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陈子轻收起手机和小伙吃喝了会准备散场,小伙要打包剩菜,陈子轻帮他找服务员要打包盒,和他一起把几盘没怎么动的菜打包好,扎紧让他带走。 二人交换了新的联系方式就分道扬镳,有缘再聚。 . 陈子轻去停车场的途中听到了一个声音,趾高气昂中带着震惊。 “你不是在国外吗,谁让你回来的?” 挺久没见的微小少爷出现在陈子轻的视野里,手上拿着车钥匙,旁边站了个帅哥。 陈子轻戴着口罩跟棒球帽,就一点银色发尾跟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这都被认出来了,他在心里唉声叹气,嘴上说:“祖国的大门对我敞着,我想回就回。” 微小少爷亲了亲帅哥的脸,黏糊糊地说:“你先去车那边等我。” 帅哥用余光瞄了遍陈子轻的身子才走。 那不是对美好事物的瞄,是带庸俗色欲的瞄。 陈子轻看向已经意识到这点的原主弟弟:“你男朋友?人不行啊。” 微小少爷脸上火辣辣的:“没见到你之前,他好得很!” “那说明只是诱惑没够,够了就原形毕露了。”陈子轻说,“你应该感谢我。” 微小少爷咬牙:“男人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自己也是个男人,把自己骂进去了。 陈子轻不认同地说:“我先生遇到什么国色天香都不会多看一眼。” 微小少爷一噎,你也不想想,世上有几个柏为鹤。 周遭猝然静了下来,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说话。 未婚夫死了,傅家让厉家给吃得坑坑洼洼,微家给继承人另选婚姻,微小少爷离家出走发现卡全部被冻结,狐朋狗友以接济收留他的名义占他便宜,他不肯就跑了。 微小少爷发誓要证明给家人看,要怎么怎么励志图强,可他实在过不惯苦日子,在快餐店打了几天工就回去接受安排。 那帅哥是他的新未婚夫。 一个容易被美色迷了眼的玩意儿,亏他还以为自己运气好,碰到了个正人君子。 毕竟对方到现在都没碰他,扬言结了婚才睡。 微小少爷抹了把脸,暂时不想那个逼了,他瞪着眼前的微玉,命多硬啊,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活得润润的。 明明是个荡妇,圈子里都是这么说的,怎么就能越嫁越高。 一个比一个更护他,不在乎任何流言蜚语,甘愿因为他被诋毁,被拉下档次。 “耍我很好玩吗?”微小少爷冷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吧。我还提醒你不要当微玉的替身。” 陈子轻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轻声说:“我下来了,你不用来找我,我现在就过去。” “弟弟,我得走了。”陈子轻挂掉电话后说。 “谁是你弟弟!谁是你弟弟啊!” 微小少爷憎恶地哽着脖子吼:“一见你就没好事,你回来毁了我的婚姻,我又要重新找,我都要烦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颜控的心酸,你不知道,你周围全是帅逼……你害死我了,我取消婚约的事就要被骂,我不能取消,我要让他取消,我还得找侦探跟踪他拍他照片威胁,又要花钱又糟心……” 理智知道该感激微玉,但他感性上只有气愤,他气得紧闭眼睛高昂头,张开嘴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子轻:“……”他把两个裤兜牵出来给原主弟弟看,“我兜里没纸巾给你擦眼泪,你自己掏掏兜。” 微小少爷狠狠擦眼睛:“不要你假惺惺。” “既然在国外定居就好好待在国外,跑回来干什么,哪个城市都没人欢迎你。”他忽然想到什么,表情怪异,“那套湖景别墅荒废了,知道为什么吗?” 陈子轻一脸茫然:“哪套湖景别墅?” “不就是你做傅太太时住过的那套!”微小少爷观察他的表情,“想起来了吧。” 陈子轻点头。 原主弟弟两眼直直地盯过来:“想起来了也不问为什么荒废?” 陈子轻敷衍地问:“为什么荒废?” “闹鬼。” 微小少爷忍着不适说完,发觉微玉没半点动容,他瞪大眼睛叫道:“你心真狠,听到跟没听到一样。” 陈子轻撇嘴:“那我要怎样,瑟瑟发抖吗?” 