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仙界长生不死 第37节
“这是栓柱家,他闺女丫儿才两岁,真是作孽啊!” 陈老头目光扫过稀稀落落的阴魂,没有发现栓柱。 周易眉头一挑,耳中听到呼吸声,说道:“或许这里还有活人?” 陈老头闻言激动的魂魄不稳,钻入屋内又钻出来。 “陈丫儿活着咧!” 周易推门进去,见到两具尸骸倒在床上,男子腹部中刀,女子脖颈断开半截。 二人相拥而死,鲜血将床铺染的黑红,呼吸声就来自身下。 周易翻开尸骸,掀开被褥,里面裹着个小女婴。 两三岁模样,粉粉嫩嫩,似是饿了。 身上裹着的被褥一消失,女婴就挣扎着翻身,爬到母亲身上胡乱抓,小手上沾满鲜血,胡乱舔着充饥。 “恩公!” 陈老头又跪下磕头:“陈丫儿是村中独苗,祈求恩公给口饭吃,养活成人。” “起来吧。” 周易沉吟片刻,孑然一身近三十载,逍遥自在。 自不愿家中多个人,首先是长生道果不能暴露,其次并无任何养孩子经验,万一失手出了岔子,良心难安。 然而,周易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眼看着小姑娘活活饿死。 “陈老哥,我有不得已的难处,不过会将陈丫儿带回神京,帮她寻个好人家。” “时常探望,保证一生平安喜乐!” 第37章 暗流汹涌 暮霭沉沉。 陈家沟东南侧,矗立巨大坟包。 村中阴魂见尸骸入土,怨气消散尽数化作青烟,只剩下陈老头冤魂。 周易寻来青石,法力削成长条石碑,以指代笔在上面写道。 “陈家沟,三百二十七口之墓,宏昌十八年五月廿七!” 指如精钢,入石三分。 陈老头拜谢道:“如此大恩,陈氏族人无以为报,且在阴曹地府为恩公祈福,若有来世定当牛做马以报!” “你打算如何?” 周易抱着襁褓,法力护住陈丫儿周身。 诸多阴魂消散不久,遗留浓郁森然阴气,幼童或老者途经此地,很可能患上阴邪入体之症。 “老朽临了,得劳烦恩公一件事。” 陈老头说道:“请恩公出手助力,将老汉魂魄打散。” 周易疑惑道:“这是为何?” 陈老头说道:“原本区区残魂,过几日就消散了,哪知在这阴寒之地,竟又凝实几分。” “这不是好事么?” 周易若无长生道果,哪天寿元将尽之时,定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延寿。 正法,异术,邪经等等,都不会拒绝。 诸如神魂夺舍延寿,或者死后阴魂转为鬼修,再或者干脆将自己埋在极阴之处,化作寿元悠久的僵尸。 受前世信息大爆炸影响,认为人只要保持自我思维,变成妖鬼也无所谓。 “老朽受这阴气侵蚀,心中生出了诸多欲望,诸如吸食阳气、吞噬鲜血等等。” 陈老头解释道:“这只是刚开始,已经让老朽蠢蠢欲动,过些时日定会化作凶魂厉鬼,为祸一方。索性趁着理智尚在,请恩公扼杀邪念!” “陈老哥当真是奇人!” 周易赞叹道:“比那些明知必死,仍祸害天下延寿的狗皇帝,强了百倍千倍。” “哈哈,恩公谬赞,老朽就是个举人都考不上的落魄书生。” 陈老头笑道:“如若当了皇帝,享尽了荣华富贵,保不准就贪生怕死了。” “陈老哥走好!” 周易拱拱手,陈老头虽不是皇帝,但是皇帝也没机会化作冤魂,以二者与延寿长生距离来看,前者更近一些。 万事万物,皆在舍与得之间。 世人多贪得,而少有能舍者,周易亦是这般。 