现在防范的很严,咱们怎么进去,硬闯你能打得过吗?” 梁垣雀吃完了馄饨,掏包付钱,“所以说,这就需要你的帮忙了。” 庄佑杰心想,打架你可别带上我,我在打架方面的能力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