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圣母院在哪一边在线阅读 - 第110章

第110章

    关玲玲稍微整理头发,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她很想抽烟,但圣母院室内不能抽,她难受得揉揉自己的脸说:“我顶不喜欢跟你这样的男人打交道。”

    “彼此彼此。”

    “你有一群好员工,他们相信你,愿意为你工作,所以我相信你是个好人。”

    听了这话,雷狗的气稍微顺了些。

    “但你现在的样子很吓人,知道不?”关玲玲抱着手臂道:“雷老板,山林不是你的,也不是她的,你的安全界线不由法律认定,是由你自以为的能力来认定,你手中有扳手,有榔头,遇到不顺眼可以铲除掉,这不叫正义,叫恐怖主义。”

    雷狗恶狠狠地瞪着她,再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关律师向后缩了缩,但还是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我把我们的谈话录音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对警方调查会有帮助。”

    “不会有什么意外,”雷狗冷冷道。

    雷狗窝着火,沉着脸,走到了礼拜堂。路过门前的半身镜,他停下了脚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里人眼神冷酷,皮肤呈青白色,乍看很像村里人说的“鬼上身”。什么是鬼上身呢?就是一个人没法主宰自己的意志,被不明所以的力量牵引到深渊里。雷狗开始想,我要做什么?我要杀人吗?他半分伤人的念头都没有,只是镜中人的表情暴戾得很,仿佛它才是主体,而自己是供他驱使的影子。

    镜子里还有另一个身影,雷狗转过头,只见那个历史学家正在临摹大门门框。“钟教授,”雷狗跟他打招呼。教授这才发现身边有人,笑道:“你好。去散步呢?”

    雷狗暗暗感叹,这教授两耳不闻窗外事,圣母院如何兵荒马乱,对他全无影响。他点点头,就想离去,教授叫住他说:“请问您一事,圣母院有没有保存什么文献、照片之类的?”

    这话问倒了雷狗,他搜寻记忆,好一会才回答道:“我记得有个房间放了很多纸和书,那时候我还小,不太认字,不知道写的什么。等我再回来,这些东西都没了。”那房间就是丘平住的小房,雷狗想,对了,为什么那些东西都没了呢?必定是有人拿走了,是大豁牙带走的,还是当年警察搜查时没收了?

    他想到一个可能性,猫女实际上比他更早来到这里。她在棚屋居住可能有一两年了,常常会潜进废弃的圣母院。

    教授可惜道:“要有文献就好了,哪怕是账单、信件,就能证明为什么要在荒郊野外建一座圣母院。”

    雷狗的心强烈地跳了一下:“教授是知道圣母院来龙去脉?”

    “南方也有一家圣母院,我猜两个教堂的功能是一样的。我问过教会组织,也问过县里,但没人清楚是怎么回事。”

    雷狗想,这个地点远离人烟,难道是出于见不得人的原因才建起的?雷狗不太想听答案,又禁不住好奇心。“是……是因为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没人愿意说吗?”

    教授道:“好的是历史,坏的也是历史,没什么不可提的。我把知道的告诉您吧。您知道历史有什么意义?”教授以讲课的姿态道:“不要急着去判断,您当照镜子好了。镜子里的,是他们,也是我们。”

    雷狗不由自主看向镜子,里面的年轻男子,无知、莽撞、凶狠。

    傻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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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有读者留言,大概意思是看文会代入男主,所以男主的一些行为,会让她感到被冒犯。

    看文代入不代入,是读者的自由,作者本来没资格评判,但上面这评论敲响了警钟。刚好更新的这章里,我猜雷狗这差点犯罪的行为必然有争议,甚至可能有人会觉得毁了雷狗的完美。那就多口说几句。

    我很喜欢雷狗,他是我的某种理想型,但喜欢归喜欢,从来没想到要塑造完美男主。首先他得像一个人类,才有可能被爱对吗?代入角色,就是把自己放进里面,希望也能度过这么一段人生,角色万事顺利百战百胜固然很爽,但从一个角度看,角色受了磨难,也能帮我们看到即使一个人品性是好的,也会在某种状况下踏入歧途,这不也是一种“带我们走过了这一程”吗?

    雷狗和猫女,不太好判断是非。说个跟我相关的:我家楼下有个戒毒回归人员,虽然说人完全有权利回到社会正常生活,但我必须承认我是怕他的,楼道遇到也不会说话打招呼,感到没安全感。万一单元发生偷窃之类的,我肯定会怀疑他。但这是不是正确的呢?当然我觉得不正确,可是不能克服我人性里的懦弱和歧视。

    这段故事讲的就是这些,谁是强谁是弱,谁能判定安全感的界线?猫女身体弱小,行为就会过激,雷狗认定自己要守护这个区域,安全界线也会尽量扩张。这能解决吗?

    他们的矛盾,在这文里算是得到解决的,但大概也会有读者觉得不满意。那挺好的,我觉得争议和不满意都是好的,问号带来思考嘛,或许可以帮我们理解现实里的一些事,或者反过来看看自己。

    一面镜子。

    第52章 疯病院

    雷狗站在棚屋门口,跟猫女面对面。他拿出一样事物,在菜园摘走的猫面具。

    雷狗说:“我们谈谈。”

    猫女警戒地看着他,沉默不答。雷狗说:“你不跟我谈,是因为不喜欢我的样子吧。”他把猫面具戴上,“现在我们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