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光瞬间就柔和下来：“不要。”他虽是拒绝，却毫无霸道之气，反而带着三分的逗弄。 “你！”肖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瞪大眼睛，声音也喊得挺大声，可是实际上她并没有怎么生气，她似乎并不反感这人的碰触，可是这怎么可能？！明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他对她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啊！难道……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就什么都可以了？！肖白，你这未免太过颜控了吧？！ 不、不完全是，他……他身上好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脑海里确实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可是身体却好像已经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一样，让肖白完全没有排斥恶心的感觉。 呃，说什么身体接受……肖白，你想什么呢？难道Hgame玩多了，思维就总是往不可描述的方向跑偏？ “脸红什么？”柳严俯下身，垂着长长的睫毛，眼里带着一丝戏谑的看着肖白。 “嗯？啊！” 肖白的思维还不自控的游移在游戏中不可描述的某些片段，听见声音抬起头，却陡然发现他离得如此之近，吓得肖白轻叫一声猛地向后退去。可就在她的后背要重重撞上游戏仓壁的前一刻已被柳严一把抱住，轻松的将她抱出游戏仓，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柳严又将肖白在怀里紧了紧，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嘴里用无可奈何的语气喟叹道。 “姐姐，这还没到晚上就开始搂搂抱抱的了？姐姐真是好不知羞哦！” 突然在门口响起的声音让肖白身体一震，虽然嗓音不完全相同，可是这声姐姐还是叫得她心颤。 她的小苏离，是她的小苏离吗？ 活人 肖白回头，一个清俊的少年站在门口，黑如鸦羽的头发，眼眸是半透明的灰色，很是清透漂亮，可是眼里却是一片视他人如死物的淡漠。他笑着，笑得如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阳光样子，可是笑意却一丝都没有达到眼底。 他太像了，气质上完全就是苏离本离，可是他的那张脸却比游戏中的苏离更加的精致漂亮，也更加的贵气。 游戏中他是奴，可是现在的他却是一副家世好的不能再好的样子，穿着一身明显是贵族学校的昂贵制服，背着可能是别人几年的工资也买不了的名牌书包。 呵，肖白，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游戏中的人物只是一串代码，怎么可能变成现实中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她的家里莫名其妙的就多了这么几个太过自来熟的陌生男人？ 肖白到这时才迟钝的发现自己的后知后觉，难道是因为在游戏里习惯了被众男环伺的腐败日子，所以面对当下这种不正常的情况才会如此的麻木？ “姐姐，原来你在现实中是个如此‘呆’的人啊。” 苏离低下身，歪着头，一脸天真好奇的样子看着肖白发呆的脸，让肖白又吓了一跳，可是接着肖白的脸就更加的白了：什么叫……现实中……？ “欧、内、酱！”少年甜甜的叫着，眼睛笑得眯成两个月牙，可是肖白就是直觉的知道，他这样笑的时候，反倒是最危险的时候。 “姐姐，你……刚才，是不是认出我来了？来，乖，叫出我的名字。” 少年说着已经很自然的搂住肖白的腰，抬高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浅灰色的、淡漠的，也是暗藏阴鸷与偏执的眸子，与游戏中全无二致……… 肖白开始发抖，并且抖得越来越厉害。 “苏……苏、苏离？！！” 她颤声叫了出来，而听见她正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眼底里才出现了真正的笑意。 “姐姐虽然叫对了，可是我的‘黎’字，实际上是黎明的黎哦。” 他说着，还抓起她一只小手，在她手心里比划着，而肖白此时却已经被刺激得如一尊呆立的石像。 突然，肖白挣脱开自己的手，转身向门口跑去，可是刚刚那个还任凭陌生人随便出入的高智能大门，却在她踏出的前一秒快速关闭。 肖白无助的拍打着紧紧关闭的大门，这种门自问世以来，就凭借三十年零故障率，而淘汰掉了手动开启的把手，肖白不是摆弄这 些智能家居的专家，自然是除了手足无措的拍门外，什么都做不了。 “姐姐……”苏黎冰凉的指尖轻点着肖白因为梳着马尾而裸露出来的后颈，随后他的人也靠了过来，他一只手臂横着支在肖白头部上方的门上，另一只手臂自后将慌乱到浑身颤抖的肖白揽进怀里。 “姐姐……咱们不是很久、很久以前就说好了，你不能再逃了，不是吗？” 他的话说得份外柔和，可是就是让人觉得鬼气森森，血腥气扑鼻。 “不可能……这已经不是游戏了！不可能……难道我还是在游戏里？？还是我在做梦？？？一定是我、一定是我患上癔症了……我得去躺会儿，对，睡一觉就好了，睡一觉就能让这些幻觉消失。” 肖白抖着唇，语无伦次、絮絮叨叨的说着，就想挣脱开苏黎的怀抱，向卧室方向走。 可是苏黎怎么可能放开她，他不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怎么？