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发疯
算了。 他此刻正严丝合缝地压在她身上,连性器都没有拔出,能感受到她适应了的甬道开始渴望地嘬吸,而她本人却还在底下抽泣,小小一只,被他的身形完全盖住。 他突然想起来她并不是第一次挑剔他的身形,他站在她身边太高了,身高超过她喜欢的阈值七公分。 不合适的人就连身形都是不合适的,就像是在床上,他即使费力给她做前戏做扩张,只要她不肯配合,就必然两败俱伤。 算了。 算了。 手臂把他撑起,阴茎在起身的过程中抽出,他听见她呻吟一声,应该是痛,但又像是爽。 他看着她挤紧的臀腿的艳红,最终还是抽出来一张湿巾,伸进她的腿根,摸索着擦拭,仍然没有得到配合。 避孕套被他扯落扔掉,他把刚刚给她擦过的湿巾折迭起来,低头盖在自己翘起的阴茎上,擦过时微微的刺痛。 “你想分就分吧。” 他实在没有能力再留她一次,然后再在云端上承受一次她的翻脸无情。他并不能习惯这种几近喘不过气的悲怆。 没必要贪恋这样一个留不住的人,一次次的试错已然足够让他清醒。他本来就该平静地过完既定的一生,而这只是一个插曲、一个意外。 手脚铐解开,她极快地整理好衣服,下床的时候因为腿心的疼痛短促地叫了一声,随后极迅速地走出房门,没过几秒是玄关防盗门拉开关上的声音。 字渊渟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鼻间充斥着的全是她的气息。 这个公寓早就被她占领,到处是她的生活用品,连熏香都是她喜欢的味道。 就像他这个人,即使再一次被她抛下,也不能瞬息之间把她的痕迹和影响从身上剥离。 他抬手挡住眼睛,叹出一口气,在空荡的房间里飘散。 胸腔的淤堵始终没能得到发泄,再在这个充满她的痕迹的房子里待下去,他会疯掉,他想。 他扣好衣服,在褶皱处抹平,随后徒劳无功地看着衣服重新皱起,也不想管,到地下车库坐上了车。 他摸出来储物盒的香烟点上,连车窗都没开,任由烟气弥散在窄小的车厢。 他其实并不太喜欢抽烟,只是人在憋闷的时候手嘴闲着总有些不自在。 烟气过肺,再被吐出,这个过程他很熟练。 抽烟喝酒甚至是在他未成年前的必修课,因为他是字师的接班人,而在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之前,必须要学会迎合,学会用烟酒加入商圈的话席。 字岳峙从来不需要去做这些,毕竟有他一个人的牺牲就已经够了。 但这也太不公平了。 他总要去学会迎合才能得到想要的,甚至是不想要的,但字岳峙却可以追逐自己的喜好、可以狂浪不羁、可以避免无趣的商战、甚至可以不用联姻,这样什么不用做就能够得到想要的一切和父母的偏爱。 甚至连他的感情都是这样的。 字岳峙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在他的感情里横插一脚。在他低声下气苦心孤诣维持的感情里插一脚。 这他妈也太不公平了吧? 他叼着烟,拧转钥匙启动,油门一踩,车迅速从车位里飞出来。 他知道字岳峙的学校,更知道他最近在哪个实验室。 他总该去找这个罪魁祸首清算吧?毕竟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如果恰好他现在不在实验室,那就算他走运。 因为过了今天,他一定会恢复成那个温文尔雅的字渊渟。 字渊渟在实验室门口停下车的时候第叁根烟已经燃尽,他按灭在烟盒里,打开车门走上前。 他当然没有这个学校的实验室的门禁卡,于是只能随手拦住一个人。 被拦住的女生被陡然扑面袭来的浓重烟气吓了个正着,往旁边侧了两步,随后皱眉抬头,看见一张极淡漠却俊美的脸。 “字岳峙在吗?” 女生回过神,“在的,要帮忙叫他吗?” “嗯。” 