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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以身相护

    

第二百九十章  以身相护



    我惊讶于杜瑟的突然出现,她不是偷了甘色草种子还正被通缉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乌玛,我回来了。”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还是那般沉静温婉,一身湖绿的衣衫,端庄得体,干净整洁,丝毫没有正处逃亡的狼狈。

    我心中奇怪,却也上前两步,准备迎她。

    可是,库因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上前一步,将我挡在了身后——

    杜瑟就像没有看见库因一般,眼中闪烁着兴奋又激动的神情,一步步向我走来,“乌玛,我回来了,我拿到了甘色草的种子!”

    她止步在不远处,掌心向上,一朵闪烁着蓝紫光晕的花儿出现在她手中。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花,眼中盈满泪水,颤声道:“我让种子开出了花。”

    她噙着泪,又将视线移向我,目露期盼,“来,乌玛,过来,让我将这花放进你胸口……”

    她说着,便向我一步步靠近。

    库因神色一凝,立刻张开一道结界,挡在杜瑟与我们之间——

    可是杜瑟就如同没有看见一般,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结界,继续走来。

    “乌玛,别躲,快过来。”

    她脸上的温柔,已快溢了出来,可再迟钝的我,也发现了事情的异样。

    库因的结界,怎么会不能困住她丝毫?

    我摇头,也随着库因的脚步向后退去。

    杜瑟见我拒绝,她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我,眼眸充血,眼神开始渐渐变得狂戾——

    “你为何要躲?是因为这个男人?”她的目光终于放在了库因身上,“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乌玛,他不也伤害过你吗?”

    “你乖乖过来,让我来对付这个强迫过你的男人。”杜瑟再次开口,看着我又面露疼惜。

    我心中一禀,她怎么会知道库因强迫过我?

    难道她就是——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杜瑟,难道她就是创造出此境的女魄?

    思及此,我不由得大惊失色,而此时的杜瑟,眼睛已开始充血泛红,慢慢形成了两个血一样的窟窿!

    她披散的发丝垂落两颊,头发后惨白的面颊上呈现出两个森森的血洞——

    果真就是那女魄的模样!

    “乌玛,快过来。”杜瑟开口,连口中也淌下乌黑的鲜血……

    我躲在库因身后,吓得浑身发颤!

    这时,身前的库因聚集力量,猛然向她袭去——

    杜瑟的身体被蓦然击中,打出了一大块血坑,她后退两步,站稳,但紧接着,她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谁都不能阻止我,谁都不能!”她空洞的眼盯着库因和我,突然伸出两手,枯骨般的利爪陡现,向我们袭来!

    库因立刻抱住我,旋身后退,可房内空间狭小,转眼之间我们已被杜瑟逼至角落。

    就在这时,房屋和地面亦开始摇晃,空间似乎又开始不稳震动。

    仿若地震降临又似怒海狂澜的拍击,库因低道一声“不好”,遂一个跃起,踢开了窗户,将我紧紧抱在怀里,闪身向屋外奔去。

    可库因毕竟是抱着我,多了一个累赘,空间逼仄,又天摇地动,他的动作无形间迟缓了稍许,然而不受外物影响的杜瑟则灵活地腾挪,紧追我们不放——

    库因抱着我闪身到了院中,此时屋外的天空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突然,他喉间闷哼,身体一僵,接着他护住我的头回身一踢,将杜瑟踢出了一丈之外。

    女魄杜瑟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只见她右爪一片鲜红,掌中还有一团模糊的血肉,我心下一骇,再看库因,他脸色发白,细密的冷汗挂在额际,他呼吸粗重,抱着我的手却丝毫没有卸力。

    杜瑟丢下手中血肉,然后仰天大笑,她的笑声凄厉尖锐,穿透了整个府邸——

    但很快,她收敛了笑声,阴森又偏执地开口,“我的乌玛回来了,你们谁都不能夺走她——”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周围的房屋、地面开始纷纷碎裂,或大或小的碎片悬浮半空皆对向我与库因!

    库因张开结界,将我紧抱在怀里,然后转身背向空中的碎片,大有以身盾挡之意。

    我心中莫名,完全没有意料到到库因竟然会以命相护,他要保护的是乌玛,可我并不是她——

    下一瞬,空中的碎片向我们袭来,却都被挡在结界外,纷纷碎裂。

    我心中稍稍一松,就见杜瑟凌空飞起,大张着枯爪向我们袭来——

    此时库因正背对杜瑟,而他的结界根本就不能阻挡她!

    刹那间,一切似乎都被放慢。

    我看见雨水如静止了一般缓缓坠落,而杜瑟的利爪则毫无阻碍地穿透结界,撞破水珠,没入库因的身体。

    库因抱住我的手臂再一用力,勒得我快窒息,可却丝毫没有松开。

    我听见他喉间的闷哼,看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痛楚,鲜血从他嘴角溢出,一滴滴直接溅到了我的脸上……

    杜瑟抽出枯爪,正欲将库因彻底撕裂,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另一道泛着重蓝之色的结界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住我和库因,并将杜瑟瞬间弹开——

    库因抱着我,缓缓倒在地上,我茫然无措地坐在他身边,身上、手上全是他的血。

    大地的震颤瞬间停止,漆黑的天空仍旧飘着雨,雨雾朦胧之中,走来一个宝蓝衣衫的少年。

    他神色寂静,无喜无悲,雨水在碰到他周身时皆化为雾气,氤氲出淡淡华光,他仿若凡尘中一朵清濯的蓝莲,不妖娆妩媚,亦不清傲遗世,却能让人心生安然,可依可期。

    他走到院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库因和我,沉寂的目光转向杜瑟,含着悲悯——

    “杜瑟,乌玛早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