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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春神之恋 第60节

    泊瑟芬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在缺光的环境里只能隐约发现他在黑暗中起伏的身形线条,缺少视觉后身体感官被放大。

    泊瑟芬紧绷到背脊发汗,她唯一的冷静也要被摧垮了,想要逃开的念头让她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双脚被他单手抱住,硬实的腿部肌肉蹭着她的脚底,他竟然让将她的脚放到他跪着的大腿上。

    也因为这样,让她发现了哈迪斯……真的要忍不住。

    再不想办法,他们就要成为爱神牺牲品,泊瑟芬这才后悔没将哈迪斯给的那把黑漆漆的匕首放在身上,他说了失控能剁掉失控的源头。

    问题是衣服没衣兜,她也不好意思拿着把刀到处逛。

    泊瑟芬悔得脸都青了,她就算现在想作案也没工具,只能睁着眼勉强四处观察,哪怕掏到块碎陶片也能试试。

    火炬又灭了几根,除了门口还有光,他们已经彻底淹没在幽深的黑暗里。

    泊瑟芬知道冥府没有阳光,但是却不知道,原来失去火光的时候,这个世界能黑到这种地步。

    仿佛坠入到无底深渊里,他的手指与唇就是深渊中邪恶的触手,将她捆得动弹不得。

    恐惧伴随着火炬的熄灭而出现,泊瑟芬的呼吸开始喘不过来,伸出的手指骤然攥住他柔软的卷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按住他的头,将他恶狠狠抱到自己的怀里来。

    哈迪斯一愣,所有失控的动作都停顿住了。

    泊瑟芬冷硬地说:“哈迪斯,停下。”

    反正这里叫天天不应,她已经做好了哈迪斯真失控,就上了他的准备。

    比起第一次见面被迫的「深入交流」,她现在竟然已经成长到这么可怕的地步,她甚至觉得真铸成大错,就哈迪斯这模样说不上谁吃亏。

    搞不好隔天醒来,她俩都得背对背哭鼻子。毕竟哈迪斯看着就洁身自好,心里还蹲着个白月光球。

    看到贞操不保,他要是去撞墙她是拦不拦?

    泊瑟芬苦中作乐地想,但是抱着他却死不敢松开,她声音发抖说:“忍一下,你忍耐过去就没事了。”

    哈迪斯的脸贴在她的腿上,她弯着身体,双手抱着他的头,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声音贴着他的耳朵。

    “忍一下,很快就好的。”

    温柔得如同神明垂怜,她的命令有一瞬间让他忍不住听从,而她的抚摸正在捋平他失控的欲望之线。

    哈迪斯听到她低声喃喃,忍一下,再忍一下。他抱着她双脚的手臂,松懈开禁锢的力量,眼睛慢慢闭起来。

    而此刻醉意也开始上涌,从未喝过葡萄酒的冥府之主迷糊起来。

    泊瑟芬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安静起来,发丝从她手指中落下,又重新出现。

    哈迪斯安静趴在她膝盖上方,任由她揉头发。

    她摸了许久,让他忍耐的声音也开始暗哑起来,终于听到他沉睡过去的轻微呼吸声,强壮优美的身躯在黑暗中,成为她最能清晰感受的温度。

    热汗从她后背,额头上泛出来。

    泊瑟芬失控的心跳开始变得平稳,低声喘息了几声才发现自己绷得多紧,她竟然能让控制不住的哈迪斯冷静下来,甚至是将他摸睡着。

    简直就是奇迹。

    泊瑟芬又抬头看了一眼四周,门口的灯照亮了一小圈地方,破裂的石面像是被什么撞开。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睡过去,哈迪斯突然失控,客人突然失踪。

    还有那个送上来的陶罐礼物……哪去了?