姐姐就这么想将我当成一场幻觉吗？是不是……只有和姐姐真真正正的亲密接触一下，姐姐才会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我的存在呢？嗯？” 苏离低头轻轻浅浅却又密密实实的轻吻着肖白的后颈，说得很温柔，很温柔，可是他身下实实顶着她的棍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真实又嚣张的触感让肖白的身体的颤抖愈发的无法自控，她转头看向站在屋子中间，一脸冷漠看着这边的男人：柳严……柳…柳如烟？！！ 肖凤…肖凤……‘箫韶’九成，有‘凤‘来仪！！ 天啊！！天啊！！！是她疯了吗？是她疯了吗？！！ 他们竟然都是真人吗？是真正和她生活在同一纬度的活人吗？！！ 太过可怕的事实炸得肖白一阵天旋地转，她自从受了强烈刺激而醒来后便一直没有休息，再被当前这种匪夷所思的状况一冲击，立时就昏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白朦朦胧胧的醒来，还有些迷糊，只感觉自己的腰上微重，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问着：“醒了？” 这个声音让肖白瞬间清醒，她立时全身绷紧，就想迅速后退，可是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如铁铸一般遏制住了她想后退的势头。 “不是说了么？姐姐不能再逃了，再逃，苏黎可真的要生气了哦……” 苏黎不但用手臂把肖白圈进怀里，还嚣张的把一条长腿也压在肖白的身上，他在她耳边湿溽的说着，就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姐姐……你在怕什么？嗯？你不是一直在说好爱好爱我们的么？可是看见我们找来，怎么会抖得这么可怜？还是说……姐姐觉得这种几男一女的淫乱关系不适合带到现实中来？姐姐真是好虚伪呢，明明和我们各种姿势各种场所都挑战过了，怎么一醒来就变成一尘不染的小仙女了？这样的姐姐真是让人好想再把她染的黑黑的……黑的再也洗不出来的那种啊……” 想逃 肖白一直在发抖，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从游戏里出来的，难道生化智能已经发展到可以侵袭并操控人类的身体了？！ 不……不对，或许没那么复杂……她以前就有所怀疑，和她一样在游戏中能拿出红药的，只可能是玩家吧…… “所以说……你也是玩这个游戏的玩家？”肖白不抖了，她忽然低声的开口问道。 “是又怎么样？”苏黎用手指轻戳着肖白的脸蛋，好似混不在意的回道。 肖白坐起来转身看着他，咬了咬下唇说：“既然是游戏……” “姐姐是想说：‘既然是游戏，何必要当真？’，是不是？可是怎么办啊，我就是当真了，被姐姐玩了那么多年，我稍许的有些不甘心呢……” 谁、谁玩他了！说得好像她是引诱懵懂少年的怪阿姨一样！肖白红着脸有些恼羞成怒：“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苏离歪着头，淡灰色的眸子清澄澄的着看肖白，一派天真模样，“我就是还想继续睡姐姐，睡到天荒地老。” 肖白捂住头，一副头疼不已的样子，默了半晌，她又忽然开口问道：“苏黎，你还是学生吧？” “是啊，今年正上高一。” 高一？才十五六岁吧……呜……她确实好像有犯罪嫌疑…… “苏黎，”肖白抹了一把脸无力的说，“你还没成年，实在不适合说刚才那些话，你的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 苏黎盘腿坐在床上，用手支着下颚，看见肖白摆出一副痛惜晚辈不走正路的老阿姨的说教嘴脸，他忽然露齿一笑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说道：“肖白，以前你两手捧着奶，求我帮你揉揉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肖白被他噎得半死，她确实不是什么道德标兵，睡未成年什么的，虽说有些烫嘴，可是要是真好吃，想睡就睡了。肖白烦的是，小孩伢子麻烦事太多了，要么可能被死扒住不放，要么多年以后还可能被埋怨她耽误了人家的青春巴拉巴拉的。就因为这么麻烦，肖白才一直不会沾这种烫手山芋。 而且现在不仅仅是未成年这种小事，主要是如果她现在稀里糊涂的接受了苏黎，那外边那一帮让人头都要大三倍的活祖宗们该怎么办？！难道……还能和游戏中一样，大家一起‘其乐融融’？ 上帝啊！这是在现实中啊！有些事意淫一下乐呵乐呵得了，谁TM真的会在现实中也如此疯狂啊啊！！ 不不不……最最主要的是她的身体，她可没有游戏中那怎么搓磨都不会死的金刚芭比61小强的开挂体质，那么多……卧槽！她活不到礼拜日的！！ 肖白脸色有些发青，她的脑子中已经瞬间演绎了一百零八种脱逃的方法，可是肖白仅从他们身上那支数紧密的昂贵衣料就可以推测出他们的实力，凭借她这死宅弱渣一样的行动力，恐怕逃不到下个街角就会被抓回来！ 呜……难道玩了那个倒霉催的游戏，她这辈子都无法爬出这个泥沼了？！ 不不，肖白你醒醒，你现在已经不是游戏主角了，那个可以让智商520的男主急速降智的高级光环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凭什么屋里这些显然居于社会顶级阶层的一帮男人还会巴巴的找来？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 想到此处，肖白叹口气，觉得心累的不行，实在不想跟他们猜哑迷了，不如大家直接交底得了。 “告诉我吧，苏黎，你们到底要什么？我们充其量不过是同在一个游戏里一起玩过的玩家，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这么执着？还是说……你们闲得没事，约好了一起来耍我？” “看吧，我就说过，她只要出来了一定会翻脸不认人。”苏黎转头对站在门口的男人说道。 肖白也转过头，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柳如烟…不，现在应该叫他柳严，他已经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还是惯常的冷漠表情。 “柳……柳严……” 和在游戏中一样，肖白还是有些怕他，她能对苏离夸夸其谈，一面对柳如烟，她就有些笨嘴拙舌了起来。尤其是……泥马啊！现实中的他正长在她的花痴点上：金丝眼镜、裹着西裤的大长腿、英式皮鞋，活脱脱一个上流社会的斯文败类模样，呜……肖白觉得自己脆弱的原则性岌岌可危，似乎下一秒就要土崩瓦解了。 “没关系，”柳严嘴角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微笑，“我们会慢慢‘睡’服她的不是吗？ 那特意强调的重音,让肖白轻易听出了此‘睡服’非彼‘说服’，于是肖白的脸又开始发青了，刚刚起的那点花痴心思也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无脑花痴情绪退下后，肖白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她马上想到：既然他们的脸部基因都改造的如此精致，那么作为男人最在意的那部分，很大可能也已经做了技术条件允许下的最大优化……还、还TM这么多个……我，擦啊！！还是想想第109种脱逃的办法吧！！ 不不不，你还是先别这么自以为是，他们这样的什么女人找不到，怎么可能想不开的非得在她这棵树上吊死，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肯定是！！ 沉睡 “柳严…苏黎，你们……不要开我玩笑了行吗？现在已经不是在游戏中了，你们何必还说那种根本不现实的游戏台词？你们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来找我，告诉我个实底吧，我们不要在这里绕弯了。” 苏黎翻了个白眼想说什么，可是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那人踱步进了屋，施施然的坐在了床旁边的单人椅上，一副老式贵族的优雅做派。他坐好后，才抬眼看向肖白，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如果……我说…我们是来报恩的，你信么？” 这个人就是刚才屏幕里那只漂亮的手的主人，他身量高瘦，有着一头微卷的深褐色头发，茶色的眸子明明看起来清清透透，却深邃幽深，很难猜透他真正的意图。 肖白惊了，这个长相就好像……就好像白翰如前世梦里的……本61亨利！！ “亨…亨利？”肖白不自觉的就叫出口来。 “是啊，是我。”那人微微一笑，两手相握放在身前，长腿交叠，体态说不出的闲适优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肖白看了看柳严和苏黎，仔细看去，他们也是和他们前世梦里的样子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没有像白翰如这么肖似，必须仔细分辨才能看出来。 “简单的说就是……‘植物人唤醒计划’，”亨利张开一只手，一个微型的全息菜单出现在他身前的位置，“五年前，你被引入了‘植物人唤醒计划’，以引导员的身份进入‘渡魂’系统，引领迷失在精神海深处的魂灵回归肉体……” “等等，”肖白举手制止了亨利再说下去，“什么‘植物人唤醒计划’？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而且是五年前？五年前我还是个准备高考的高中生，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参加这种听起来就很可疑的计划？！” “你确实是不知道，”亨利不慌不忙的又调出一份文件给肖白看，“是你的母亲在五年前将你卖给了此计划的总负责人，因此她也得到了能彻底扭转她公司颓势的巨额补偿，呐，这里是她的签字和转账记录。” “什…什么？！我妈把我卖了？！”肖白皱着眉跳下床，快步走到近前去看，那文件上边的签字是至今为止最严密的基因签字，决对不可能作假，这么说，那个多年不见，对她来说已经有些记忆模糊的母亲，竟然在五年前用她换了好一大笔钱，呵呵，还真是个好会算计的母亲啊！！ 肖白本性凉薄，就是被亲生母亲卖了，也没有悲伤到寻死觅活的程度，她只是惊了一下便迅速冷静下来。她一边在心底冷笑着，一边仔细的那份厚厚的文件，想搞清楚这个可疑的‘植物人唤醒计划’到底是什么玩意，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以及是否有什么可以脱逃的办法。 “不对啊……”肖白点着那份文件的某一处百思不得其解，“这里说五年前我就已经进入了那个什么魂系统，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有好好的上了大学，也只是这几天才在那个类似游戏的系统里待了十多天……” “你确实五年前就已经进入了，”亨利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后来关于上大学的记忆都是虚假的，是系统欺骗你的脑部而产生的幻象，实际上……你的身体一直在这里沉睡了足足有五年多的时间，直到今天才醒来。” “这不可能！！”