他连“谢谢”都没说,但是这声不耐烦的鼻音发出来却让女生心跳骤然发紧,殷勤又羞赧地跑进实验室,眼神下放时正巧瞥到他胸口褶皱的衬衫,空了两颗扣子,隐约露出来挺括的胸肌沟楞,和他这张淡漠却斯文的脸全然不同的野性。 字岳峙很快出来,字渊渟远远看见人,在他脸上盯了片刻,随即转身往外走。 看来字岳峙的运气也不总是很好,他想。 他们也没有走很远,就在实验楼背面的树林小道边上停住,他再次转身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他们关系其实一直算不上差,也能算得上兄友弟恭。 “怎么来找我?” 字岳峙个子也高,但是还是比他矮了半个头——是李珂会喜欢的身高,因为她说太高了会有压迫感。 字渊渟话都没说,收紧手指猝不及防挥出一拳,字岳峙被打得踉跄后退两步,颊肉磕到牙齿上,口腔里顿时血味弥散。 “你有病?”打了人的反而这么责问被打的人。 字岳峙很快反应过来,毕竟能把他这个修养好到极致的哥哥逼成这样的也只有那一个。“怎么?她又把你给甩了?” 字渊渟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 “她本来就是个玩咖,你有必要跟她浪费时间吗?你看她对你有认真吗?我只是跟她说了两句话她就巴巴贴上来了。” 字岳峙觉得自己真的算是苦口婆心,但是面前的人显然不领情,一脚踹在他的膝弯上,他不受控制地单腿着地,实在有些狼狈。 “我有没有说离她远点?”他走过来,踹上字岳峙另一条撑着的腿上,“我给你的还不够多?你很缺女人吗?” 字岳峙这下真跪在地上,也笑不出来,“我是为你好。” 字渊渟嗤笑一声,又一下踹在他的肩头,“你算什么东西?为我好?” 即使是分手,他也根本不能接受她跟字岳峙在一起。 李珂的魅力有多大他很清楚,即使没有最初那么一遭雪中送炭,他也并非没有可能在之后的朝夕相处中、在提前知道她年纪的情况下明知不可而为之。 那如果字岳峙因为她突然收心了呢? 如果她愿意和字岳峙结婚呢? 要他看着她在眼皮子底下和字岳峙蜜里调油吗? 他真有这种定力能忍住不去插足他们即使是做她见不得人的情人吗? 字渊渟闭了闭眼,大概是没了再跟他说话的耐心,“你再敢碰她试试,别以为你是我弟我就不会动你。” 他转身离开,再没有看他一眼,回车开出学校,没再回公寓,反而开到山上并不常去的别墅里。 公司、公寓、学校,这些都有她存在痕迹和记忆的地方都能让他在此刻压抑不住地悲怆。 偌大的别墅并不怎么住人,此刻只有唯一一个留守的阿姨,被他挥退又再次重归平寂。 他抽了几根烟,也想清楚了,他本身也不是什么特别偏执的人,不过是头一回在感情上受挫,没必要要死要活的,谁离开谁不能活? - 膝盖磕在地面并不好受,即使是在稍软的泥土地。 字岳峙看着背身走远的人,也没急着起身。 还真是冥顽不灵。 这就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弊端,碰上个手段高的,轻易就陷进去出不来了。 他太不清醒了,既然前半生都那么平淡顺遂地过来了,为什么要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前功尽弃? 他是一个商人,最该清楚如何利益最大化。可他现在明显被蒙蔽,陷入一场没有回报的投资。 他心思放在情爱上太多,又拒绝了联姻,字径流最近已经对他很不满,放权更是种试探,如果他不能如他们期望的那样发展,他之前所有的迎合努力将会付之东流。他作为弟弟,当然不能看着哥哥走上歧路。 他从来不是字渊渟那样温和顺从的人,当然也不可能因为这两下拳脚就偃旗息鼓。 他非要看着字渊渟清醒过来才行。 他打开手机,找出来那个加上之后却没有再联系过的人:【分手了,跟我谈?】 他撑着地面站直,那边回得很快。【李珂: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