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好柔弱啊/佞臣似朵娇花 第127节
宁如深在帐中一个人待了会儿。 外面时不时能听见士兵们走动和说话的声音,更显得帐中安静。 也不知道李无廷怎么还没回来…… 是长绥官员太多,要挨个给他磕一个? 案边烛火将尽。 宁如深趴在床上,正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帐帘便被掀开了—— 外面动静一晃。 宁如深泪眼婆娑地和李无廷对上了目光,“……” 李无廷解着披风的手一顿,“困了?” 他蓦地清醒了点,“陛下回来了。” “嗯。”李无廷停在他跟前,“困了早点睡,朕一会儿就让德全把蜡烛熄了。” “喔。”宁如深应了声。 半步的距离间,李无廷身上没有酒味,就算是去城中见了众官员,也依旧按照军中的规矩,滴酒未沾。 一如既往的克制而律己。 他问,“那陛下呢?” “朕也早点睡。”李无廷解了披风挽在臂间,自然道,“毕竟昨晚紧张得没睡好。” 说完,绕过屏风去了后面。 宁如深,“………” 他缓缓吸了口气,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面。 … 大概是看他困了,李无廷洗漱了一番便准备就寝。 屏风后面,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传来。 宁如深昨天听着还没太大反应,但今天替人“上过药”后,这会儿一听到声响,脑中便跳出了烛火下紧实流畅的肩臂。 他赶紧又埋了埋,把耳朵闭起来。 隔了会儿,动静停了。 李无廷让德全熄了烛火,帐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宁如深把耳朵松开了点,就听屏风后传来一声: “宁卿。今晚若无事…别再一直唤朕。” “……是,陛下夜安。” 道过安后,四周安静下来。 宁如深虽然还是有点心头发紧,但他今天实在困倦。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便慢慢沉入了一片黑甜—— 烛火,帐篷,屏风。 宽肩长臂,低来的一双眼幽邃深长。 …… 第二天,宁如深一觉醒来。 白日晨光落入帐中,将他的思绪缓缓拉回现实。他半撑起身,很快顿住。 心率陡增几秒,又缓了下来…… 还好,不是最失态的情况。 虽然不算失态,但这种情况,他该怎么起来? 宁如深正拉着被子怔神思考,屏风后忽而传来阵动静。他心头一惊,下意识就缩回了被子里! 几息后,李无廷从后面绕了出来。 两人目光对上。 宁如深裹着被子,眼睛睁得老大。 “……”李无廷停下,“该起了。” ——那也得他能起啊! 宁如深硬着头皮,“臣,想赖床。” “?”李无廷仿佛没听清,“什么?” 他又把自己裹了裹,一条路走到黑,“臣想赖床。” 跟前安静了小片刻。 李无廷抿唇看了他几秒,轻声,“别闹,今早…他们还要来主帐议事。” 宁如深都快把自己捂出汗来了。 “那,陛下先去收拾。” 李无廷看他半张脸泛着潮红,额角渗出了点细汗,顿了顿走过去,手背一挨,“不舒服?” “不是。”宁如深眼泪都要下来了。 心说你快点出去我就能早点舒服了! 李无廷低眼认真,“宁卿虽然爱躺躺,但在营中,不是会赖床的人。” 俯身靠近的身体仿佛和梦中重叠。 宁如深一时如火上浇油,眼看德全都要进来伺候了,他顿时急得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蹬在了龙膝盖上: “你先出去。” 啪,蹬去的赤足被一把捉住。 李无廷呼吸似重了些,抬眼看来,“胆子越来越大了。” 宁如深脚一缩,欲哭无泪,“陛下……” 两人相对陷入了僵局。 正当此时,外面忽而传来德全的声音: “呀,二位参军怎么来得这般早?” 外面道:“斥候来报,关外北狄军似有大规模异动,军情刻不容缓,我等特来同陛下商议!” 帐中,李无廷闻言正要开口。 突然感觉握住的那只脚抖了一下。 他转头就看宁如深把自己埋得更深,露出的脖颈满是汗湿,耳朵通红。 李无廷骤然一怔,明白了什么。 他像被烫到了般猛地松手,就看人嗖地把脚缩了起来! 李无廷脖根下瞬间漫开了片薄红。 他往帐外的方向看了眼,在原地立了两秒,忽而别开眼,连人带被子的俯身一抱—— 宁如深惊得一睁眼! 随后就像棵竹笋似的,被李无廷抱着转身入了屏风后,噗通栽在了龙床上。 偏暗的光线中,李无廷给他剥了下: “外面要来人,你在这儿收拾。” 作者有话说: 宁如深:终究,终究还是……(攥被颤抖) 陆伍、拾一(背起行囊):我们要去北狄造谣了! 窗户纸,也快了 *两刻钟痊愈:17、18章,猫猫崴脚后“愈合”的时间。 第66章 粮来了! 宁如深还没反应过来。 就看李无廷又转头出去, 拿了他的衣裳进来,搭在床边。全程偏过头,没往他身上多看一眼。 随后才绕出屏风, 压着嗓音道了声:“宣。” 帐篷外, 德全应声掀开帘子。 趁着几名将领进门, 德全往里瞧了一眼。 只见圣上已经穿戴整齐,抬手微松了下衣襟, 隐隐露出泛红的脖颈,坐到了主位上。 而外侧屏风半透,后面不见一个人影。 ……咦, 宁大人呢? 然而没等他多看, 帘子便放下了。 主帐中, 众将领围在舆图沙盘前, 将最新的军情汇报御前。 敞亮粗沉的声音三两传到后面。 宁如深团坐在屏风后,半天没缓过来。 他攥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自己终究,终究还是……! 而且李无廷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