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摄影师的眼泪
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这个亚洲电影节的闭幕式的主要节目是颁发相关奖项。因为这才是最可激动人心的节目。如果，连这个节目也没有，整个闭幕式只几大领导罗里罗嗦讲上一大段废话，想来，这个盛大的仪式也就成了政府工作报告，无趣而郁闷。 更需要说明的另一点是，事先，组委会并未向外公布获奖名单。但每一部得奖电影的名单却事先通知下去了。为的不过是让当事人有一个心理准备。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否则，得奖者没有合适的讲话稿子，在组委会方面也没有相应的应对措施。 这样很好，一切都在人力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 欢乐，祥和，按部就班。 不过，有的人并不打算让这一切顺利进行下去。 一无所获的黄昏公司本就是作为看客而存在的，这还能让他们可以忍受。不过，下午的时候，一件事情让黄昏出离地愤怒了。 众所周知，一项大奖才出台是需要现场的专家评定打分，最后经过统计，然后宣布最后的结果。既然有一个最后的获胜者，必定有几个落选者，不如此不能凸现胜利者奖项的来之不易。 很不幸，黄昏公司所拍摄的大事件就是参与最后评选的影片之一。更加不幸的是，大事件却是内定的落选者中的一个。 更加不幸的是大事件参与评选的居然是最佳摄影奖。而这个奖和最佳音乐却早早地落入杨正的满神传说囊中。 应该是杨正搞的鬼，这一点黄昏可以肯定。他一直认为自己所拍摄的大事件最有希望问鼎的是最佳剧本和最佳影片两个奖项目。和那个狗屁的音乐和摄影根本就不搭界。想来也可以理解，这绝对是杨正所为，他从来就不会放过任何打击自己的机会。想想看，如果在这个奖项上自己同时和他被提名，然后最后宣布大事件是最后的失败者，传将出去，自己可就丢人到家了。 这件事情也只在几个出品人和电影公司的老板小范围内知道，底下的演职员们都被蒙在鼓里。 闭幕式开始进行。 照例是各大领导冗长而毫无营养的谈话“值此新春来临之际，祝各位朋友春节快乐。过去的一年是胜利的一年，是欢乐祥和的一年，是伟大的一年。涌现出一批脍炙人口，思想性和艺术性并重，娱乐性和知识兼举，群众喜闻乐见的精神财富呵呵哈哈只有这样电影才是人民所愿意看到的，所乐意接受的恩恩我们的未来是辉煌的从胜利走向胜利是我们的愿景。我的话说完了，谢谢！” 雷鸣般的掌声，将黄昏从假寐中吵醒。他四下顾盼：“散会了，散会了？” “还没有呢。” “那好，我继续。” 讲完话，那个领导还没有挪窝的迹象，等掌声停止，又道：“下面，我们请xxx讲话，请大家欢迎。” 大家开始头疼起来，怎么又来一个领导，估计讲话时间也短不了。 不过，让大家失望的是，来的居然是一个老外，皮肤黑糊糊地如同烤糊了的煎饼，他一上台就是叽里哇啦一通感叹，不是英语。这个家伙是南亚某小国的电影工作者协会的会长。本来，他的谈话预先安排是用英文，大会组织委员会也安排了同声传译。不过，这个家伙临时觉得使用他们的民族语言，仿佛不如此就不能体现他伟大的爱国情操。不过，麻烦的是，这种语言使用的人极少，全世界也不过二十来万还没有中国一个县的人口多。 这个老先生临时演出这么一幕，让翻译顿时慌了手脚，捏着话筒说不出话来。 不过，会议还是要进行下去的。总不能就这么冷了场，如果这样，这个电影节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翻译略一踌躇，鼓起勇气开始翻译：“值此新春来临之际，祝各位朋友春节快乐。过去的一年是胜利的一年，是欢乐祥和的一年，是伟大的一年。涌现出一批脍炙人口，思想性和艺术性并重，娱乐性和知识兼举，群众喜闻乐见的精神财富呵呵哈哈只有这样电影才是人民所愿意看到的，所乐意接受的恩恩我们的未来是辉煌的从胜利走向胜利是我们的愿景。我的话说完了，谢谢！” “啊！”大会现场眼珠子落了一地。 因为来的都是自认为有身份的人物，还能勉强保持基本的体面，只在下面窃窃私语了片刻。黄昏可没有这些顾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很恶搞，很恶搞！