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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再回诊,这么一来,手疾怎么办?该如何偷偷出门医治? 正凝思时,街上几家过去,有店家大喊“麻花起锅”,声音甚是洪亮,原婉然不觉循声望去。 赵野问道:“想吃麻花?” 原婉然灵机一动,点头应是。 “好,取了药,咱们便去买。” 原婉然暗急,赵野不去买麻花,她无法趁空档跟小秦大夫诉病况。 小秦大夫道:“我那街坊卖的麻花向来抢手,晚到一步说不定没了。就有,也是旁人挑拣剩下。”她向赵野笑道:“你去吧,回头韩赵娘子依然在这儿,一根头发不少。” 赵野一哂去了,原婉然思索如何启齿求医,小秦大夫道:“娘子可是有难言之隐?” “……大夫?” 小秦大夫道:“适才问诊,娘子眼神闪躲,我便怀疑你未曾道出真正病情。专程看病,没道理暪大夫,那便是暪赵官人了。” 原婉然垂下视线,“我惹麻烦……我受伤,相公已经十分担心……大夫,请你别向我家相公提起,倘若过了十天半个月,这手仍不好,我自会向他实说;若好了,那、那便当没这事吧?” 小秦大夫道:“赵官人去去便回,我们先讲病情。” 原婉然赶紧叙述手掌异状,小秦大夫沉吟,道:“这是血淤气滞,经络损伤。” 恰好医馆药工送来药包,原婉然道谢收下,又问向小秦大夫道:“大夫,我这伤势可有大碍?不会……不会废了吧?” “不好说。我加几味药,你且吃几日,过几日务必再来医馆,最好能拨空针炙。” 小秦大夫让药工再抓新药,又劝原婉然早日告诉赵野真相;正待教她认穴位,先在家自行按摩,赵野带着一大包麻花回来了。 赵野因见原婉然腿上搁了药包,便付诊金告辞,原婉然惦记新药,却不便作声。 小秦大夫趁赵野眼错,向原婉然使眼色,再貌似不经意向药工那儿吩咐:“下午寅时给病家送药。” 原婉然心领神会,小秦大夫会打发人在寅时送药。 回家以后,赵野进书房作画,原婉然坐在院里秋千逗墨宝,好容易捱到近寅时,她起身要到大门等待,省得医馆来人叫门,引起赵野注意。 赵野却在这时出屋,往院子来。 原婉然问道:“怎么啦?” “打翻颜料,上厨房洗手。”赵野半抬右手,掌上指间色渍艳紫斑斓。 “怎地不在浴间洗?” “饿了,顺道找吃的。”赵野偏头,专注看来,墨眸动人亦慑人,“你在外头做什么?” 原婉然心头紧张,强笑道:“呃,跟墨宝玩……” “下午风凉,你早上才发热,如何经得起?仔细添病。来,回屋里。” “……老待屋里,好无聊。” 赵野闻言,不再坚持,“好歹披了披风再出来。——披风就晾在后院,应该干了。” “……嗯。”原婉然推托不得,只好往后院取披风。赵野人在左近,她为免显出异样,明明心急如焚,硬是放缓脚步,慢悠悠离去。 等她披上披风出来,赵野仍在厨房,她松了口气,思索如何将赵野请回屋里。 赵野倒不必她请动,洗完手便回房,不多时又出门买颜料。 “你在家等着,我带好吃的回来。”赵野亲她额头,“别在风地里站太多。” 赵野走后,医馆药工送药上门,原婉然回房,便逐包将新药药材放进旧药包里。 完了事,她收拾新药包用的桑皮纸,翻动之间,纸上露出几痕艳紫水渍。 她停下手,凝注那颜色。 这艳紫跟赵野先前染上手的色泽相同,叫烟霞紫,京里某家染坊独家生产。 医馆没道理让调成水状的颜料出现在抓药柜台,只有赵野手上出现过烟霞紫…… 原婉然一惊,咳了起来。 岂难道自己到后院取披风,药工便上门了,赵野曾经碰过药包?这么一来,便说得通为何药包沾上烟霞紫。 赵野碰了药包但没收下,让药工在他出门后再来,这是担心她秘密败露,感到难堪吗? 晚间赵野回家时,果然拎了大包小包吃的。他将一应物事放在炕桌上,手贴原婉然额间,片刻笑道:“烧退了,不过还得乖乖吃药。” 他随便指向炕桌上釉罐,“新开一家干果子铺,蜜饯口碑不错,正好给你吃了药过口。” 说完,微倾身,一一拆开桌上蒲包、纸包,说她病了,吃得清淡些才好,因此挑素的淡的食物买。 原婉然见他侧对自己细心拆开包装,讲述各色食物美味处,心里又欢喜,又酸楚愧疚。 她悄悄牵住他衣袖,低声道:“相公,对不住,我暪你事情。” 赵野一顿,直起身转向她。 “不要紧。”他轻抚她面颊,“杜英生说我杀人,你让我不必勉强自己,觉得自在再说,我亦如此待你。” 原婉然默默依入赵野怀里,赵野回抱,嘴角一翘,带了自嘲。 “不过,这些只是漂亮话。你这几日心神不宁,就诊应答不大对劲,我便起疑了。旁的事倒罢了,事涉你健康,我无法坐视,不管药工来不来,我都会问小秦大夫。小秦大夫说你想保密,我便打算等上三日,你再不开口,我一准打破砂锅问到底。” 原婉然闭眼,让丈夫抱着,一下下受他轻抚后脑勺,在那温柔的力道中,作了决定。 “我的手掌,使不上力。”她使劲将秘密逼出口,“大夫说,经络受损,能不能全好看伤势轻重。” “你。”赵野提高声音,听得出恼意,原婉然不觉缩了缩肩头往后退。 赵野立刻抱牢人不让稍退,他静了半晌,叹息一声。 “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早告诉我?不拘伤势如何,早日治疗,多份痊愈指望,你隐而不言,万一延误病情怎么办?” “我指望伤势能自行好转……”她心一横,说道:“我不敢说,我惹出麻烦,害你担风险伤人,现如今,手兴许要半废,一个大烂摊子……” “好心救人不叫惹麻烦,惹麻烦也不打紧,老子就爱替你收烂摊子。” 原婉然眼眶发酸抱紧赵野,赵野轻蹭她耳鬓,叹道:“你这般不放心,归根究柢,是我让你信不过。” “不,”原婉然猛地抬脸,头摇得跟波浪鼓儿一般,“……我害怕……我信不过自己……” 一挑起这话头,她彷佛又回到那时候,头疼发热,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