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只有噪音 第233节
但故事没有就此结束，路易还没来得及跟李轩冰说他拒绝了一份价值220万美元的合同，尼克斯的人就再度打电话过来。 这次，打电话的是路易想要的“熟人”桑尼·韦布林。 “既然我都亲自来了，路教练，你身为地主总该请客吃饭吧？” “桑尼，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我请客吃饭的美国人。我还以为你们美国人都喜欢aa制呢。” 既然韦布林要来，路易一定会给足他面子。 若不是韦布林，他也没机会投资甲骨文公司。 投资这一道，即使你知道投资什么能赚钱，若是没有人领进门，那也只能干看着钱飞走。 韦布林把路易领了进来，于是他通过一点点的投资，以钱变钱，身价也是一点点地增加。 这是他断然拒绝纽约这份历史最大教练合同的原因。 钱当然是个好东西，但对某些已经脱离了基础的经济需求的人来说，钱只是好东西之一，还有些比钱更具有诱惑力的玩意儿。 6月16日，距离选秀大会召开尚有3天的时间。 路易在波士顿包了个馆子。 韦布林要他请客，没说要在哪里请客。 波士顿就这点地方，想吃好吃的很难，因此，路易干脆找了家他经常来的中餐厅。 韦布林得知路易把谈判地点设置在中餐厅的时候，没少奚落他。 “我这么说吧，你的做法，就像是在一部1000万预算的电影里塞了个身价10万美元的主角。” 这有什么？中国未来多的是5000万预算的电视剧里塞1.6亿片酬的主角的怪事。 凭他们的业务能力，毫无观众缘，只能不断拍出质量低劣的电影/电视剧，凭什么啊？ 路易等了几分钟，韦布林如约而至。 但他不是一个人来，还有个同伴。 他的同伴身材魁梧，年轻的时候绝对是运动员，退役后没有发福，看起来很是干练。 有一头白发，看着特别像是意大利黑帮片里开场十分钟挑衅主角然后被干死的精神反派。 “戴夫，你也来了？” 戴夫·德布斯切尔，尼克斯的传奇名宿，现任总经理，他和球队主席韦布林一起前来，象征着尼克斯整个篮球部门对招募路易的高度重视。 这个时间段，他们应该为试训新秀的事情着急，应该为休赛期的运作烦恼，应该为如何调节斯利普·弗洛伊德和伯纳德·金的矛盾而愁苦。 现在他们却齐齐出动，来波士顿游说路易。 德布斯切尔淡定地说：“桑尼非拉我来的，他认为这样更能显示我们的诚意。” “的确，你们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路易道，“请入坐吧。” 他们坐了下来，这两人显然没怎么吃过中餐，又不想表现得太嫩，所以像个老手一样点了左宗棠鸡。 实际上，喜欢吃中餐的人几乎不会点左宗棠鸡这道中国人根本不认识的菜。 路易看破不说破，笑着点了一份炒面和大份水饺。 这绝对是一件奇怪的事，就不说韦布林身价八位数，路易和德布斯切尔都是身价数百万的人，竟然齐聚在中餐厅里吃着廉价的午餐谈论上百万的合同。 “路易，说说你的要求吧。”韦布林笑道，“你放心，只要是与篮球相关的，我们绝不会有任何疑问。” “这个不着急。” 路易开了瓶可乐。 “要不要来一杯。” “不了，这东西喝多了小心生不了孩子。” 路易懒得说他已经是个准爸爸了。 他给自己满了一杯，看向尼克斯篮球运营部门最有权势的二人：“我想请问你们二位，我为什么要从前途不可限量的凯尔特人跳车，加盟尼克斯呢？” 第二百七十二章 众星捧月 “我为什么要从前途不可限量的凯尔特人跳车，加盟尼克斯呢？” 路易提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餐厅的菜还没端上来，他们便进入了谈判的状态。 韦布林和德布斯切尔交换了一下眼神。 由韦布林开口：“纽约是一座充满可能性的城市，我们有世界上最大的舞台和最热情的球迷。” 路易同意前半句，但不认可后半句。 纽约这座城市成就过多少人的梦想，就埋葬过千百倍人的梦想，说它充满可能性，是对的，但说它拥有最热情的球迷？ 路易见过波士顿的球迷，也见过洛杉矶的球迷，更见过那些小城市的球迷，没有一家的球迷，会像纽约人那样，只要主队的表现不合他们的心意就为对手喝彩。 老实说，这比未来那些看见球队要完蛋就第一时间离开比赛现场抛弃球队的迈阿密人更恶心。 “桑尼，我想听一些实在的话。”路易笑道。 “别着急，路。”韦布林慢慢地说，“你是一个真正的天才，波士顿给了你施展才华的舞台，而你也出色地完成了他们交给你的工作。但是，你认为有多少媒体会把凯尔特人夺冠这件事归功于你？” 一瞬之间，奥尔巴赫抱着冠军奖杯对布伦特·马斯伯格大喊：“王朝在这儿！王朝在我的手里！”的画面从路易的眼前闪过。 “我带领球队打出了87胜12负，历史会给出答案的。”路易言不由衷地说。 “会吗？”韦布林在来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汤姆·海因索恩现在不会只是当一个解说员。” 