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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吗?见了咱们固安伯府还不快滚!没见过世面的!” 霍小南眼神古怪,歪着头。 他回头朝马车里一望,帘子挡住了视线,霍小南看不见谢馥的神色,只能问:“二姑娘?” 里面主仆二人原已经准备下车,满月已经要伸手去掀车帘了,却被谢馥一巴掌拍了开。 满月惊诧:“小姐?” 她转过头来,看向谢馥。 谢馥脸上轻松淡漠的神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讽刺与冰寒。 肃然萧杀的暗光,在她眸子最深处闪动。 “固安伯府?” 陈景行? 如今的国丈爷府上? 谢馥紧绷的身子陡然一松,稳稳地坐回了马车里,朝靠背上一靠,唇畔溢出一声冷笑,竟轻飘飘甩出一句: “不让!” ☆、第010章 旧日有恨 法源寺兴建于唐代,乃是历朝古刹,外面有重重的围墙,如今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细雨像是牛毛针一样落下,反而增添了几分意境。 有伞的已经打起了各色的油纸伞,没伞的也都抄着手在路上走,颇为享受。 这寺门口,统共就一条直道,固安伯府的马车一路闯过来,畅行无阻,无人敢出来阻拦。 没想到,眼瞧着已经到了寺门口了,竟然平地里杀出来一辆翠幄青帷的小破马车。 哎哟喂,这胆子够大的啊! 赶马的车夫想也不想,直接开口叫拦路的滚蛋。 依着国舅爷这车的豪华程度,应当没几个不长眼的会跟自己抬杠。 谁曾想,他喊是喊了,却换来对面堵路的那小破马车车夫一通嘲笑的眼神。 “嘿,你们识相不识相?!” 霍小南站在马车上,抱着马鞭子,两手往胸前一抄,年纪虽然小,身条却已经很长,笑起来露出两排白牙,看着可爽利。 “哎哟,真抱歉。小的我没读过书,也不识几个大字,还真不认识‘相’这玩意儿。要不,您教教我,看看怎么识相?” 这话里头带着笑意,还有浓烈的嘲讽。 还别说,戏班子里混过的人,嘴皮子就是比寻常人利索一些。 对面固安伯府的马夫听了,险些气得七窍生烟。 端了马鞭子,指着霍小南:“你,你,你……” “你”了半天,什么玩意儿也没说出来。 霍小南笑了。 周围不少悄悄看热闹的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固安伯府乃是当今中宫陈皇后的娘家,虽说皇后无子,可好歹固安伯陈景行还有个国丈的名头,传说这好几年下来,借着国丈的名头横征暴敛,坑蒙拐骗,也攒了不少家业下来。 现如今的固安伯国丈府,那叫一个富丽堂皇,人说比皇宫都还漂亮。 他们府上的马车在外面横冲直撞,也没几个人敢道几声不满。 谁想到,别看人家这一辆小破马车不起眼,竟然敢跟固安伯府抬杠? 众人一下就好奇起来,虽不敢明目张胆地指指点点,可人流已经停了下来,转眼寺门口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固安伯府的马车夫拉下了脸,威胁道:“你让是不让?!” 霍小南依旧抱歉地笑:“小的我倒是想让,可我们家主子发了话,不让!” 说着,霍小南两手抱拳,朝着前面拱了拱。 “不好意思,恕难从命喽!” 这动作叫一个英俊潇洒,不少人都看亮了眼。 不过,有人叹息,这样漂亮的翩翩少年郎,怎么就是个马车夫呢? 同时,也有人为这少年郎担心。 固安伯府可不是好惹的啊。 正想着,那豪华的马车里就传来了一声冷哼。 马车帘子一掀,一名华服青年走了出来,手上还戴了一枚黄玉扳指。那扳指通体沉黄,深红的血纹慢慢爬开,依着玉石原有的纹理雕成了五朵祥云模样,首尾相衔,连成一圈。 其余的不看,光这一枚扳指,只怕已价值连城。 有识货的已经倒吸一口凉气。 再看这青年,神情睥睨,桃花眼多情,不过失之轻佻,带几分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味道。 他漫不经心地瞥向霍小南。 “还当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是个没长眼睛的愣头青。你知道我是谁吗?” 青年用戴了黄玉扳指的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霍小南闻言摇摇头:“不认识。” “哈!” 那青年顿时大笑起来,四处看了看,像是听见了什么荒谬的事情一样:“京城里竟然还有不认识本大爷的,今儿真是开了眼界了。来来来,你来告诉他,告诉他我是谁!” 青年伸手一指面前的马夫。 马夫明白意思,连忙点头哈腰,接着看向对面,伸手一指,吹捧了起来。 “小子你听好了,这一位就是固安伯府的世子爷,当朝国舅爷,皇后娘娘的弟弟,我们家少爷,陈望公子!听明白的赶紧滚开!” 青年,也就是陈望,倨傲地将下巴抬起来。 他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黄玉扳指,睨着霍小南。 霍小南心底颇为不屑。 他回头看了一眼,车里面没动静,自家小姐想必是不会改主意。 说实话,很少见到谢馥跟人作对,除了一个老是跟她抬杠的张离珠之外,谢馥基本都是与人为善。 这一次这般强硬说了“不让”两个字,只怕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霍小南心思电转,看着陈望的目光嘲讽起来,却将两手一抱:“原来是国舅爷,失敬,失敬。” “算你还有点眼色。既然知道我是谁了,就赶紧滚开吧,恕你无罪。” 陈望看似大度地摆了摆手。 “……这……”霍小南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最后恶劣地一笑,“恕难从命。” “你!” 陈望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他眼神渐渐变冷:“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你们家主人是谁?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东西!” 霍小南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二姑娘,他说您养了我这么个东西,这是骂您眼神儿不好呢。” 坐在里头的谢馥手肘支着扶手,轻轻点着自己的太阳穴,闻言懒懒一笑:“哦?是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