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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心智谋略,林书俞不输于他或是柳长诀,前世他便同梅庚联手,一锅端了太子和洛王,不得不防。 —— 林府,书房燃着袅袅熏香,压着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案后的男人身着青衫,斯文儒雅,他面前站着个蒙面黑衣人,说的正是洛阴教泄露一事。 林书俞单手支着额角,手肘撑在木椅上,饶有兴趣地勾起唇笑道:“无妨,早晚的事,柳长诀不好应付,瞒了他这些年已是不易。” 那黑衣人犹豫片刻,眼底并非是死寂木然,而是如火焰般极致的狂热,他问道:“主上,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不如直接杀了淮王。” 林书俞笑着摇了摇头,唇边弧度极尽诡谲,轻笑出声,“难,梅庚既然知道了我们的底细,再想杀楚策可就不容易了,倒不如……斩其四肢,断其双翼呢。” 黑衣人蹙眉,林书俞却不再多言,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人离去后,林书俞方才好整以暇地起身,伸手推开雕花木门,缓步迎着赤色夕霞而去,血光染青衫。 邪教头子上线。 第一百零四章 舅父造访 街头熙攘,摊贩叫卖吆喝,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停在巷口,马车不大,满满当当地坐了四个人。 两男两女,两老两少,穿着体面可见并非寻常百姓家。 上了年纪的男人大腹便便,眯起的眼透着贪色,“淮王府就在前面,那个小贱人,做了皇妃竟然瞒着家里,只要能搭上皇室这条线,封官发财还不是近在眼前?” 梳着妇人髻的女人眼里也闪着精芒,眼角皱纹堆积,笑着附和:“是啊是啊,琉儿做官,璃儿再嫁个大官,还愁什么生意?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想巴结都巴结不上咱们。” 年轻些的男子忧心忡忡地问道:“淮王能认我们吗?万一他不认该怎么办?” “他敢!”模样颇为俏丽的女子一挑眉,胜券在握般嗤笑,“那个男人不是给了我们容未渺的把柄吗?他一个野种,敢不认咱们?” “倒也是。”男子点了点头,尚且算是清秀的脸上浮现几分炙烫的贪婪。 所谓的舅父舅母带着表兄表姐找上门时,西平王和淮王殿下正在城外的一处庄子内,两人皆是梨花白的窄袖常服,云纹繁复,素净清贵。 秋高天冷,庄子后的枫林层层赤染,风卷残叶,似流霞聚散。 “这是我的私产。”梅庚牵着楚策微凉的手,脚下是覆着艳色枫叶的青石板路,雅致幽静,“暂且住两日。” 楚策颔首,温声道:“有关洛阴教,既已查出些眉目,便能顺藤摸瓜,不过我没料到,林书俞怎会想出这种办法对付我?” 言辞之下,十分微妙,说得自然是今日进了永安的舅父一家人。 在此之前,梅庚和楚策都以为林书俞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楚策下杀手,只要他死了,便再无人与楚洛争储。 可他却将远在江南的一家糟心亲戚给挖了出来,还送进永安城,仿佛只是为了恶心恶心对手。 这手段可过于温和了。 “且先瞧瞧他耍什么把戏。”梅庚漫不经心随性道,眸底狠戾一闪而逝。 既然查到洛阴教,林书俞的小动作梅庚自然也有留意。 江南容氏,不过是个经商家族,楚策的生母便是容氏之女,容未渺。 容未渺有个亲兄长,容老爷子死后,容林海见妹妹姿容过人,便要将人送予当官的做妾,偏偏选了个嗜好极脏三天两头玩死人的,容未渺自然不依,竟逃了出去。 担惊受怕不敢回江南,孤身一人的女子流落至永安,卖身给富贵人家做丫鬟,最后替那家小姐入宫为奴。 历经波折,一生跌宕,最后仍是红颜薄命,再没能离开那道宫墙。 青石路到了尽头,穿过拱门,庭院种着绒花树,早已过了花期,繁茂枝叶已然泛黄。 “五味与母亲便是在宫中结识。”楚策忽而道,又悠长地轻叹一声,“原是不愿为妾的刚烈女子,到底还是做了妾。” 他对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甚至于对母亲的了解,大多是从五味口中得知。 聪慧美貌的女子,温婉而又坚韧。 梅庚沉默着将人拉到怀里抱紧,在沁着清冽冷香的发间轻轻一吻,“你很像她。”他蓦地顿住,又添了一句,“但我会保护你。” 怀里人低低地笑出声,“大抵容貌是很像,所以皇上咬准了我不是皇子。” 长大了的楚策眉清目秀,温润俊朗,整个人透着宁和,少年时也尚且不会被错认为女子,但再小一些的时候,的确容貌精致,温和漂亮,像个女子。 梅庚唇角勾起一抹笑,单指挑起怀里人白皙的下颌,在柔软唇上落了个缱绻疼惜的吻,“你是皇子,将来更会是大楚最尊贵的男人。” 静默片刻,一道闷声传来:“其实也不是很在乎。” 梅庚失笑,牵着人推开房门,“不想做皇上了?” 楚策懒懒地窝上软塌,垂下眼睑,“想的,有些事,只有坐上那个位置时,才有资格做,但偶尔也会想偷闲。” “现在不就是?”梅庚放缓了语气,颇似诱哄,轻而易举地扯开了楚策腰身的玉扣,在他挣扎前禁锢住纤瘦双腕,继而吻上颇带责备控诉的眼,“既要偷闲,不如及时行乐。” 面若冠玉的淮王殿下软了腰,轻哼两声更像欲拒还迎,玉面飞霞,带着他独有的温柔自持,纵容男人乱来。 梅庚向来受不得他矜羞的勾人,从人变成了兽,不知餍足。 满室春色。 —— 西平王带着淮王殿下出去偷闲,淮王府便炸开了锅,从江南来的容家人自称是淑妃娘家,非要见淮王殿下认亲。 五味与容未渺相识在前,自然知道容家人什么德行,奈何楚策与梅庚临行前的安排,不情不愿地将人请入府中。 淮王府修葺精致,亭台楼阁,飞檐雕梁,琉璃宫灯,容家人虽是富商,但哪里见过如此精美贵气的府邸,加之进门太过容易,自然以为淮王看在血脉上不会亏待了他们,刚进府便对府中下人颐指气使,嚷嚷着要见淮王。 “淮王殿下不在府中。”五味耷拉着眼,说完便走。 容林海愣了愣,啐了口:“什么东西!一个下人还敢如此猖狂。” 杨静兰连忙拦着他低声道:“老爷,莫冲动,这人说不定是管家,等那个小贱人的儿子回来,看他这个狗东西还能张狂到哪去。” “夫人说得有道理。”容林海恨恨哼了声,瞧见客房内的陈设当即忘了气愤,眉开眼笑地捧下一株红珊瑚,爱不释手地轻抚,“夫人你瞧,这可都是好东西。” 一家人乐不可支,想着使唤王府下人上茶传膳,这才发现院子里竟一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