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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连装米的米缸都搬走了。” 傅庭筠没有做声,边绿萼已迫不及待地道:“这就奇怪了。碧云庵只吃早午两顿,有小尼姑饿得不行了去厨房偷些东西吃也说得过去,怎么连装米的米缸都搬走了?难道还能生火做饭不成?” “就是!”寒烟也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道,“果智师傅说,庵堂里戒规森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那些饭菜原是留给我们的,现在东西被偷了,晚膳恐怕要迟些了。” “不是说米缸都被搬走了吗?还有米下锅吗?” “那不过是厨房里用来做饭的,还有米仓呢!” 傅庭筠见两人越扯越远,轻轻地咳了一声,问:“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寒烟摇头,道,“不过,果智师傅说了,肯定是有人特意捣乱。” 傅庭筠微微一愣:“这话怎么说?” “果智师傅说,要是小尼姑偷东西吃,不过是少个馒头或是少个麦饼罢了,怎么会把厨房里的东西都偷走?那也吃不完啊!还有米缸,有五、六十斤,得两、三个人抬,怎么就这样不见了踪影了。”然后安慰她,“果智师傅说了,碧云庵里里外外只这二、三十人,大大小小不过七、八亩地,就算是一寸一寸地找,有个四、五天工夫也能把偷东西的人找到,除非她能把那米缸也吃了!” 她的话音刚落,陈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九小姐,奴婢有事禀告!” 傅庭筠看了寒烟一眼,寒烟会意,去开了门。 “九小姐!”刘妈妈面色沉重地给她行了礼,“果慧师傅怀疑寺里有陌生人闯了进来,让我们小心谨慎,这几天不要出院子,她会派人牵几条狗过来帮着看门,等会九小姐见了,不要惊慌。” 傅庭筠睁大了眼睛,满脸错愕。 寒烟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能开口说话,问:“陈妈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妈妈显得有些心烦意乱的,也没有在意寒烟这样插嘴很不规矩,道:“庆阳、巩昌大旱,商州和同州涌入大批灾民,我们华阴城外也曾见过。他们见着吃的就抢,我们还是小心的好。”她还想说什么,樊妈妈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草草地给傅庭筠行了个礼,神色焦虑地道:“陈妈妈,果慧师傅请您过去说话。” 陈妈妈“嗯”了一声,交待了傅庭筠几句“九小姐没事就在屋里看看书”之类的话,急急忙忙和樊妈妈走了。 屋子里一片死寂。 寒烟望着傅庭筠的脖子,欲言又止。 绿萼则神神叨叨地:“九小姐,我们不会有事吧?怎么可能是流民?我们这里离庆阳、巩昌有好几百里地呢?” 寒烟细心又聪慧,心里只怕早就有了定论,不如坦诚相待地说明白,以后用得着她的地方还多着。 傅庭筠在心里叹了口气,吩咐绿萼:“你跟过去看看,有什么事快回来禀我一声。” 绿萼“嗳”一声,小跑着去了刘妈妈那里。 傅庭筠指了床边的小杌子:“坐!” 寒烟有些不安地半坐在了小杌子上。 傅庭筠低声把怎样在后院遇到个陌生男子,又怎样被胁迫着带他去了厨房,又怎样差点被他掐死的事全讲给了寒烟听。 寒烟越听神色越惶恐,面色越苍白,她一说完,就立刻站了起来:“那我们快去告诉果慧大师吧?” “不行!”傅庭筠立刻反对,“要是果慧师傅问起来,我们怎么解释去后院的事呢?” 寒烟呆在那里。 “我现在满身是非,躲还来不及,”她嘶哑的声音像旧胡琴,透着几分悲凉,“要是被陈妈妈知道我曾被陌生男子劫持,还不知道会怎样想,会生出怎样的枝节来呢!” 寒烟何尝不知道,可心里实在是害怕。喃喃地道:“要是那人真的是流民怎么办?他会不会再来?庵堂里全是女子,他要是起了歹意怎么办?” 万一那人真是流民,碧云庵地处偏僻,无男丁防守,又有粮仓,实在是块让人垂涎三尺的肥肉。 “应该不会吧!”傅庭筠犹犹豫豫地道,语气里透着几分不确定,“要是流民,怎么只有他一个?多半是流窜至此的歹徒。这种人,怕被官衙缉拿,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过多的逗留。” 寒烟想想觉得有些道理。吞吞吐吐地道:“那我们还要不要到后院去探路?”话里有打退堂鼓之意。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傅庭筠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绿萼跑了进来,喜滋滋地道:“九小姐,九小姐。陈妈妈派人回城去报信了。说碧云庵不安全,能不能派了家丁护院过来。” 家丁护院怎么能在庵堂里过夜?陈妈妈这是委婉问能不能回府去呢! 傅庭筠和寒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真是因祸得福。 傅庭筠觉得脖子上的疼痛也变得容易忍受起来。 三个人高高兴兴地等着。 傅家那边很快就有了回音:“陕西巡抚已派陕西同知洛平阳前往庆阳、巩昌安抚灾民,华阴距西安府不过二百里,怎么会有流民?你们好生住在那里,等天气凉爽了,自然会接你们回府的。” 傅庭筠傻傻地望着寒烟,半晌才回过神来,只觉得一股意气像小蛇似地爬上了脊背,冷得她只打寒颤。 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寒烟和绿萼不要打扰,一个人从早晨坐到了黄昏。 半夜,她问寒烟:“你还愿意帮我回去送信吧?” 寒烟沉默快一盏烟的工夫才低声道:“我,我听小姐的就是。” 心里还是不愿意。 是啊,谁愿意去冒生命的危险呢! 可她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 时间拖得越长,对她就越不利。 如果让左俊杰得逞,她死也不会瞑目的! 第二天,她准备再去后院探探路。 果慧师傅让人牵来的几只大黄狗来来回回在院子里跑动,一刻也不消停,她连走出院门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去后院了。 她每餐都留几个素菜包子喂狗,想先和几只狗混个脸熟。 陈妈妈几次在旁边看着皱眉。有一次忍不住道:“九小姐,外面有些人连口水都喝不上!” 傅庭筠盯着她看了一会,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寒烟出来,高声对来送饭的小尼姑道:“我们家九小姐说,你们做的素饭包子好吃,让拿三十个来。” 小尼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刘妈妈。 刘妈妈微愠,但还是道:“你照九小姐的吩咐就是。” 晚膳的时候,果真送了三十个素菜包子来。 寒烟望着半脸盆包子发愣。 傅庭筠笑:“打桶井水来镇着,明天送给那几个扫地的小尼姑吃。”笑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