肖白不可置信的瞪着对面的男人，“我明明刚刚还和悠悠联系过，她是我的大学同学！还有小艾她们，进这个游戏前，我还和她们一起聚会过，如果五年来我一直躺在这里，那这一切都是幻觉吗？她们也都是系统制造出来的幻象吗？！！” “不，她们确实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只不过……她们同样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她们一样在沉睡着，你们之间联系包括聚会，都是在系统制造出来的虚拟幻境中发生的事。至于你刚才和徐悠联系，也只不过是和沉睡中的她在联系罢了。” “她在沉睡？可她跟我说她在玩一款地下城游戏……” “呵，”亨利轻笑起来，“确实是地下城游戏，她玩得还不错，几年的功夫就混成魔王了。” 亨利一边说着，手指一滑就调出了悠悠正在‘玩’的游戏画面，那里边坐在大殿宝座上，丰乳肥臀、穿着清凉，头上还有两只长角的女子，肖白细看之下确实是悠悠本人，她一只脚正趾高气昂的踩在一个男人的头顶，不知在说着什么，而那男人咬牙切齿的匍匐在地上，他身上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一看就绝非凡物。 这是个什么组合？肖白有些茫然，她没玩过地下城一类的游戏，不知道这类游戏里都是些什么样的角色。 “徐悠既然是魔王，那男人自然是来攻打魔王的勇者了，看来这个勇者也被徐悠这个资深魔王收服了。”亨利看肖白不太明白，就耐心的给她解释道。 魔王和勇者的组合啊，嗯…… 肖白脑海里瞬间脑补小黄文一万四千字，然后马上又自我厌恶的想捶自己的脑子，她真是被这个Hgame害惨了，现在她脑子里塞满了黄色废料，让她的思维动不动就滑向不可描述的方向。 “咳，那、那这个游戏和植物人有什么关系？难道悠悠玩个游戏就能治疗植物人？这是什么稀奇的治疗方法啊！”肖白拉回跑偏太远的思维，清了清嗓子问出她心里觉得最奇怪的地方。 要钱 “让你看看这个男人现实中的样子就明白了。” 亨利手指一点，又一个全息屏幕出现在游戏画面的一旁，那是一个男人躺在病房里的画面。 画面里的男人闭着眼睛，可是眉头却微微皱起。亨利点开了现场声音，画面外，大概是病人家属一类的人喜极而泣的喊道：“动了！动了！！果然有效果！果然有效果！！” 原来如此，用系统将引导员和植物人的脑域连接，通过引导员在系统虚拟出的幻境里给那些植物人刺激，以达到让那些病人早日苏醒过来的目的。 “这么说……你们原来都是…都是这个样子的吗？”肖白犹豫的指着画面中的男人问道。 “是的，”亨利哂然一笑，“所以说，你是我们的恩人，没有你，我们可能要永久的沉睡下去。” “那……你们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是因为意外？” 肖白实在无法想象，像他们这种如鬼狐般精明谨慎的人，会让自己受到什么能伤害到脑部这种重要器官的意外。 亨利的眼底微不可觉的闪过一道幽光，他淡笑着解释道：“这也算是个秘辛吧，普通民众现在还是不知道的，实际上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传承悠久的家族，因为过于高频的改造基因，近百年来便已开始渐渐品尝到随意改变基因的恶果了，这些家族的子嗣越来越艰难，就算是家族中有婴孩能成活，却大概率的会出现‘昏睡症’这种类似于植物人的病状。在‘植物人唤醒计划’出现之前，有很多人基本大半生都在沉睡中度过。” 说到此处，亨利顿了顿，他嘴角勾起，语带讥讽的继续道：“可笑的是，有些家族因为不想唯一的血脉断绝，会强迫性的让一些健康的人和这些活死人结合，只要血脉能延续，他们根本就不管为这些活死人守活寡的人会有多么痛苦……” 植、植物人也能做吗？emmmm……… 亨利说得严肃，肖白的思维却不自控的滑向不该有的方向，还、还是不要瞎想了，尤其是面对这只狐狸，千万不能露怯！ 想到此处，肖白挺了挺背脊，摆出正襟危坐、认真聆听的架势。 亨利将手上的微型全息屏幕收起，很自然的握住肖白的一只小手说：“肖白，不要怀疑我们，我们真是把你当成恩人一样，我们绝不会伤害你的。” 所以今天这是什么意思？为了报恩所以排队到她这以身相许来了？可是许一个，她还勉强能应付，这一来就tm一堆，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吗？！ 不不不，肖白你别随随便便的就自作多情，现在可是现实啊现实，可不是游戏中那个幻想中的女尊国度，他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几人一起……咳！如果真是那样，以他们的性格，现在怎可能还是这么一片和谐，怕是早就发生血腥惨案了吧？！ 肖白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这个动作让一直表情温和的亨利脸上划过一丝冷色，而肖白接下来的话则让他彻底放弃再维护那温润贵公子的虚假表象。 “嗯……既然你们是来报恩的，那么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就给我一千万联盟币好了，转到我的联盟账号下就行，我的账号是……” 一千万其实对他们这种顶级家族的唯一继承人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过也足够肖白这种低欲望的死宅过三辈子都够了。 “一千万？”