这个翻译真他妈是一个人才。”黄昏大声赞叹。 有人带头，其他人再也忍不住，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台上，那个黑地嘛乌的演讲者开始出汗了，最后再也把持不住，一甩袖子，愤怒地离开讲台。 不过，黄昏的笑声没有维持多久。 开始颁奖。 先是最佳电影，得主是一部主旋律电影，这一点大家没什么疑义。文以载道，有的东西不能光看票房，有的事情还是需要人去做的。 最佳男女主角，男主角被一个蒙古演员夺取，是一条草原汉子，看起来很蛮荒的模样，原生态也是需要支持的。女主角是韩国人，外科医生和科技的进步值得赞美。 最佳男女配角都是中国人，两个很有实力的演员。 接下来就该黄昏出丑了。黄昏是这么认为的。最佳摄影奖开始颁发。 不过，黄昏认为其中最可怜的是自己手下那个摄影师。这条以前在妇幼保健站做服务人员的心肠柔软的汉子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提名最佳摄影。所以，当主持人宣布候选者名单的时候，这家伙掌心全是汗水，低低地吼了一声“yes！”面上满是狂喜和期待。 黄昏不好意思提醒他，所有的奖项都已内定，只是小声地说：“等下领奖的时候我去。” “为什么，今天可是我的好日子。”汉子眼睛里有泪水在闪动“我一定会赢的，会赢的，一定会。这可是我等了一辈子的啊！”“住口，我是老板，我说了算！”黄昏突然有点心酸。 最后得到这一奖项提名的是大事件和满神传说，那么，究竟谁是最后的胜利者呢？现在让我们请双方的摄影师上台来。大家欢迎！ 掌声。 黄昏猛地压了压摄影师的肩膀，快步走上台去。路上，他还用眼睛狠狠地朝杨正那边看了一眼。 杨正微微地很有风度地一笑，也站起身来。现在，是他和黄昏直接面对的时刻，不关摄影师的事情。 在同一刻，双方的大boss都出动了。 杨正和黄昏相互握了一下手，感觉到双方掌心中的力度和火热。 “好，双方的出品人都来了。”主持人很惊喜“那么，我想问一下二位，获得这个提名你们此刻的心情如何？” “很好，很激动。”杨正侃侃而谈：“感谢主持人，感谢组委会，更要感谢我的摄影师。我想，如果获得这个大奖，他居功至伟。不过，也没有什么好谦虚的，他是国内最好的摄影师，他应该获得承认。我相信，他会成功。当然，这一切自有专家评定，如果落选，我尊重专家组的意见。谢谢。” “那么，黄昏先生呢？” “无话可说。” 下面一片骚动。 “”主持人愣住了。 黄昏冷静了一下，继续说：“我认为，我们的摄影师是国内最好的。如果能够得奖，那是实力的体现。如果落选，责任在我。” “”主持人又呆了片刻，然后开始拿出获奖证书开始宣布：“下面，我宣布，大事件获得本次亚洲电影节最佳摄影”主持人拖长了声音。 黄昏眼角一扫，看见自己的摄影师猛地站起来，眼睛里全是期待。感觉自己心中一阵大痛，不由自主地将这个促狭的主持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大事件获得本次电影节最佳摄影第二名。” 虽然早知道这个结果，黄昏还是大脑一片轰鸣。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只木木地接过第二名的证书，转身下去。 下面，摄影师已经哭成一团“这可是我等待了一辈子的机会啊！”王茹和孙芊芊都抱住这个好心肠的摄影师哭成一团。 黄昏叹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摄影师的肩膀：“好了，别让人看见我们的眼泪，眼泪并不能带给我们成功。想哭，下来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发泄发泄。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看笑话。你们放心，有我黄昏在，你们会拿很多奖。金鸡、百花、飞天，还有奥斯卡，我纺。” 他抬手看看那本第二名的证书，狠狠地扔在地上：“去他妈的。” 记者的摄影机适时捕捉到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