陈老头洒脱道:“愿恩公万寿,老朽来世再报答!” “……” 周易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挥手法力化作剑光,将冤魂斩成粉碎。 低头看襁褓,陈丫儿直愣愣看着墓碑,似是记在心底。 “陈老哥再三叮嘱,勿要让你有复仇之念,然而父母亲族血海深仇,如此因果,又岂是能瞒着或放下!” 周易看小丫头嘴唇红润,忍不住逗弄几下。 咯咯咯! 陈丫儿发出清脆笑声,让新坟、雾霭、寒风多了一丝温暖。 …… 轰轰轰! 马蹄声如雷。 十余黑衣骑兵,在官道上呼啸而过。 骑兵背负明黄小旗,无论官商连忙退到一旁,耽搁了传诏天下是大不敬。 周易一手抱着襁褓,一手勒了勒缰绳,胯下枣红马乖巧避让。 “宏昌帝竟然崩了!” 周易急着带陈丫儿回神京寻乳母,离开陈家沟后,沿着官道日夜奔袭,已经遇上的四批传讯骑兵。 骑兵带着朝廷告示,奔向凤阳国所有州府县城,张贴新君继位的消息。 “千秋功过,留与后人评说!” 由于崇明帝先例在前,周易对宏昌帝并无多少恶感,杀功臣对于皇帝来说,根本不算是污点。 纵观历史,皇权与臣权的博弈,每个朝代都有发生。 收失地整山河,轻徭役薄赋税,弘昌帝在史书上必然有一笔。 “可惜选择了宁肯国朝衰落,也要保证皇权稳固,想来弘昌帝临终前看到了北疆战败。人果然不能从历史中学得教训,盖因大势当头,所做选择都是自私!” 六月初。 周易遥遥望见神京城墙,依然巍峨,稳固。 西城门口。 熙熙攘攘,堵了二三里长的队伍。 数百披坚执锐的禁军值守,仔细检查进出城的车马行人,超过三尺的箱子都要仔细翻过。 “没有路引?抓起来,先关着!” “这刀在衙门有没有报备?没有,抓起来!” “弓箭?朝廷颁布律令,暂时禁止狩猎,没收了……” 禁军查的仔细,且毫不讲情面,有个自称京衙通判之子的颐气指使,当场挨了拳打脚踢,拖到后面上了重枷。 城墙根整齐排列数十人,百斤重枷戴脖子上,不出几日人就废了。 统领吼道:“冲撞禁军等同谋反,带本将军名帖去京衙,将李通判唤来问话!” 这般做法吓到了不少商贾官吏,毕竟真正暴利的生意,都明确写在律法上。反而大部分平民百姓,面露敬意,只觉得这将军是好官。 无他,唯公正尔! 一名肥胖商贾上前,塞了几张银票:“将军,咱万通钱庄是神京两百年老字号,能不能行个方便?” “万通钱庄嘛,自是知晓。” 统领将银票收入袖口,对麾下兵卒下令:“先查一查他的货,是不是有违禁品,否则怎么会行贿本将军。” 商贾吓得惊叫一声,尚未来得及阻止,禁军就从车上搜出了几幅铠甲。 “私制甲胄,万通钱庄要造反!” 其他商贾见此情形,要么带着车马离开,要么遣人去京中寻靠山。 周易排队等了许久,向禁军亮了天牢狱卒牌子。 禁军统领竟然认得周易,竟开玩笑道:“久闻周先生血狱老魔的名头,今日终于得见真人。” “江湖诨号而已,比不得将军。” 周易对此并不意外,神京城中一流高手,满打满算超不过五十之数。 三四百万人中仅挑出五十来个,称得上万中无一,且周易在天牢当值,怎么也逃不过有心人的关注。 统领问道:“听闻先生一人独居,这个孩子是?” 周易解释道:“远房亲戚家的闺女,尚未起大名,就丫儿丫儿的叫着。他家里养不起了,便送与我,至少也有口吃的饿不住。” “原来如此,周先生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