亨利语气柔和的问了一句，可是笼罩在他身上的低气压如有实质一般，让他们所在的房间都好像瞬间低了几度。 肖白虽然成功接收到他心情变得极坏的报警信号，可她还是强撑着，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是啊，一千万不是很多吧？你手上的那个微型生化光脑都不止这个价钱了吧？” “确实不多，肖白，只要你想要，我就是给你几个公国都可以，只是肖白……”他向她俯下身去，平静的看着她的眼睛，虽然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发火的征兆，可是肖白却感觉压迫感骤增，后背的冷汗都流了出来。 “然后呢？你拿了钱以后呢？”亨利继续平静的问。 “嗯……” 当然还是继续现在这种混吃等死的颓废生活呗，肖白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还是不太好意思说出来，毕竟眼前这些人一看就是日理万机的五好青年形象，生活理念截然不同，还是不要说出来污了人家上进人士的耳朵了。 亨利见肖白说不出来，他倒是用平淡无波的语气替肖白说道：“过个三两年，找个老实人结婚、生子，然后老去，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对吗？你是这么想的吧？”亨利抬手替肖白轻轻的整理着额头上的刘海，“可是……你真的甘心吗？肖白？” “是啊，你怎么会不甘心？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啊，爱情那种伤筋动骨的玩意儿你从来都弃如敝屣的，你总是将自己保护的这么好，让我真的、真的好想深深的伤害你一次，让你痛哭流涕，就像我当初死在你怀里时那样……” 他说得越来越小声，最后那句话几乎是贴在肖白耳边说出的，他恶毒的低语让肖白再也无法伪装下去，她又开始抖了，她真的有从那个该死的系统里出来了吗？为什么那种让她窒息的、被密密麻麻缠绕着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还没有醒吧？她不过是进入了另一个模拟现实的幻境吧？！！ 卑微 “亨利，你又要把她欺负哭了。” 是电话里那个叫肖凤的男人的声音，肖白迅速转头，是了，她刚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的脸部轮廓，还有那凌厉的眉峰，细长上挑的凤眸，和游戏里的肖韶是如此的相似，她怎么没看出来！！ 她怎么可能看的出来？！一个游戏中的虚拟人物，让她如何能想到他竟然有一天会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尤其……尤其是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一直在竭尽全力压制的感情终于控制不住的喷薄而出，肖白迅速用两手捂住了脸，汹涌的泪水很快盈满了双手，又从缝隙渗流出来。 说她没有心，她是太有心了，把游戏都当了真，把游戏中的死亡都当了真！！结果已经死了的人，还不到一天时间，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她的心真的不是铁打的，这种剧烈的悲喜冲击，她怎受的住？！！ “你们都走吧……都走。”肖白捂着脸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她像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有气无力的说道。 坐在屋里的几个男人都沉默了，静了半晌，就一个接一个的都走了出去。 屋里安静极了，可以清晰的听见肖白是怎样压抑着声音低泣着，直到肖白觉得他们走得够久了，再也不会有人听见她的哭声了，她才放声哭了起来。 “肖韶……” 她抽噎着低声叫着他的名字，虽然实际上他并没有死，还找上了门，可是在肖白心中，那个可以让她恣意妄为的肖韶其实已经死了。 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没有系统剧情的强制安排，被那样的人如此的深爱，是一件多么匪夷所思、令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啊！肖白不是自卑，肖白也不是怀疑他们，她相信自己，也相信他们，她不相信的只是他们之间的爱情罢了。没有游戏剧情这个大手控制着，他们的爱从何而来，又是用什么维系着的呢？这太过不合常理了，违和到肖白就是想自欺欺人都没法做到。 “肖韶……”肖白又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好像是要对过去的荒唐和虚幻告别一样。 “我在。” 平静和缓的声音忽然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肖白猛地将头从捂着的手里抬起来，他静静的坐在刚才亨利坐过的那个位置，身影隐在房间的阴影里，只有那对眸子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幽光。 “你……怎么没走？”肖白囊着鼻子，用哭哑了的嗓子问道。 “肖白，对不起……”他没有回答肖白的话，而是走过来坐到了床边，握住了肖白的一只手，“那时我不得不那样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醒来……” 肖白抬眼看他，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区区五年，那个‘计划’不可能支付给你的母亲那么一大笔钱，他们买下的……其实是你的一生，你是中央智脑从万万人中筛选出来的，你的脑波和那些顶级家族的大少爷们中的很多人都十分的契合，所以这个计划背后的决策团，原本打算是想将你在那幻境里囚禁一生的，他们要榨干你的所有的价值，直到你脑死亡的那一刻……包括你在里边认识的好友，都是注定像个活死人一样，一直沉睡着，直到死亡来临时才能解脱……” “先是刃，然后是柳严、我和亨利，我们一个接一个的从那幻境中醒来，可是只有你却越陷越深。我们利用手里的势力，几经周折，找到了你的身体，却不能强行让你从那个系统里脱离出来，因为强制脱离很可能造成你脑部的永久性伤害，所以我们才想了这个办法，我们推测如果给予你足够强烈的刺激，一定会让你的大脑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自行和系统脱离，结果果然不出我们所料，你终于出来了……” “你出来了，然后终于能像现在这样，实实在在的将你抱在怀里……出来了就好……别怕……有我在……” 肖白在他的怀里颤抖，这一天她接收到的爆炸性的信息太多了，多到快要将她撑爆，可是她还是抖着嘴唇，将心底最疑惑的地方直白的问了出来。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是……是因为报恩？” 肖凤沉默了一会，叹口气开口说道：“你不知道，我们和你……有多么久了……现实中的五年时间，在那幻境里你知道会有多少年吗？不，应该问会有多少世呢？” “太多了……太久了……一次次的看着你死在我的怀里，然后再去下一世，重新让戒备心十足的你一点一点的再次爱上我，然后再将你送往下一世的遗憾……没有一世，我们是圆圆满满的，没有一世我见过你白发苍苍的样子……你总是在年纪轻轻的就死掉了，在我最爱你的时候死掉了……” “呜……” 肖白的心又裂开了，那个并没有愈合的溃烂的伤口，被撕裂的更大。 他背负了什么！他们背负了什么！！ 她只是见识了第二次的死亡，就崩溃了，他眼睁睁、血淋淋的见了一次又一次，他是如何挺过来的？他们是如何挺过来的？！ “这一次……”他轻柔缓慢的抚摸着她的发，“这一次，大概是系统混乱了吧，将我们和你送到了同一个世界，可是那又如何？一起就一起吧，因为心已经不可能疼的更多了……” “肖白，不要怕，”他在黑暗中用双手捧着她的脸，怜惜的看着她说，“我会完成你一切的愿望，你如果怕世人的眼光，我已经为你找好了几个小岛，那里边不会出现别的人，只有我和……那几人才能去；如果你怕生孩子痛，那就不要孩子……” “就算是……就算是你想要孩子，我也……我也可以替你生……” 他抓着肖白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你也应该隐约猜到了吧，是的，我这里有个不该生长出来的子宫，为了提高子嗣的成活几率，我是被基因改造出来的双性怪物，我可以给你生孩子，只要给我你的卵子，我不在乎里边的精子是谁的。只要是你想要孩子，我就给你生，不是我的种也可以……” “肖白，我爱你，为了你我可以抛下一切，不要自尊，不要家族，甚至可以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只要你，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不要把我推开，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不是身体，是我的灵魂，我的灵魂会枯竭，会化为飞灰，彻底的消散无踪……” “肖白，求求你，爱上我吧，你不是在那幻境里说爱我吗？继续爱我吧，不要嫌弃我，我虽然是个怪物，也请不要嫌弃我……我、我也有男人那东西的，我自己试过，好使的……我可以给你和别人一样的快乐的……不信，你摸摸，可硬可硬的……” “你、你这个蠢蛋！！呜哇……………” 肖白本来被他弄得差点哭瞎了眼睛，可是最后又被他的蠢话弄得哭笑不得。她抽出被他抓着要摸向不正经部位的手，还就手打了他手背一下，然后就抱着微嘟起下唇，一脸受气小媳妇模样的他，哭了个稀里哗啦。 肖白哭到力竭就又昏睡了过去，肖凤轻手轻脚的给肖白收拾干净了，就抱着她躺在了床上。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肖白，在一片黑暗中，那双直勾勾的眼睛闪着深幽幽的光：“肖白啊……”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微声叹息道，“对不起，这一次又骗了你……可是唯有这颗心是真的……我会陪着你的，直到我们都化为一抔尘土的那一天……呵……到那时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倒是不用再担心你被别人抢走了，因为已经没有人再有能力将我们分开了………” 做饭 第二天，昨日来找过肖白的那几个男人又来到了肖白的房间，和昨日不同的是，几人都很沉默，他们应该是知道了肖白已经知晓了一切。 肖白也沉默着，她低着头，虽然早上在医疗舱里稍微躺了一下，可是昨日哭肿的双眼还是留着明显的红印。 肖白低着头沉默了半天，还是哑着嗓子问出了她现在最在意的事：“他们……在哪？” 现在她只见到了白翰如、苏离、柳如烟和肖韶四人，那其他几个呢？是……是厌恶这种畸形的关系，所以根本就不打算见她了吗？ 亨利默声看着垂着头的肖白半晌，终于开口说道：“他们还没有醒。” 肖白的身体一震，猛地抬起头来：还没醒？！难道他们还是……还是植物人的状态？！ 