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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脖子的位置前头草草画了个圆圈。 温白仍然没看懂。 周伟砸了一下嘴, 扯过温白袖间的衣服,压着声音道:“就、就那些东西啊,脖子上什么的……” 温白:“……” “别用这种看变态的眼神看着我!”他也是忍着羞耻心才开口的好吗! 也不怪周伟多想。 陆征肩头都能有红印, 那温白怎么样,都不用细想。 还欲盖弥彰地特意穿了这到下巴的外套,肯定是有些不太方便见人的。 “你不知道你自己什么体质啊,脆皮体质, 纸都能给你一刀!”周伟道, “要是破皮了什么的,最好擦点东西。” 他看着温白那外套:“领子还拉这么高,闷着再给闷发炎了。” 温白:“……” “那次是意外,”温白一本正经道,“而且纸张在一定速度、一定条件下是可以划破人体表皮的。” 周伟口中的“纸都能给你一刀”是因为大学的时候, 温白曾被一张试卷划破了手指,那次角度比较刁钻, 温白下手的速度又比较快,割的伤口还挺深, 止血贴都没用,最后借了隔壁寝室急救箱里两个医用棉球才止住了血。 要不是周伟和方乐明亲眼看着,压根不敢信是一张纸动的手。 那之后,“脆皮”的称号就并着“小白和一张纸打架,打输了,还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光荣事迹传了下来。 “你那叫划破表皮?表皮?!”周伟看温白一点都不上心的样子就糟心,赶忙把人往里屋推,“赶紧上楼看看,要是破皮了就擦点药。” 周伟怕温白肩膀真有什么伤口,推的力气也不重,温白很轻易地停了下来。 可能是之前说开了,遮着藏着没必要,温白只稍微不自在了一下,就道:“下来的时候看过了。” 印子虽然有些多,可没什么破皮的地方,也不太疼。 但是…破皮? 温白神色突然滞了一下。 他身上是没什么破皮,可陆征肩头好像是被自己咬了一口? 温白有些不确定了。 当时他看到陆征肩头那牙印的时候,屋子里还只有那盏烛火,没点灯。 他看得不算太清楚。 到现在牙印还留着,那应当是咬得还挺重的? 不会破了吧? 温白有些严肃地想。 “小白?小白!”周伟在温白眼前招了招手。 温白这才回神:“嗯?怎么了?” 周伟:“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 温白有些心不在焉:“没,先去找元元它们吧。” 他看了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过零点了。 周伟点头:“你先去随便垫几口,忙了一天了,中午没吃什么东西,下午又喝了一点酒,先去那边吃点,什么都有,好些吃的还是钟老董事长派人特意送过来的。” “钟老董事长送过来的?”温白还真不知道这个。 “嗯,时宁看你这几天东奔西跑的,下午又被灌倒了,就趁他大侄子补觉的时候托了个梦,钟老董事长就送了一桌子吃的东西过来,说让我们尝尝阳城的家乡风味,别说,还真挺好吃的。”周伟说道。 依着规矩来说,阴差自入了阴司起,就和人间的亲朋好友无缘了,像钟时宁这样,时常就给他大侄子托个梦的情况,是决计不允许的。 但谛听说钟时宁情况特殊,怎么个特殊法,也没多说,只说他和人间的缘分比和阴司的缘分更深,只要别太引人注目就好。 相当于光明正大给开了后门。 其他阴差心里也没有丝毫不平衡。 一来,能被招到阴司做阴差的,生前大多比较圆满,不像钟家小太爷,生出来就被拐走了,虽然养父待他不错,但毕竟清贫,和原来该有的小少爷命比起来,差了不少,年纪轻轻生病走了,死了之后还被拘在香山,简直惨。 二来,除了钟时宁外,他们当中资历最浅的,也在阴司工作几百年了,人间相识者已无,子子孙孙的,也都各安天涯了。 再者,当初他们刚入职阴司的时候,明面上的规矩还是规矩,但其实也不是没开过“后门”。 谛听大人当时不知道吗?当然不可能。 只不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都懂。 还有钟家祖上积了不少德,这小太爷生前没体验完整的亲缘,让他死后多体验体验也算是因果。 “不过小白,你说这时宁时不时托个梦的,钟老董事长会不会觉得他还没安息啊?”周伟一直疑惑这个。 “不是有这种说法吗,只有心中还记挂着亲人,不肯走的时候,才会托梦,等真的再梦不到人了,才说明他真的已经安心投胎去了?” 温白直直往前走,语气很平静:“你觉得钟老董事长真不知道吗?” 周伟猛地一转头:“什么意思?” 温白:“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又是钟老那种阅历,你觉得时宁在他面前,除了长他一个辈分,有一个小叔叔的身份外,心性能比得过吗?” 温白笑了下:“只是钟老心里愿意让他高兴,不说而已。” 周伟咽了口口水:“你是说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时宁阴差的身份?” “你说钟老董事长下午让人送东西过来的时候,说了什么?”温白指着前头那一桌吃食。 周伟:“没说什么啊,就很平常的话,让我们尝尝阳城的家乡风味。” 温白:“我们是南城人,哪来什么阳城的家乡风味。” 周伟:“!” 温白:“他是想让时宁尝尝阳城的吃食。” 周伟:“!!” 温白又看着周伟:“时宁下午托梦的时候,你在不在?” 周伟愣愣点头。 温白在胸前比划了一下:“他工作牌是不是没摘?” 周伟顿了下,再度点头。 温白下了结论:“八九不离十了。” 他刚到东泰的时候,就曾注意到他们工作牌上“天下太平”四个字。 当时他还不认识阴司里头的人,只是草草扫了两眼。 以钟老董事长对钟时宁上心的程度,必定是要从头看到尾的,哪能没察觉。 周伟脸皱成一团:“是我大意了,也没提醒他摘了牌子。” 温白没说话。 钟老董事长只怕是早发现了。 但他信钟老董事长,事关钟时宁,他是不会乱说的。 等知道了这事,周伟再看这一桌菜,心情就有些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