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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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母喊他进厨房：“立昆，快来进这屋，妈正烧饭呢。” 进了院子，左手边就是厨房，乡里大部分都是自建房，前些年，条件好的都会翻修，孙立昆打量着屋子，确实比以前亮堂了不少。 “妈，别搞那么多，随便做点就行。” 孙立昆瞥见菜板上的五花肉，还有锅里正炖着的鸡，随口跟孙母说道。 “那怎么行，你那养的什么干妹妹不是也来了吗？” 孙立昆拉了个板凳坐下，笑着说：“什么干妹妹？” 孙母有些尴尬，又连改口，讪讪笑着：“对对，这个说法不好听，反正你知道妈的意思就成。” 孙立昆没在跟孙母聊何媛，陪着她说了些家里长短，又搭着手做做饭。 很快，孙正雄推门进来了。 他先是看了孙立昆一眼，又别开脸，冷不丁开口。 “回来了。” 孙立昆笑了一声，他知道孙正雄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做的多说的少。 就像现在，他余光中瞥见孙父倒进盘子里的凉菜，一盘凉拌猪耳，一盘泡椒鸡爪。 都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 不过那时候家里条件没那么好，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热闹热闹，改善伙食。 十好几年，孙正雄依然记得。 孙立昆站起身，陪着笑脸，往他身边凑：“爸，你这身子骨看起来可以啊，挺硬朗的。” 孙正雄”哼“了一声，不看他：“没你气我，我就能长命百岁。” 孙立昆豁然一笑，继续接他的话：“那是了，别说百年，就再活个上千年也不成问题。” “那是王八，滚你个兔崽子。”孙正雄黑着脸，蹬着眼看他。 厨房里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看似温馨。 孙母打断他爷俩儿，让孙父去把桌子摆好，端菜去吃饭。 何媛手靠在背后，脑袋来回转，打量着孙立昆的屋子，看清来挺干净的，应该是孙母特意打扫过的。 “别看了，先跟我去吃饭。”孙立昆立在门框，倏忽笑了一声。 何媛摸摸脸，往门口走去：“好。” 坐在桌子旁，何媛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忽然，孙立昆看孙母，问她：“妈，立山呢？怎么没出来吃？” 孙母似乎已经习惯，语气平平：“今儿人多，又不愿意出来了，你去喊他试试？” 孙立昆缄默了会儿，起身。 这会儿桌子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孙父本就是不爱说话的人，只有孙母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 她望了眼坐在对面的姑娘，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话不多，是个乖巧的孩子，模样看起来也不差，小脸白白净净的。 “姑娘，多吃点肉。”孙母咧着嘴笑，给她夹菜。 何媛赶忙用碗去接，莞尔笑着：“可以了大娘，我自己来就行，您先自己吃。” “别客气啊，就当是自己家。“孙母继续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刚刚上高二。” 孙母也不想落个坏人形象，与她闲聊着：“那你这个子挺高啊，立昆天天都给你吃什么好的？” 何媛脸上赧然，刚想回孙母，孙立昆就从里面那屋出来了。 “她什么都吃，好养活。”男人突然出声。 放眼望去，何媛见孙立昆后面跟着一个大男孩，白白净净的，年纪应该比自己大点，但也多不了哪去。 孙母咧开嘴，没拿筷子的那只手一拍腿：“我就知道立昆去管用，以前小的时候，他也只主动跟你说话。” 孙立山没什么表情，呆呆地坐下吃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句话没说，孙立昆偶尔给他夹着菜，也不回复，只是看了眼，然后塞进嘴里。 结束后，何媛要主动收拾桌子，孙母不让，笑着让孙立昆带她回屋休息。 孙母对她谈不上喜不喜欢，但只要孙立昆认了，她说与不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毕竟孙立昆认定的事，除了他自己，谁也左右不了。 下午，他跟着孙正雄跑了几趟亲戚。 去之前，他把从卢城带来的特产拿出来，没带多少，分分就没了。 直到晚上九点多，何媛都没见着他身影。 孙母拍了拍孙立昆屋子的门，说了好一大会儿：“姑娘啊，我给你拿了套新的床单，铺在旁边小床上，原本那个是立山的，现在他有自个的屋子，就不睡这了，靠墙边的是立昆的，被子我都晒过了，干净的很，睡哪个你自己看。” 何媛闻声，立刻去接她手上的床单，抿着唇开口：“没关系的大娘，哪个都可以。” 孙母语气中带点自嘲：“那怎么能行，你们在南方大城市住惯了的，来到这乡里头，我哪能怠慢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何媛再听不明白，也白长那么大了。 她弯了弯嘴角，没吭声，确实有点过多叨扰了，毕竟比起孙立昆，她才是外人。 “那你先睡吧，立昆跟他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何媛点点头，应着声回她。 小床很窄，铺好后她就躺下了。 她想起昨晚孙立昆可能一夜都没睡好，估计躺在底下这个，翻身都困难。 在火车上，孙立昆为了让她安心，圈着双臂，危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一直守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