肖白的心又开始抽痛了，她抓着衣角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我想……去看看他们……” “不可能的，”亨利用平淡却隐隐带着一丝无情的口气道，“他们的身体都被各自的家族严密的保护着，只有家族中的高层才能见到他们的，更不用说外人了。” 是啊，她是不相干的外人，是贪心的想拥有所有的外人。 肖白想着想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亨利走过来，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她：“肖白，不要伤心了，你有我们……还不够吗？” 肖白的身子一僵，他的话虽说的平淡，却隐含浓浓的警告意味。是啊，对世人来说，现在这样……已经多到惊世骇俗的地步了，肖白，你还妄想要多少？你的贪婪未免太过可怕了吧…… 亨利慢慢摩挲着她的小手，继续语气淡淡的劝道：“你刚醒来，身体还是有些弱，你先好好休养几天，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姐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苏黎也走上前来拍了拍肖白的头顶说道。 肖凤反倒是没说一个字，只是深深看了肖白一眼，就跟着前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就剩柳严了。 他看了肖白一眼，站起身，一边向房间外走，一边平淡的问道：“想吃点什么？” 肖白倚在门框上，看着柳严将围裙围在了昂贵的灰蓝色西服外边，开始做饭。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射进来，温暖了他周身的冷漠气质，这个画面还真是温馨啊…… 肖白有些失神，等回过神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柳严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看着她。 “在想什么？” “我……好像……见过你这个样子……可是……” 柳严转回视线，继续洗着手里的菜：“你是说那一世吧，我是个普普通通的教师，在放假的时候，偶尔我也会做几道小菜，不过平时都是你做的，你最擅长煲汤，我很喜欢你做的汤……可是现在我不会让你做了……等我，我很快就做好了。” 虽然柳严语气淡淡的说了只有他记得的那段过往，肖白还是从他微微停顿之处，听出了他的避重就轻，肖白走过来，坐在小餐桌上，看着他问道：“那一世……我怎么了？” 柳严切菜的手一顿，沉默了半晌才低着头继续切下去：“等我给学生辅导完课业回到家时已经晚了，你啊，都八个半月了，还踩着凳子爬那么高，只是为了找一味药来给我煲汤……你说我受了些伤寒，那味药放在汤里驱寒效果很好……可是什么能有你重要呢？我就是把锅砸的稀碎你也回不来了啊……” 他平平淡淡的说着那么悲伤的往事，肖白却听得出沉淀在累累时光深处，浓到化不开的沉痛和悲哀，肖白的眼睛又热了，怪不得他们的性格会那么的阴郁扭曲，这样一世又一世的压抑和悲伤累积起来，他们没有疯掉已经是奇迹了。 为了能给予他们的脑部以最强烈的刺激，所以每一世都是悲剧，都是彻头彻尾、撕心裂肺的悲剧。 柳严走过来，将默默流泪的肖白抱进怀里：“对不起，每一世都带给你不幸……好在现在我们都醒来了，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一定可以的……” 肖白低声哭了一会，感觉自己的心情真是已经当到了最低点，她蔫蔫的抽出柳严西服口袋里的灰色变形虫手帕，将眼泪都擦干净了，最后还擤了擤鼻涕，这才囊着鼻子说：“菜好像糊了。” 两人默默吃掉了有些焦黑的菜，晚上柳严想抱着肖白睡，可是被肖白拒绝了，在他怀里，肖白没法保证自己不动情，这里不像是完全不用想着什么责任问题的游戏中，她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以后他们到底该何去何从。 从那日之后，他们几人就像游戏中一样，每个人轮番抽出时间陪她一天，然后最后一天则留给肖白，让她能够有独处的时间，而只有在这一天，肖白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肖白抱着腿坐在落地窗边，和以前不同的是，她这次将窗帘全部拉开了，让午后略显烫人的阳光直射进来。 肖白闭起眼睛，仰起头，感受着阳光笼罩在身上的烫热，当心里阴霾密布时就会喜欢这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吧，就好像那强烈的阳光能驱散心底的阴郁和烦闷似的，可实际上，毫无作用。 他们……还没有醒来啊，在她不知道的角落，像个活死人一样的活着……她，已经离开了，他们会什么样呢？悲伤？愤怒？思念？不……已经过了几天了，在里边的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时间磨淡了记忆，或者都可能……有了新的…… 肖白抱着膝盖的手紧了紧，转头默默看向游戏仓，她是不是应该再回去将他们都接出来？ 可是她回去后，还能再出来吗？ 忘记 肖白在冰箱拿了个能量饮料坐进了沙发中，她现在没有心力去慢慢烹饪什么美味佳肴，而且就算是鼓捣出来，她也没有胃口。 她刚坐进沙发中，电视就自动播放起来。 “不！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啊！！！” 好吵，肖白皱了皱眉，电视自动换到了其它频道。 “看看这个景色！某某岛真不愧是人间天堂啊！” 无处不在的广告，肖白无聊的叹口气，频道又换了。 舒缓的蓝调飘扬而出，一个身材高瘦的金发男人面对着肖白走了过来，肖白手里喝了一半的能量饮料掉到了地上。 