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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 直到眼前扑来一张面孔,平时圆圆笑时弯弯的眼睛,原来哭起来会肿成这样细细小小。 陆玖不敢压到他,只趴在床头,哽咽半晌,最后抓着他边哭边说:“祁大哥,你吓死我了。” 祁玉泉拍了拍她的手,想坐起来,被她死死按住不许动,只得躺着,微微喘着气:“没事了。”他身上无力,似乎还有些发烧。 他废了修为,但身体底子还在,浑噩无知时又吃了李苍梧找来的不少灵药,所以在丹田受损的情况下无知无识地流浪了几十年,居然不曾死去,连样貌都没怎么变化。 只是毕竟积下了不少暗伤旧疾,兼着苏醒之后想到旧事,郁结在胸,不得开怀。那日一受刺激,一口血喷出,各种隐患爆发,人就彻底不成了。 好在曲勋及时赶到,给他护住心脉,稳住伤病,又给了丹药。这些天,药物先温养了他的身体,接着将旧疾激发,最后重新调养,他烧了又退,退了又烧,血也吐了不少,这两天才渐渐稳定下来,乃至苏醒。 可将陆玖吓得不轻,没日没夜地守在一边,人都瘦了一圈,更是打个盹都梦见他死了,一下惊醒,忍不住掉点眼泪,虽不曾大哭,一天天下来,眼睛肿了就没消下去。 桔子也将前爪搭上床,可怜兮兮地:“喵。” 她最近都只有罐头吃。虽然好吃,可也不能天天吃呀。老三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小九才会笑,我才会有好吃的。 祁玉泉刚从反复的旧事碎片所组的梦境中醒来,满心的寒意,此时见了这一人一猫,却又生出几分柔情。 他揉了揉猫头,温言道:“我已经好了,你去睡上一觉,看眼睛都肿了。” 陆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走,你还发烧呢,我要陪你睡。”这病凶猛,又吃着曲勋给的药,她虽然有易大叔那儿换来的药,可不知道是否对症,或者药性相冲,也只敢在高烧时给他吃一颗退烧药降温。 桔子喵了一声,颇有难度的将圆溜溜的猫儿眼斜过去看她,心道我是猫我都知道,陪人睡这话可不能乱讲。 猫都知道的事,偏两人这时心绪都不稳,一个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祁玉泉昏迷了有半个月,虽说大多数时候是因为药物作用,有意让他安眠以发挥药效,但毕竟是反复高烧了许久,身上软绵绵的一点使不上力。挣了两下,就是陆玖没按着他,他也没起得来。 只得微微叹气,默认了让她留下。 说了几句话,他又没了精神,闭了眼想养养精神,不想又是一觉,睡过去两个时辰。陆玖就坐着,专注地看着他,隔了半晌问桔子:“刚才祁大哥是不是醒了?是不是跟我说话了?” 桔子无奈地喵喵,用力点头。是了,没错,说话了,你没有做梦。猫不骗人。 第36章 收徒弟 再次醒过来, 祁玉泉就自觉好上许多了,虽然摸着额头发烫,身上也没甚力气, 但至少觉出了饿, 想吃东西。 后面垫上被子坐起,陆玖端来一碗米粒晶莹剔透的粥, 吹吹凉喂他吃。祁玉泉本来抬手要接过来, 自己也觉得端不稳, 动了动又放下了。 米香极浓,他只当自己大病初愈胃口太好,喝了几勺才觉得不对。 “这是什么米?花了多少钱?” “就是普通的米啦。”陆玖也吸了吸鼻子, 闻那米香,笑起来, “不过我放了绿团子。以前我要放你老说我浪费, 现在养病呢,放一点总应该了吧?” 祁玉泉想说什么又没说,默默喝完。陆玖把碗先搁一边, 要扶他躺下,他拒绝了。 “坐一坐。”躺得太久, 他有点头晕。 “好。”陆玖要把碗拿去洗,叫桔子,“你陪祁大哥, 不要乱跑。”又叹气:“桔子什么时候能化形啊,叫她帮我洗碗,我来陪你。” “喵。”桔子生气,到底谁养谁呀? 祁玉泉与桔子对了一眼,慢悠悠抬眼, 淡然道:“化形不好说,灵性早就生成了。” 陆玖一点没奇怪地附和:“是吧,脱凡果真有用,我就觉得她比以前聪明多了。” 这不就是说她以前笨?忍不了了,桔子抗议地叫了一声,一爪子抓坏了床单。 不过陆玖已经洗碗去了,没看见。 祁玉泉伸手在她颈间挠了挠,桔子又消了气,眯起眼趴下,享受。最近陆玖都没时间陪她了。 陆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祁玉泉眼睛又闭上了,手还搭在桔子头上,以为他睡着了,蹑手蹑脚地想把垫被拿了扶他躺下,不想他睁开眼,摇了摇头。 他脸色憔悴,陆玖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比刚醒时又高了一点。她有测额温的小机器,现在不好拿出来——不然干脆告诉祁大哥好了。 正想着,祁玉泉叫她了:“小九。” 她赶紧答应:“我在。” “你现在知道了,我是天剑山弃徒,因欺师灭祖的大罪被逐出师门。”祁玉泉眼底冷意,缓缓说来,心头却仍是绞痛。 陆玖才不管什么欺师灭祖,“他们欺负人!”她气愤地叫起来,又问,“祁大哥我就觉得你一直想去天剑山,还真的是,你也不早告诉我,早告诉我我才不去那找师父。” “我是想回去问一问,是不是李剑尊的决定。” 祁玉泉只觉得极累,极累。 苗文绣中毒,自然不是他做的事。只是究竟是同门陷害,还是苗文绣自己的心机,他也不是很清楚。 之后师父震怒自然不用多说,他被关押了几天,当然也没想过要反抗,只想等师父气消了,查出元凶,之后再与师父论一论魔族不能与外族生子这个禁令。 当时他也动摇了。毕竟从没见过师父这样动心,他也想自己是不是太固执了。如果师父发誓不生子,或许也可以。 到了第四天,是二师弟鹿清阳负责看管他。鹿清阳摆了酒菜,与他絮絮说了半宿话,突然叹气,说是师父要废他修为,逐他出门。 祁玉泉一颗心如坠冰窖。就见鹿清阳将手按在他丹田之处,苦着脸求恳:“师父自己不忍心,叫我来处置。大师兄你不要怪我。” 他自幼被师父带在身边,传授本领。师父本是不羁剑仙,为了收下他这么个人,好些年潇洒不起来。后面的师弟师妹,师父可是没耐心再带了,唯有他,只有他,是真正师父教出来的。 师父要收了所授本领,那他有什么反抗的资格。 丹田被毁,修为尽废,痛楚还在弥散,鹿清阳又取出一根银针,叹道:“师兄,咱们天剑山的典籍多数是你整理出来的,总不能让你带出去传给外人。你忍着点,我让你忘了这些便好了。” 长针从百会贯入,他死死捏住拳,以为会忘了天剑山的一切,岂料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