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 第117节
几天后, 陆伍和拾一就将审出的情报带回了主帐。从军情舆图到皇室八卦,样样俱全: “听说贺库王和北狄大皇子是表兄弟,但贺库王比大皇子长得更像北狄王。” “北狄王不太行了…喔, 内方面的。” “军权在贺库王手上, 他这人信巫神, 找了个大巫天天在营里跳大神。” …… 拾一描绘能力本就绝佳。 配上一通狗血八卦,讲得是跌宕起伏、精彩绝伦。 听得霍勉中途都叫了道茶。 等他讲完, 帐中众人还意犹未尽。 宁如深轻轻感叹,“这种程度的八卦,才配得上叫皇室秘辛……” 霍勉不明, “什么??” “没什么。”宁如深又问, “就这些了?” “嗯。”拾一遗憾, “可惜军营不比昭狱, 条件有限,不然能审得更快些。” 宁如深,“……” 那还真是屈才了。 霍勉叹了下, “可以了,有劳。” 陆伍和拾一就点点头,下去了。 审完的北狄探子依旧扣留在营中, 随机挑选的幸运儿则被放了回去。 宁如深在辕门望向那道狼狈奔逃的背影,揣着袖子悠悠: 接下来可有的热闹。 … 果不其然, 北狄的动作频繁了起来。 关外时不时有北狄斥候出没,或在高坡上偷偷侦查, 或在周围村庄继续骚扰。 定远军派出骑兵拦截围堵。 三两天便爆发一场小型冲突。 主帐中, 宁如深正在听孙伍汇报军情。 后者汇报完, 霍勉哼笑了声, “这是来刺探咱们虚实了, 不用管,继续迷惑他们。” 孙伍点头,又看向宁如深,欣然夸赞,“你那几手连招放得好!咱们一下从被动转为主动了,这高低不得敬你几杯!” “……”宁如深感慨地看向他。 劝酒的话术真是越发五花八门。 霍勉抬腿一踹,“去!上次接风已经是破例,收拾收拾巡查去。” 孙伍被蹬出帐篷:“哎哟。” 待人离开,宁如深点评,“孙参军,有一颗放飞自我的心。” “咳,主要是军中没什么娱乐。” 霍勉突然又一拍脑袋,“对了!你上次说的蹴鞠赛,干脆咱明天就办一场,趁着战事还没起。” 嗯?宁如深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一亮。 一群北疆哈士狼踢沙漠足球…… 他立马期待地搓手手,“同意!” · 要办蹴鞠赛的消息一传出去,全军都兴奋了起来。 第二天大清早,宁如深就在一片“嚯嚯”“哈嘿”的喧闹声中醒来。 他困倦地坐起,放空: ……又是谁在使用双截棍? 过了会儿,宁如深缓缓清醒了,起床收拾出了门。 一出门,外面路过的定远军便朝他看来,乐滋滋地招呼: “宁大人醒啦,快去吃饭!” “吃完饭记得来看我们比赛!” “看完比赛评一评谁踢得最好。” “……” 宁如深睁眼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应接不暇地点头,“喔,喔…好。” 蹴鞠赛在训练场上举办。 场地被划分成了六块,以简易木栏隔开。 宁如深吃完饭过去,比赛刚刚开始。 只见场中一片黄沙飞扬,战斗出身的定远军如狼奔豕突,追起球来像是饿虎扑食。身体砸落地面不断发出嘭嘭闷响,一颗球飞出去“梆——”地将木栏都冲出老远。 “………” 宁如深远远绕着场外晃去霍勉那边。 霍勉没有下场,见他过来扬手一指,“怎么样?” 宁如深复杂而中肯,“很…激烈。” 霍勉得意,“我大承将士,自当如此!” 宁如深:倒也不必事事如此。 他干脆坐在霍勉旁边看起比赛来。 北疆的白天,阳光异常灼烈。 宁如深在骑装外披了层薄衫,雪纱下影影绰绰地透出他修长柔韧的身形,袖间伸出一截皓白的手腕。 他撑着下巴在场边探头探脑。 隔了会儿,孙伍拿了块冰镇西瓜过来,徒手掰了一半,“宁大人,来!” 还有这好登西? 宁如深立马接过,嚓嚓啃起来。 用井水冰过的西瓜沁凉甘甜,汁水充沛。他正埋头啃着,就听身侧霍勉说道: “这批刚成熟的西瓜汁水最甜,长绥知府那边应该都选了些送去京城,进献给陛下。” 猝然听霍勉提到李无廷。 宁如深下意识顿了瞬,抬头看去,“嗯?” 霍勉瞅来,“你嗯什么?各地最好的特产,自然都是要贡给御前的。你在御前侍奉那么久,难道没见过?” “……” 宁如深心说何止是见过,他都大快朵颐了。 但…他指尖微紧,心头蓦然动了下:李无廷给他的那些,原来都是全国各地最好的东西。 好像是真的,什么都把他想到了。 宁如深捧着西瓜一下出了神。 淡红的西瓜汁沿着他指间流下。他想着李无廷,无意识地抬手抿了下,红润的唇抿去了手边的甜津。 他脸颊耳根不自觉蔓了片霞色,眸光像是被蒸出了水汽。 在一片呼喝喧闹的苍莽黄尘中,显得明艳夺目。 正想着,肩头的薄衫突然被拎起—— 霍勉拎着那后领往他头顶一挂,左右打量,“你脸都被晒红了,赶紧遮一下吧。” 宁如深骤然被衣服框住:……… 他收回思绪,看向霍勉,“你觉得这样遮,合适吗?” 霍勉瞅了他两眼,一乐,“嚯哈哈哈!” 这会儿正是中场休息。 他不礼貌的笑声传出老远,引得场上亲兵们纷纷侧目,随后就看到了被支配的宁大人: “将军!你做什么作弄宁大人?” “宁大人,冇理他!” 宁如深,“……” 全军将士果然亲如一家。 场中一名亲兵四下望了眼,干脆把手一招热情道,“宁大人,要不要也来踢一下?” “?”宁如深顿时侧目: 他上去,确定不是被踢的吗。 迟疑片刻,他还是抵不住众人的招呼,起身去到场上。宁如深看了眼周围气势汹汹的定远军,目光落向带球的那名亲兵:“…来吧。” 对方朝他呲牙一笑,随即飞起一脚—— 宁如深睁大眼,肩头微一震! 然后就看那只脚临门一刹,轻轻:嘭。 一颗裹满黄沙的小球轱辘轱辘滚来…不近不远地停在了他的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