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商场即战场
37-1 「杉杉，我觉得你很笨欸！」 萃伊的脸活像看见了突然被退件的报告一样嫌恶，而不巧的是，现在被鄙视的人是我。 「什、什么意思！」我惊恐地差点把德式香肠戳出盘子外，还好另一边的水云刚好去拿牛奶不在座位上，才没被我的食物攻击到。 星期一早上大概七点半左右，全员就自动清醒了，完全不用闹鐘叫，就连平时据说总是睡到不省人事的雪齐也早早出现在餐厅，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原本以为水家的早餐会是一份份做好端到面前，完全就是皇家级的水准，却没想到是採用巴菲的形式。 据水云的说法是这样感觉比较没有压力，但是菜式跟食材之高级，完全不在我们理解的范围内，尤其是家里开平价餐馆的在望，他那简直是看见新大陆的眼神。 回到刚刚的情境，我正在跟萃伊两个人窃窃私语，不外乎就是讲我和蓝天的……呃，那件事，结果就被萃伊恶狠狠地鄙视了。可以不要这样对待我吗？！ 「就像蓝天说的一样，你迟钝到爆。」萃伊将沾满酱油的荷包蛋和培根一起塞进嘴里，有点口齿不清：「除了你自己之外全世界都看得出你喜欢蓝天。」 「干——屁啦！」 我差点把茶杯打翻，好在四周的大家忙着拼命往胃里塞食物，没人注意到我，大家都怕等下股市一开盘就吃不下了。 「难道不是吗？」吃完荷包蛋的萃伊开始搅拌她的担仔麵，油亮亮的肉燥香气四溢，在早上吃这个这样对吗？！ 「呃，有那么明显啊？」 「不明显才怪，你只会对蓝天生气。」萃伊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麵条，肉燥香气扑鼻，害我也想拿来吃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啊！」我用力地切断盘中肥滋滋油亮亮的培根，他就跟我的心情一样纠结：「这样我很像白痴欸！」 「这种事情还是本人发现才有意义。」萃伊气定神间地回覆，我发现我完全无法反驳她，只好继续埋头用力吃。 蓝天没有跟我坐在一起，我们昨天也没有偷偷约定说要隐瞒大家啦，但是就变成心照不宣的这么回事了，我决定如果有人问的话就老实招了，没人问的话……就算了吧！ 蓝天边吃东西还有间情逸致朝我这里笑，害我刀叉差点掉到桌子下面，只好低下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努力把桌上的食物都吃完。今天就是成年礼之后的第一个上班日了，用肚脐想都知道赖妍舞一定会大手笔地兴风作浪，不吃饱一点怎么可以。 我偷偷扫描餐厅里的大家，萃伊就不用说了，其他人也正狼吞虎嚥，毕竟吃饱才是第一要务嘛！雪齐还在打电话，看他的神情我敢打包票一定是拨给希淳，很可能是威胁他不准出门、不准接赖妍舞电话之类的……真是妻管严啊！ 身边的水云正在吐司上抹薄盐奶油，但是手一滑却让自己的手指沾上了奶油渍，看来她还是没有表面那么镇定，突然接下整个事业，就算从小开始心理建设，也没有那么简单的吧。 「水云，别紧张。」我低声开口，我想尽我的力气守护这一切，事务所不只是我和萃伊的，也是她的。水家就更不用说了，有朋友置对方于不顾的道理吗？ 「快九点了，我们到会议室去吧。」kevin今天也带着眼镜，一派白领菁英造型，他站在餐厅中央，看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宣布：「我已经请水嵐帮忙架好投影了，等下可以直接看。」 「要看胃痛的新闻了。」萃伊吞掉最后一口砂糖奶茶，叹了一口气：「走吧。」 我最后挣扎了几秒鐘，把豆浆喝乾净之后就把一片狼藉的桌子交给水家佣人整理了，就算逃避也没用，况且我已经决定要好好面对这一切了。 眾人鱼贯走进平时开会用的会议室，随兴地坐进椅子里，水嵐早早就把投影机打开，画面上分割成四个画面，分别是即时新闻台、水家公司大厅的监视器画面、还有股票财经台，最后一格的场景看起来很陌生，那是一栋看起来很气派的大楼，大楼外面半露天那部分搭建了桌椅，看起来很像某间公司新品发表会的样子。 「那是？」 「是赖家总公司喔。」水嵐看见我疑惑的眼神，甜笑着回答：「刚刚八点半的时候赖家突然说要开一个记者会，我只好派人去盯梢了。」 水嵐，我觉得你玩劈天之后变得有点怪怪的，还盯梢咧！你是不是把游戏跟现实世界搞混了，以为你还是情报贩子啊！ 「赖家的记者会？」水云明显没有接收到这个情报，她皱着眉叫弟弟解释：「她想干什么？」 「攻击我们。」水嵐走到电脑旁边操作，将最后那一格放大：「他们星期六不是发表报告说我们成分有问题吗？现在大概是想挑明了跟大家说吧。」 我认同水嵐的猜测，虽然赖妍舞阴魂不散烦死人，但是她的行为模式实在是太好猜了，根本就幼稚到不需要预测。 「九点了。」kevin突然开口，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集到商业新闻那一格，瞪着浓妆主播好像她欠我们八百万似的。 果不其然，股市才一开盘，水家的股票就跌了，虽然跌幅没有很大，不过造这个走势下去，我看今天多半是跌停。呃，我对商业和经济这一块不太懂，只知道公司状况会影响到股票走势啦，之前kevin也跟我解释过但我的脑袋完全无法理解。 萃伊说那就是我们只能拿笔不能拿算盘的意思。 我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看了蓝天一眼，他在他的平板上外接了超轻薄键盘，正劈哩啪啦地打字。 