    泊瑟芬费力回忆,可是只要想得深了就头痛欲裂,突然大门传来门轴滑动的声响,几个狗头从门外冒出来。

    是哈迪斯守门的畸形狗,泊瑟芬担心它会叫唤吵醒怀里的神,急忙伸手对三头犬挥了挥,低声说:“出去。”

    三头犬头一歪,眨了眨眼,竟然真的听话地退出去,还特意将门关上。

    泊瑟芬让狗出去后,才意识到什么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竟然能命令那么凶狠的大狗,奇葩的是狗竟然会听她的话。

    刚迷惘了会,大厅通道那边传来脚步声,好像是判官们,他们举着火炬急忙走来。

    泊瑟芬松了一口气,多几个人总是好的,她刚要喊一下却猛然僵住,哈迪斯光着身体趴在她身上也太吓人了。

    衣服、衣服、得给他披个布。

    泊瑟芬的手指蹭过他的后背,想要搬开他,突然手指下什么东西柔软盛开。

    她指尖一缩,噗,像是连锁反应,更多的细微摩擦声出现。

    是花开了,新鲜馥郁的花香弥漫开,跟酒香交织在一起。

    三位判官也已经赶到,他们手里拿着火炬,点亮了这方失去光源的世界,也看到了坐在王座上的女神安静地低着头,像是温柔爱抚自己的情人般,手指穿过趴在她膝头上的神明的黑发。

    无数的花朵开在他光滑的身体上,只露出他安静沉睡的侧脸。

    第50章 回家

    泊瑟芬不知道自己抱了哈迪斯多久, 三位判官来了后也没有一个敢过来上手抱开睡着的冥王。

    他们赶来的时候非常急切,却在大厅通道入口处停住了脚步,每个人的脸色在火炬光中有一种蜡黄感, 像是三尊杵在古老圆柱旁的苍老雕塑, 表情藏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晦涩不明。

    泊瑟芬被这三位阴森可怕的老人家看到眼皮直跳,她看了一眼沉睡的哈迪斯,满身的花朵已经掩盖住他的身体,没有走光的部位。

    花藤连他的脚踝都缠绕住,橙色的野郁金香开在脚趾上。

    她也检查一下自己的衣服,除了少了两个袖针导致袖子形状邋遢了点,也没有有伤风化的地方。

    所以,他们站在那里发呆干什么?

    难道大厅的惨样让他们害怕会倒塌所以不敢踏进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老人家看着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跟惊吓。

    但泊瑟芬还是忍不住再次感叹,哈迪斯手下就这么几个超龄工作人员,还个顶个对他不上心。

    如果能给哈迪斯的脸盖戳,肯定满脸都是「劳苦命」「没人爱」「混得惨」的红印子。

    她抚摸他头发的手指不自觉轻了几分, 带着某种隐秘的扶贫式的温柔, 简称同情心。

    虽然很为难这几位超龄老员工, 泊瑟芬还是尽量用商量的语气说:“各位……”

    第一个称呼就卡住了,该叫他们什么?

    慈祥老爷爷?还是尊贵的大叔们?

    她是听过哈迪斯叫过他们的名字, 但是年纪这么大她直接叫名字并不礼貌。

    纠结了一会,泊瑟芬的腿终于麻了。她只能先绕开尴尬的叫人环节,直接进入主题, “请问, 能帮我挪动一下你们的神吗?”

    生怕吵醒狂躁的哈迪斯, 泊瑟芬维持安抚他的姿势, 指腹顺着他的额头往黑亮的头发往上揉摸。

    她语气轻而缓,在这个幽冷阴暗的混乱之地宛如刚吹了一口蒲公英,毫无重量落到三位判官的耳上。

    却像黑铁铸成的命令,三位久居审判职位的苍老神明都在这一刻听到冥王之音,本能地顺从这个请求。

    泊瑟芬说完才觉得自己声音小得可怜。

    但凡老人家耳背点都听不到,刚要加大一点声量,却看到他们已经踏出犹豫的脚步。

    不知道是不是火光太暗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三位判官的表情有一种被催眠的恍惚感。