微小少爷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一个鬼魂,你不怕?” 陈子轻笑弯眼睛:“不怕啊,有我男人陪我,什么鬼都靠近不了。” 微小少爷在心里呵呵,那位柏先生骨子里的煞气比傅延生还重,鬼的确是不敢接近。他冷不防地发现微玉的瞳孔变化,无意识地凑近。 陈子轻压下帽檐。 遮遮掩掩的,不会是要死了吧。微小少爷恶毒地想。 眼看大哥越过自己往前走,他捏着车钥匙转身:“我是不会祝福你的!” 陈子轻没回头:“我也不需要你的祝福。” 微小少爷变了脸,听他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但我可以送你一句祝福。” “弟弟,看男人的时候,眼睛擦亮点吧。” 陈子轻用了原主的身体,伤害过原主的人,他都不可能真心交好。 不过原主生前跟弟弟没交集。所以就给个祝福吧,爱要不要。 . 柏先生跟柏太太返程回到居住地,生活照旧。 小圈子里有细碎声音围绕柏先生跟他的太太,他们很相爱,攀附者想送礼讨好柏太太都有顾忌,没人做第一个。 柏先生给了太太无边宠溺。 陈子轻不知道他多被人羡慕,只是有天深夜口渴醒来没在旁边见到人,他起床去倒水喝,端着杯子在小楼里晃动。 玄关有一双陌生的皮鞋。 陈子轻的睡意减退一半,剩下一半让他在上楼看看跟上床睡觉之间摇摆不定,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 书房的门是掩着的,陈子轻通过那道缝隙看进去。他先看的地面,入眼有碎裂的烟灰缸,散落的文件。 是柏为鹤扔的吗?不是吧。 陈子轻从来没见过柏为鹤发怒的一面。 可不是他扔的,还能是谁呢,难道是深夜到访的客人吗? 那客人背对门口,身形十分陌生,给人一股浓重的嗜杀味道,然而他此时的背绷直,头低着,手紧贴裤缝,绝对的臣服。 陈子轻的视线擦过客人肩膀,落向坐在办公桌后的柏为鹤。 可怕的威压实质化,冰冷,森然,高高在上,仿佛入目皆是蝼蚁。 他转身蹲在墙边缓了缓,起身回房了。 这件事之后没多久,陈子轻就在上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夏桥正。 除了他,还有他的父亲。 陈子轻失手弹错了琴键,后面都没有再错,他一首曲子弹完,夏家父子还在餐厅。 没什么好说的,陈子轻便没过去打招呼,他去对面听流浪歌手唱歌,旁边来了个人,身上带着苦涩的烟味。 陈子轻的眉心一蹙,他就要走,耳边响起疑惑的声音:“你是不是认识我?” “不认识?”夏桥正吐了个烟圈,眉眼一如既往的清冷,“不好意思。” 陈子轻口罩下的嘴巴张了张。 就在这时,一大群鸽子飞了起来,有对情侣在拍照,一个追鸽子,一个拍他追鸽子。 很巧的是,陈子轻跟夏桥正都入镜了。 “你不是第一个被我这么问的,不用当回事。”夏桥正夹着烟的手扬了扬,“拜。” 陈子轻把微张的嘴闭上,什么情况,夏桥正不记得他了?他拉了下口罩,转头差点撞上夏父。 “叔叔,您的饮料洒了。”陈子轻提醒道。 夏父没有在意手上跟衣服上的饮料:“这位先生,能摘口罩让我看看吗?” 陈子轻为难地摇摇头。 夏父很坚持,陈子轻只好摘了。 没想到有过一面之缘的夏父也没认出他来,只是跟他一个外人唠叨:“真是对不住啊,我儿子不是要骚扰你给你添麻烦,他是之前出过车祸,失去了一些记忆。” 陈子轻戴回口罩:“这样啊。” 夏父走了两步突然返回来:“你长得有点像我儿子画的画里的人。” 陈子轻说:“大众脸嘛。” 夏父笑了起来,笑容和蔼可亲:“你放人堆里比灯还亮,哪门子的大众脸。” 陈子轻咳了声。 “我儿子画的人眼睛是金色的,跟你的不一样,你的带了红色……五官倒是很像……” 陈子轻听着老人的描述:“以前画的吧。” 夏父把饮料换只手拿:“不是以前画的,就前段时间。” 陈子轻:“哦。” 夏父没有多说什么话,他去追儿子了。 陈子轻沿着河走,他慢慢走出人流,来到静谧不少的路上,两边高耸的建筑物像要把过路的带进异空间。 路的拐角有个摊子,没摆桌,就用一块布铺在地上,老人随意自然地盘腿而坐,面前或蹲或站着三五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做成一笔买卖。 布上面全是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铜钱,玉石,符纸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