如果别人只是肖似的话，这个人却长得就和游戏中的楚天阔一模一样！ 难道他出来了？！！ 眼前的人因为全息投影，看起来份外的真实，肖白站起来，伸手想触摸他的脸庞，手指却穿透了过去。 霍格尔男装发布会…… “帮我查查这个模特的资料。”肖白对管家吩咐道。 下一个‘休息日’，肖白自己一个人出了门，虽然这个品牌的发布会门票很难搞，不过肖白还是在网上从一个输了些钱的小开手上加价弄到了。 果然是他！！ 肖白坐在靠后的位置，眼睛有些发直的看着对面向她走来的男人。 标志性的大长腿，浅金的长发，挺直的希腊鼻，只有眸色不再是异瞳，而是湛蓝的如同雨后晴空的颜色。 肖白全程都是呆傻的状态，是他出来了？还是这个世界上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可是直到最后，肖白也没有上前去相认：如果他是他，那么只能说明他即使出来了也不想见她；如果他不是他，那么去见他也没什么必要了——肖白不是个用躯壳就可以随便糊弄下去的人。 可是就在肖白跟着观众后边，有些恍惚的向外走的时候，她的胳臂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拖进了楼梯间。 “你是谁？” 是他！ 他现在正用长臂将肖白困在了他与墙壁之间，他低下头皱着眉打量着肖白，眼眸里带着一抹困惑之色。 他比游戏里还要高大，个子娇小的肖白只刚刚到他的胸口。肖白抬起头看着他，咽了咽唾沫，果然，这张脸无论是在游戏中还是在现实中，都有着摧枯拉朽的破坏力。 肖白还在发呆的时候，迟迟等不到回答的他，伸手捏住肖白的下巴，将头低到似乎就要亲吻到肖白的程度，追问道：“你是谁？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难道他真的是楚天阔吗？那他这是……将她忘记了？ 肖白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既然他已经将她忘记了，那她还是不要打扰他比较好吧？那些记忆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不如就让它们消散于无好了…… 肖白垂下眼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我不认识你，请你放开我。” “不，我绝对见过你，在哪里呢？医生说我刚醒来不久，记忆可能有些混乱……我可能只是暂时将你忘了……我觉得你很……你很重要……见鬼！为什么想不起来！！唔！” “你怎么了？！”肖白伸手一把扶住了突然捂着脑袋要摔倒的他。 “我头有些疼……你别走……我的医生马上就到了……等我醒来……你别……” 他还没说完话就彻底昏迷了过去，肖白实在扶不住他了，只能将身上衣服脱下来，让他枕着躺在了地上。 肖白默默看了他一小会，还是狠心转身走了，她带给他的只能是不幸，有的时候，放手也算是一种成全吧。 回到家的肖白，又开始她的发呆生涯。 既然楚天阔也醒了，那剩下的……是不是都醒了？只是……只是不再记得她了…… 不记得也好，没有了她，凭借他们良好的家世，他们会过的很好，很好…… 衣食无忧、事业有成，然后……幸福美满…… 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昏沉的房间里一片狼藉，从窗帘缝隙里泄露出来的一线光亮，照亮了蜷缩在沙发上的女人的半张脸，那脸一片阴暗，甚至带着令人触目惊心的恨意。 明明是如暗月一样狭窄阴暗的心肠，偏要做出坦坦荡荡阳光灿烂的样子，她还真是累啊。 第二天，当肖凤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洁净如新了，昨天一地的混乱已经影踪全无，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那种乱相一样。 肖凤不会做饭，他都是在高级餐厅里订制了好了，让传送机送来。 他坐在肖白对面，姿态优雅的切着可能是普通平民一整年开销的一块肉，然后又把切好的肉块放到肖白面前。 肖白不会矫情的说这样没有家的味道，更不会痛斥资本家的恶臭淫靡，实际上再好的山珍海味肖白现在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她一夜都没睡，现在脑子混酱酱的，脸色也有些发白。 果然，脑容量有限，装了太多的人，负荷太大，肖白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冒烟当机了。 楚天阔还是那么执拗的脾气啊……凌青云呢？是不是还是那个谁也不敢惹的小霸王？红袖啊红袖，两世都是那么温柔的人，在现实中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还有冷长书，本来在那里边时就不应该让他掺和进来，这一次更是要放手了…… 没有她，他们会飞得很高很高吧，高到冲破苍穹，高到她这辈子都无法再看到的地方…… 可是阿刃……记得那天肖凤说过，阿刃他是最早出来的那一个，可他人呢？ 或许他是记得她的，只是……只是不想再与她见面罢了……谁又规定，经过不知几世的千锤百炼之后，剩下的就会是至高无上的爱？在肖白看来，在那种地狱里爬出来后，没恨到见了她的面就把她掐死，已经算是心地仁慈了。 至于连姓都不知道，只知道‘清’这个名字的那个男人……肖白只要一想，腿就开始无法控制的打哆嗦，emmmm………他一个人就顶一百个，在幻境里，还有个游戏规则限制着，这要是出来………天啊………还是不要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