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折探花在线阅读 - 第16章

第16章

    只是那药太苦涩,仅仅一口,她就没忍住干呕起来。

    阿桃见状连忙过去喂了颗梅子进去,一边顺着白玉安的背一边低笑道:“奴婢还记得您小时候生病喝药时,府里都是好几个人追着赶着喂您吃。”

    “您嫌药苦,每次都瞒着我们含着,转头就偷偷去吐了,害得一场风寒便拖许久才好。”

    “一次被夫人瞧见了,罚了您连喝三大碗黄连。”

    “那会奴婢看您脸都白了,也是自那后也没敢再偷偷吐了。”

    白玉安笑了笑:“小时候的荒唐事,你竟也记得。”

    阿桃笑,又顺手抬着白玉安的手给她灌了一口才道:“可不是记着,您小时候的多少荒唐事奴婢都记着的。”

    说着阿桃的眼神又一暗:“奴婢还记得公子喜吃甜的,可老爷觉得男子整日吃那些甜腻的蜜饯果子闹笑话,后来公子就再没吃过了。”

    白玉安苦苦一笑,咳了几声:“以前的事情了。”

    她又安慰阿桃:“你看如今,我还不是想吃蜜饯就吃蜜饯不是?”

    阿桃却看向白玉安:“即便如今您再吃什么也没人管着,可奴婢也很少再看见您吃那些甜腻的零嘴了,。”

    白玉安沉默,看着碗里墨黑的药汁依旧让她难以下咽,她也依旧喜欢吃些零嘴,只是她不再表露出自己的喜欢或者是厌恶,而是更善于隐忍而已罢了。

    将碗里的药一口气喝完,又拿了颗梅子含在嘴里,白玉安鼓着腮帮子就埋进了被子里,对着春喜含糊不清道:“以前的事就不要说了,我还得好好养好身子,等过两日好去探望老师。”

    阿桃看白玉安又是这样逃避话题,早已习惯的她走去窗边关了窗,又对着白玉安认真嘱咐:“夜里可不许偷偷起身看书。”

    白玉安连忙点头,阿桃这才端着烛台去偏房睡了。

    第14章 沈珏拜访

    白玉安养了两日,有温长清的药补着,咳嗽也好了些,晚饭后阿桃去烧了一桶热水,推着白玉安就去沐浴。

    白玉安身体有些发懒,拿着书赖在床上不愿走,装作看得正兴致,又咳了两声没有答话。

    阿桃也不惯着,力气比白玉安也大了不少,扔了她手上的书,一边拉人一边让魏如意去准备换洗衣物。

    白玉安自知推不过阿桃,只能老实起来被推着去了浴房。

    站在外头廊上,她看看外面的素白,又回头对着阿桃道:“有些冷。”

    阿桃便道:“里面早就烧了炭火,您就安心洗去,您要再不洗,奴婢都要嫌弃您了。”

    白玉安没法子了,想着身上的确出了许多汗,抬手闻闻袖子,是有些味道,这才进去洗了。

    洗完后她穿着中衣,身上披了件月白色袍子,脚下踏着木履,拢着衣襟往里屋走。

    那一头至腰际的长发披散下来,冷风一吹,就冷得起了起皮疙瘩。

    魏如意进来看到白玉安,见他宽衣乌发的坐靠在椅上,那白玉皮肤与白衣相称,愣神间掩盖不了眼底的惊艳。

    白玉安现在这样子,除了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无一不比女子还美,连她就有些自愧不如。

    又连忙回过神来,她将刚弄好的手炉递到白玉安手上,脸色俏红,又将热茶端过去让白玉安喝了暖身子。

    白玉安靠在椅上喝了口茶,觉得身子是暖和些了,抬头看了一眼魏如意,见她脸色通红,不由问道:“脸怎么这么红了?难不成也伤寒了?”

    这时阿桃倒完浴桶的水过来,看了魏如意一眼,心里明镜似的,只说道:“我看她估计刚才烧炉子热着了,这会儿就好了。”

    白玉安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又不住咳了两声,揣着手炉,眯着眼睛躺靠在椅子上,任由阿桃擦干头发。

    恢复了些气色的白玉安正看着火盆出神,那张玉面冷清矜贵,一如天上的谪仙。

    魏如意在旁边看得有些痴,她怕白玉安脚冷,就跪在她的脚边,就要用自己的胸口去为她暖脚。

    白玉安被魏如意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脚道:“你做什么?”

    魏如意看白玉安的反应这么大,面上有些委屈:“奴婢只是想给大人暖暖脚。”

    白玉安叹口气,让她在旁边坐着,训诫道:“我买你回来,不是让你这样伺候我的,你同阿桃一样就行。”

    魏如意眼睛里就带着泪光:“难道大人嫌弃奴婢的出身低贱……”

    白玉安连忙打断她,也深知魏如意在丽春楼的观念,也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变的,只是安慰道:“我看你便如你看我一般,并没有不同,若你要是自己作贱自己,我也不留你了。”

    魏如意一听,眼里又冒出泪花,抹着眼泪道:“奴婢都听大人的。”

    沈珏进来时,正看见阿桃在为白玉安擦着头发,魏如意则站在旁边替白玉安捧着茶壶。

    而白玉安懒懒闭目靠在椅上,偶尔从唇中溢出两声咳声。

    那张慵懒面目此刻少了些冷清,连唇也嫣红几分。

    他挑了眉不由漫声道:“白大人当真好艳福,两位佳人红袖添香,看来白大人这不上朝这几日,怕是要溺在温柔乡里了。”

    白玉安听见这漫不经心的声音就一愣,转过头就看见沈珏已经站在门口处,正抬步往屋子里走。

    只见他一身黑衣,外面披了件深色滚貂毛的氅衣,头上发冠一丝不苟,莫名有几分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