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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进门就怕打扰她睡觉。他不会告诉她,这样邢愫就不会用她自己的方式‘补偿’,那她就会欠着他。 他就要她欠着他。 出富人区时已经八点了,林孽没回家,直接去了学校,学校里还有他一双球鞋。 快到校门口时,他跟奚哆哆碰上了,她看到他下意识扭头想躲,可能后面想到没什么好躲的,就又转了回来,冲他伸了下手:“早。” 林孽不知道她在怕什么,每次碰到她都这么懦气,他也不想知道,越过了她。 奚哆哆对他的喜欢已经到那种,不用大脑支配就能做出一些她自己都理解不了的行为了,在看到他光着脚的时候,就已经跑上去,脱了自己的鞋:“你穿我的吧。” 林孽像看傻逼一样看着她。 她才反应过来她这个行为有问题,脸到脖子红了个透,又赶紧把鞋穿回去,但可能是太着急了,她没蹲稳,摔倒了,整个人别提多狼狈。 这会儿正好是不上早自习的那批学生的到校高潮,不少人看到她的蠢样,可能是太好笑了,他们连林孽都不顾忌了,掩嘴笑起来。 奚哆哆更着急了,偏偏鞋跟她作对似的,就不让她穿,急得她汗都下来了。 林孽看着她,又想到邢愫,她应该没有过这么尴尬的时候吧? 肯定没有,她那个目空一切的眼神是那么讨厌。他有时候会庆幸,没心挺好,她前夫也不会占她心里多少位置,可又会突然醒悟,没前夫,就会有他了吗? 不会,她心里只有她自己。 林孽想得烦,不自觉摸了摸嘴,烟瘾来了。 这会儿,奚哆哆终于穿好了鞋,误会林孽是怕她尴尬特意留下来的,还跟他道了谢。 林孽没搭茬,到校门口商店买了盒烟,在门口点了一根。 奚哆哆也没进校,就一直等着他。 林孽没理,抽完烟进校门,奚哆哆跟在后边。俩人教学楼在两个方向,进了校门就得分开,奚哆哆赶在林孽走远前,靠近他又小声说了句‘谢谢’。 这时候,值周的学生从文化班楼门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检查卫生的相机,录像功能没关,就这么录下了奚哆哆靠近林孽的一幕,从拍摄角度看,奚哆哆几乎是靠在了林孽身上。 只是奚哆哆和林孽都不知道,就两个学生知道。他们恶趣味横生,把视频里他们‘靠’在一起的画面截了下来,用小号发了论坛,还用找人的口气问:谁知道这张照片谁拍的啊? 仅用了一上午时间,林孽和奚哆哆的关系就以无数个版本在几个学校流传开来。 跟帖人还用了很多辅证来证明林孽和奚哆哆之间是真的,钟成蹊解释了半天,没什么用,也就算了。 林孽看着那张跟奚哆哆同框的照片,他表情那么不耐烦,是怎么看出宠溺的?看来他们是真没见过他面对邢愫的样子。 他又想起邢愫了。 她就像是一块烟膏子,他不幸尝了一口,完了,这辈子算是忘不掉了。 越想她,他就越在意她的态度,就越逼自己等她妥协,可越等他越没底。邢愫太稳当了,当真能做到不找他,他这边挠心似地等,她那边就是不翻个水花。 这么过了两天,奚哆哆为林孽打过孩子的闲话都传来了,邢愫还是没发来一条消息。 林孽就要被她耗死了,现在还有口气纯粹是身体在硬抗,脑子早认输了,离废掉就差最后那根‘稻草’了,不知道是什么,但似乎什么都可以是。 他才十八岁,就已经不想再遇到其他人了,怎么能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 邢愫住了两天院了,谈笑除了正经事,几乎都在医院陪她。 中午,谈笑出去给她买了饭,回来一边收拾一边跟她说:“急诊里打起来了。电梯里听人说了两嘴,好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爸爸,孩子被确诊为白血病,医生态度不怎么好,不乐意了。” 邢愫一句半句地听着,看了眼手机,十二点二十。 谈笑接着说:“我发现这两年除了新闻上对医生宽容,现实里他们还是‘弱势群体’。病给你看了,还得给你赔笑脸,不然就是态度不好,就是盼着你死,就得被拎出来声讨。” 邢愫又看了眼手机,十二点二十一。 谈笑把饭盒都打开,筷子也备好:“过来吃吧。” 邢愫拿上手机,走过去。 谈笑夹一口菜:“那会儿我考大学,我妈就让我学医,把医生描述得真跟天使似的,现在想想,真是庆幸我没走寻常路。” 邢愫拿筷子之前再看一眼手机,十二点二十二分。 谈笑终于说她了:“看什么呢?半分钟看一回?你再看多少遍时间也是一分钟一分钟的过。” 邢愫才说:“医患关系紧张不是单纯一方的问题,媒体的口头‘心疼’不痛不痒,只是加大医护的不平衡感。患者家属是没法面对家人罹患重症现实的。两方都委屈,碰在一起,很难没矛盾。” 谈笑放下筷子:“那问题怎么解决?” “没得解决。” 谈笑不说话了,好现实的一句话。 邢愫又要看手机,谈笑一把抢过去:“赶紧吃,有什么事不能等吃完了再处理?” 邢愫没什么事,谁说没事就不能看手机了?她抢回来:“吃你的吧。” 谈笑看她动作挺利索:“下午把出院办了吧?你也别在医院养着了。” “嗯。” 说到这个,谈笑想起一个事儿:“昨天我才琢磨过来,你这晕得时候不太正常啊。你说要是体质问题,那你前几年怎么没这毛病?那要说最近操劳了,好像也不是,过去几年也挺操劳的啊。而且咱俩都不是那种拿命挣钱的人,该有的保养一件不差,比谁都惜命,怎么突然就晕了呢?” 邢愫眼皮都没抬一下:“你想说什么?” 谈笑有点担心她:“你要不再做个检查吧?细致点。” 邢愫知道她是为什么晕:“不用。” “做一个吧,咱们都放心。” “我没事。” 谈笑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想跟邢愫走更长的路呢:“你别逞强。” 邢愫放下筷子,问她:“我那锁,都换了吗?” “换了,换完锁,改密码,六个零。” “嗯。” 谈笑看她实在不想聊检查的事儿,也不逼她了。 慢慢来吧。 * 傍晚,六中放学,林孽和钟成蹊去医院看了看江弱,顺便知道了个天大的秘密——江弱是阴阳人,他的身体里有男女各一套生殖系统。 他裤裆的血,不是传言里被谁玩过造成的,是他来了例假,尿出来的。 江弱告诉林孽他们,他是在去上海之后发现的,当时因为腹部剧烈的疼痛,所以去医院做了检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