    领头的米诺斯是最先反应过来这个命令不是冥王下的。

    因为他走得太急,导致写字儿直接卡在地面裂缝里,这出乎意料的一下让他骤然清醒,立刻抬起眼,目光如炬地看向坐在王座上的女神。

    泊瑟芬笑脸差点被他看到挂不住,如果眼神能变成刺,米诺斯眼里至少冒出来两只刺猬。

    感觉他看到了凶杀案现场,而挂在她腿上的哈迪斯就是一具尸体,她这个凶手还一脸变态地抓着战利品的头发在割头皮。

    加上这黑漆漆,乱得跟魔鬼巢穴般糟糕的背景幕布,简直无限加大了这种说服力。

    幸好米诺斯那双苍老却尖锐的眼很快又垂下去,脸上的皱纹也跟着愁苦夹起来。

    泊瑟芬看到他们走过来,先将王座下的青铜火盆重新点燃。

    米诺斯态度恭敬了几分,仰头对泊瑟芬说:“尊贵的……”

    女神这个称呼顿在嘴里,米诺斯想到她并不知道这个身份,立刻改口:“你摸一摸哈迪斯的戒指,想着你们的床,就能挪动他。”

    你们的床——

    泊瑟芬觉得自己在这群判官眼里,她跟哈迪斯的关系肯定早已不纯洁,甚至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不止判官,连墙上的画天天聊的八卦都是她跟哈迪斯的床事。

    果然古今中外啥都能沧海桑田,唯有八卦本性岁月永存。

    泊瑟芬的心态算是调整得很好,不怎么在乎别人的唧唧歪歪,伸手探入花朵里,顺着他胳膊的肌肉线条往下探去。

    皮肤光滑得跟缎子般,胳膊的肌肉厚实坚硬程度,就算看不到也能感受到藏在里面的力量韵律。

    泊瑟芬终于摩挲着握住他的手指,那枚黄金的印章戒指戴在他的中指上,戒面很平,摸不出河流山川的图案。

    只有一个小小的刻痕蹭过指尖,是他名字的缩写。

    摸到后,就想他们的床……是哈迪斯的床。

    泊瑟芬其实不太理解这个动作怎么挪动哈迪斯,手指轻摸着戒指,突然发觉他的手背一抖,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他骤然握住她的手。

    炙热的温度让她本能想要抽回来,却在下一秒,眼前的画面却开始流动起来,她看到废墟般的大厅往后快速飞驰消失,长廊柱,红色的壁画跟金色的装饰都在眼前掠过,紧闭的冥王卧室大门轰然撞过来,又乍然消失。

    像是看了一段加速过度的景物视频,更像是他们坐上一台没有刹车的空间加速器,穿墙过门,转眼就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泊瑟芬眨了一下酸涩的眼,就看到她已经坐在哈迪斯的黄金床上,熟悉的房间布局,没有开过的门,凭空出现的他们。

    摸一下哈迪斯的戒指,想想目的地,就能实现愿望。

    有神的世界,就是神奇得很。

    泊瑟芬低下头,看到哈迪斯躺在床上,头搁在她大腿处双眼紧闭,凌乱的发上都是细碎的小花朵。

    她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却发现被他十指交缠住。

    泊瑟芬感觉到自己的指缝硌到那枚神奇的戒指的硬度,她安静地垂眸看着他沉睡的侧脸,花朵从他下颌处散开,露出了干净的喉结跟宽厚的半边肩膀。

    很多时候,她会忘记他是一个神。

    他一开始是头失控的野兽,恐惧跟警惕拉扯着她的应对举动,让她进退失措。

    泊瑟芬一点点试着将手抽出来,她的呼吸也越来越轻,压抑的动作没有任何声响。

    后来他能控制住自己热情得像禽兽的举止,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如同变态痴汉那样追随她。

    泊瑟芬从未体会过这种被人凝视,追逐,甚至偏执得让人只想躲避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