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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琰听完又默默把头埋进了餐盘里,心里给李遥点了一排蜡:他觉得他可怜的发小除非整容,要不这辈子是别想娶到女神了。 宴会开始半个小时后,人们开始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四处溜达着敬酒。涂琰虽然不是什么大牌,但是大概因为大家公认他一定会火,所以来敬他酒的一点都不少。 可怜涂二少还没吃好,就先被灌了个水饱。 涂琰酒量好,酒品也比较实在。宴会上提供的酒水在他看来跟ri也没什么两样,所以来敬他酒的无论是谁、喝多少,他都会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结果可想而知,没过多长时间,涂琰就喝得微醺了。 而他还兀自不知:“这酒后劲还挺大啊。” 闻历扶额:“……是是是,那个,中餐区开始上菜了,可以自己拿,要不要去?” 涂琰:“要要要!” 其实现在中餐区才刚开始上菜,只有些汤汤水水和南北点心。小笼包和虾饺不是一屉一屉的,而是每盘只有一只,让涂琰十分不爽,干脆去拿份量正常的汤汤水水。 涂琰端了四碗海鲜粥,就听闻历在另一边叫他:“阿琰,这边上卤菜和麻辣烫了!” 涂琰欢呼一声,乐颠颠地跑了过去。猪蹄牛舌肘子,鱼片生菜鲜笋,都是他的最爱。涂琰眼尖地在一堆切成小块的猪蹄中间看到一块比较完整的,立刻伸了夹子过去。 可惜慢了一秒,他心爱的猪蹄就被人夹走了。涂琰有些不开心地抬起头,就见郑天明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涂琰撇撇嘴,夹了几块小的走开了。 然而涂琰很快发现,这个郑天明可能不是来取餐,而是专门来抢食的。 涂琰看中什么,郑天明就抢在前面先拿什么,反应极其灵敏。最后连一直跟着郑天明给他端盘子的孟乔都看不下去了,他尴尬地小声提醒道:“天明哥,差不多了吧,我估计这些咱们都吃不了了。” 郑天明充耳不闻,又手疾眼快地抢了涂琰的清蒸鲈鱼。 涂琰气坏了。他本来就处于喝得懵懂的状态,情绪波动要比平时激烈一点,控制脾气也更难。幸好他还没真的醉了,所以只是阴沉着脸小声警告郑天明道:“别像只苍蝇似的跟着老子!” 郑天明好像没听见似的,接着跟着涂琰。小跟班孟乔哭丧着脸:“天明哥,我要拿不下了,咱能不能先放回去啊。” 郑天明摆摆手:“你自己回吧,我还能再拿几盘。” 依旧是涂琰看中了什么,郑天明就抢先一步夹到自己的盘子里。涂琰火气突突地往上冒,手速越来越快,后来也能跟郑天明平分秋色了。 郑天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渐渐地,两人将“吃东西”的初衷抛诸脑后,幼稚的行为歪到了“看谁抢的快”上。 闻历端了一整块牛排回来找涂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涂琰和郑天明打地鼠似的在诺大的餐盘里抢同一块肉,你来我往不亦乐乎。闻历哭笑不得地上前把他俩隔开:“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阿琰走吧,我找后厨给你要了牛排——是你最喜欢的肋眼。” 那是块大小正常的肋眼,烤得恰到好处,一口咬下去,鲜嫩的肉汁就会溢了满口。涂琰当即把斗气的事丢到一边,乖乖跟着闻历走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出去几步,闻历就从后面被人撞了一下,手一滑,端着牛排的盘子飞出去好几米远,当时就碎了个干净。 始作俑者是个端餐盘的服务生。倒霉的小姑娘踩着了一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牛油果,顿时站立不稳滑了个趔趄,这才撞着了闻历。 小姑娘耷拉着脑袋,急得都快哭了。涂琰虽然十分可惜那块肉,还是扁着嘴安慰了她:“别哭别哭,没关系啊,他皮糙肉厚撞一下不要紧,你没事就行。” 闻历:“……” 郑天明溜达着走过来,抻着头看了一眼:“啧啧,洒了。” 说着,他慢慢伸出两根沾了绿色果肉的手,放在嘴边细细舔了一下。 涂琰一下就火了:“是你!” 郑天明挑衅地看着他。 涂琰不耐烦地微微扬起下巴,双手交叠抱在胸前,驾轻就熟地做出傲慢姿态。他冷笑了一声:“郑天明,你是不是有病,一个小姑娘招你惹你了?这地方全是热菜热汤,烫坏了她你帮人养家糊口?” 然后,他突然单手端起放在一旁的托盘:“不就是这点东西,你要?给你就是。” 话音未落,盛满了卤肉煲汤麻辣烫的托盘忽然冲着郑天明呼啸而来! 郑天明好像完全没想到涂琰会动手,一脸迟钝地站在原地。 菜拿出来有一会了,烫伤人是不至于,但是被人泼一身菜汤可实在不好看。再者那砂盅瓷盘砸在身上怎么也能砸出一片淤青来,运气不好的话还可能被划伤。 可是,郑天明没有被砸到。 原来,孟乔把他们拿的东西放好后,又回来接郑天明,正好看见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他赶紧冲过来准备拉架,却让涂琰扔出来的餐盘砸了个正着。 郑天明没有大碍,只有一杯酒飞出来洒了他一头一脸。孟乔则比较倒霉,他双臂交叉护住脸,白嫩的小臂当时就红了。 后来,每个当事人都被闻讯赶来的言湛臭骂了一顿,比较冤的是闻历,毕竟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出现在那里而已,而且涂琰发难之前完全没有动手的迹象,让人以为他也就是像平常一样,放放嘴炮而已。 然后郑天明和孟乔回去换衣服的换衣服,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涂琰则被言湛带到自己那张角落里的独桌上。 言湛坐下之前冲着涂琰狞笑了一声,涂琰莫名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见言导伸出一只白玉纤长的手,握在一瓶死贵的洋酒上。 涂琰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言湛温温柔柔地一笑:“紧张什么?坐。我还能拿酒瓶子砸你么?” 涂琰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战战兢兢地坐了下去,屁股只敢挨了个椅子边。 言湛叫人拿了一打水晶酒杯,旋开那酒瓶子,挨个杯子斟满,推到涂琰面前:“来,阿琰,我敬你。” 涂琰:“……”完全没见过空口敬人酒的,你好歹也端个杯子吧。 然而涂·斯德哥尔摩·琰敢怒不敢言。 一连十二杯烈酒灌下去,涂琰彻底成了一只醉猫。依稀间,他似乎断断续续地听见了一句:“……发酒疯……我的宴会……给你机会。” 从此以后,凡是言湛在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