「蓝天，你在打什么？」 「我在跟蕙家聊天。」蓝天慢悠悠的发言让我差点没尖叫出声，我瞪着他的萤幕，上面视窗一层叠一层，不知道他究竟开了几个网页，其中一个就是论坛的私聊视窗，上面一来一往的确是传了好几封讯息。 「你怎么会……」 「坐。」他言简意賅地回答，要我在他身边坐下，边将平板推过来：「你看。」 「你……你在问她赖妍舞的事？」我不可置信地瀏览他们的对话，蓝天怎么跟蕙家搭上线我已经不想知道了，最让我意外的是，蕙家居然会乖乖地回答？ 蓝天勾起微笑，转过去继续在平板上敲打，他认真的神情加上仙气的侧脸真是帅到不给人活。 蓝天微顿了一下：「蕙家的态度让我猜她应该喜欢我，虽然这样不太光彩，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只好利用一下了。」 我对蓝天的发言不予置评，在一边看他们的对话，会议室另一边由kevin领军，不过经济那些我真心听不懂，反正有需要的话就会叫我了！ 虽然理论上来说我现在应该是蓝天的女朋友，不过看着男人跟别的女人貌似很亲密地聊天，我真的会觉得莫名地不高兴，我终于知道我朋友为什么老是在跟我该说他男友有个红粉知己她觉得不舒服了，因为真的会很不爽！ 明明就知道只是演戏，只是为了套话，还是…… 「品杉。」 「啊？」我从忌妒之中惊醒，被蓝天一把拉过去。 「你看，我觉得蕙家一定知道些什么。」蓝天将萤幕转过来，好让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对话纪录，我瞇起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些许蛛丝马跡。 蓝天白云：你知道赖妍舞做了什么吗？ 小蕙：学姊是为我抱不平的 蓝天白云：所以把其他人一起拖下水？ 小蕙：没有别人是事务所 很好，我很火大。 「蓝天，你不觉得她怪怪的吗？」瞪着私聊视窗，蕙家那种无法言喻的中二让我感到非常的不爽，那种世界以她和赖小姐为中心旋转的感觉太强烈了，害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问起。 没料到蓝天突然轻笑出声，他压低了嗓音：「你如果直接说吃醋我会更高兴。」 「我——」我一口气哽在喉咙接不下去。 「蕙家觉得赖妍舞在帮她出气，我猜多多少少她应该知道赖妍舞的计画，知道她下一步想干什么。」蓝天没理会我的尷尬，他一脸正经八百地接了下去：「水家的事情我想有很大一部分是赖妍舞假借这个机会报仇，但反正结果是一样的，不构成任何影响。」 「那……」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就是蕙家想得到我，赖妍舞想得到希淳，加上我们之前在游戏里打跑了eliza，还有水家和赖家的公司仇。这些加起来，赖妍舞一定会咬着水家不放，她想一边让事务所无法立足，一边让水家信用破產。」 我无法反驳蓝天的分析，他的推测非常合理，足以解释现在的状况，也能预测接下来的发展。如果事务所无法营业，有很大的可能性这些帅哥就会鸟兽散，然后她们就多得是机会了。 虽然听起来计画似乎挺阴险的，但是跟我家好友蝎子相比还差得远了。 「不会让她得逞。」 「那当然。」蓝天回眸一笑，我被看得说不出话。 「快看，记者会开始了！」水嵐的声音一秒将我拉回现实，我看向水嵐身后的投影，赖家总公司的那一格出现了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有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正中央，脸上严肃的表情让人觉得他的个性应该也像石头一样硬。 「那位就是露西亚的老闆，也是赖妍舞的父亲，赖昇。」水云皱着眉头，有些怀疑的模样：「记者会居然由他亲自出面？」 赖昇大叔清了清喉咙，用极低的声音开始报告，频率之低让我回想起国中一开口就让人想睡的数学老师。记者会一开始免不了一些场面话，但很快地就切入正题了，看起来赖昇大叔至少不会像她女儿一样鬼打墙。 『……关于水噹噹產品验出重金属一事，露西亚这里表示将保留实验报告，等待水噹噹负责人出来承认，在此之前，请民眾为了自身着想，暂停使用水噹噹的保养品。女性的肌肤需要长时间的照顾和关注，绝对不能有任何刺激或是有害的成份……』 「睁眼说瞎话！」水云用力地敲了桌子一下，高价瓷杯发出框啷一声吓了眾人一跳，隔着张桌子也能感觉到她的怒气：「他不敢提出报告，难道不是心虚的证明？！」 「他就是因为拿不出来，只好跟大家打太极。」萃伊冷笑一声，看起来对赖昇大叔非常不屑：「老头子的伎俩还真拙劣啊。」 『……至于露西亚的新品发表会，将于下周在台中进行，这次由我的女儿亲自担任模特儿。请大家将焦点放在这一季的新品上，多多支持，谢谢大家。』 「台中？」雪齐提出疑问：「怎么可能只是新品发表会，一定是把新闻带到台中去，好让媒体跟着追到台中帮忙造势吧？他以为他在选举吗？」 「还顺便拉女儿一把，变成代言人。」萃伊鄙视地盯着萤幕。 「杉杉？」看我不发一语，kevin忍不住担心叫了我的名字。 「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有必要追到台中去吗？」我抬起眼睛，看着满会议室的伙伴徵求大家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