韦布林说出了路易最忌惮的事，他不想成为另一个海因索恩。 永远被奥尔巴赫和拉塞尔的阴影所笼罩的凯尔特人先生。 “如果你留在波士顿，我相信你会赢得更多的总冠军，未来有一天，你会凭借戴满一只手的戒指进入名人堂，但在你的功勋章上，肯定会印着里德·奥尔巴赫的指纹，所有人提到你之前，都会先提到他。凯尔特人是他在运作，球员是他在选拔，从头到尾，在幕后掌控球队的人，都是他。” “你只是一个在最佳时机上位，带领里德所打造的完美球队夺冠的幸运的家伙。” 说得非常好，路易已经开始不甘心了。 韦布林完美地把路易为什么要离开波士顿的理由说了出来。 “所以，若是你问我，我们凭什么让你离开波士顿，加入纽约，我的答案非常简单。” 韦布林自信地说道：“在这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你们知道我想要什么吗？”路易反问。 德布斯切尔说了句：“我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你可以按照你的设想来打造球队，这或许需要很多年，但当你离开波士顿这个舒适区，来到重建中的纽约，一旦你取得成功，便不会再有人质疑你。”韦布林说道，“你不仅会得到最大的权限，还会拥有全联盟最大的教练合同，全美数一数二的球迷市场，不可估量的商业价值还有许多一言难以道尽的事。还有，msg（麦迪逊花园的缩写）的条件也远胜花园。” 说得太好了，韦布林就像路易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波士顿花园垃圾的场馆设施绝对是路易选择离开的一个潜在因素。 这时，服务员将他们点的东西端上来了。 路易先吃饺子再喝可乐，吃东西的时候，中枢神经会更重视咀嚼食物的指令，很难分心去思考其他的事。 路易放空自己的大脑不去想。 纽约本来不是他的选项，现在，它是了。 本来，纽约这座城市对他有两大不利，媒体憎恨他，球队核心伯纳德·金在全明星赛结束后公开宣布永远不会为他打球。 他都没去呢，就有两座会让泰坦尼克号沉没的冰山在面前等着，是个人都得三思吧。 220万是很好，但路易可不想为了眼前的220万毁掉自己的前途。 “路，你有什么想法吗？” 路易的沉默让德布斯切尔摸不着头脑，出发之前，尼克斯内部分析了可能促使路易离开波士顿的种种可能。 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来到这里，现在，韦布林把大招都放出来了，路易却沉默不语。 “我已经看到你们的诚意了，说实话，我非常动心，所以，我想分享一下我对尼克斯的看法。” “这太好了。”韦布林高兴地说，“我就怕你对尼克斯不感兴趣。” 路易直接说道：“如果尼克斯想要重回冠军赛道，需要从头到尾的洗牌，因为你们整支球队几乎没有一个可以成为冠军球队的主力或者拼图。” “包括伯纳德？” “我想不到一个防守平庸，不善于策动队友的得分机器夺冠的例子。”路易反问德布斯切尔，“戴夫，你见多识广，你想的到吗？” 德布斯切尔活跃于拉塞尔和张伯伦的时代，硬扛过巅峰贾巴尔，他见证了职业篮球从远古洪荒到现代商业化的全过程。 就和路易说的一样，历史上没有单纯的得分机器带领球队夺冠的例子。 或许，乔治·迈肯是唯一的一例。 问题是，迈肯成就于前24秒进攻时代。 完成六年五冠的伟业后宣布退役，又在1955－56赛季复出，当时，联盟已经更新换代，进入了24秒进攻时代，迈肯场均只能得到10分8篮板，命中率38.9％。他是个不可复制的孤例。 因此，光从历史的角度来看，路易绝对是正确的。 在伯纳德·金出现重大蜕变之前，他不可能成为冠军球队的核心球员。 “如果我加盟尼克斯，我会花一两年的时间积蓄天赋，我不知道，这个结果你们是否能够接受？你们能否支持我？你们会在媒体的抨击下动摇吗？你们是否准备好过上煎熬的两年？” 韦布林和德布斯切尔再次交换了眼神。 用一两年的时间摆烂？摆烂就一定能成功吗？不过……他们联想到路易挖掘新秀的眼光，或许用两年的时间摆烂真的可以得到足以让尼克斯冲击总冠军的球员？ 上赛季，尼克斯因内乱，导致球队没打进季后赛。 球迷已经对尼克斯的战绩不抱期待，如果这个时候要摆烂，球迷除了骂上加骂，也不会有过激的反应。 “既然我们选择将球队的未来交给你，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支持。”德布斯切尔说。 韦布林笑道：“戴夫没有问题，我就没有问题。” 闻言，路易连刁难他们的理由都没有找不出来，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要求全盘接受。 如果是这样，或许纽约的两座冰山也没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