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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不动声色的将自己隐在同伴中。 何偏正的手落空,他定自看了会儿,才问谢三郎:“你怎么来了。” 谢三郎却问:“木姜呢?” 何偏正没说话。 谢三郎心里一乱,抓住他的胳膊:“木姜呢!她,她怎么啦?” 何偏正看了他一眼,才说:“她没来找我,也没出去……宫里除了承德殿都找遍了。” 谢三郎眼睛转了一圈,看到那烧的熊旺大火的宫殿,心里一突,指着问:“那是哪?” 何偏正低下头。 谢三郎转身就走。 恢弘的宫殿被一场大火包围,热浪逼人,没人敢靠近到三丈之内。 谢三郎寻了一条被子,淋了水就往里面冲,却被何偏正捏住胳膊。 “你疯了!” 谢三郎挣脱:“我没疯,要是木姜在里面。” 她在里面,得多绝望。 何偏正一窒,热浪熏得他呼吸不畅:“木姜在不在里面还指不定呢,要是没在,你去了,不是……” 谢三郎推开他,“我不能赌,我也不敢赌。” 他回头:“何偏正你可以不去,但你,不能阻止我去。” 何偏正的脚像被火烤化了一样,黏在地上,提不起来,喉咙也是,紧紧地黏着,发不出声。 直到谢三郎瘦削的身体钻入火海,他才提了一桶水朝自己身上一淋,大步冲了进去。 他没有爱到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救自己的心上人,可他良心难安,绝对不能枉顾了仁义,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 ☆、扬州三月春(一) 木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宫殿之中。 她记得那时不知从哪蹿起火苗,捂在厚重的幔帐下生出呛人的烟,她捂着鼻子正要朝外走,便看见皇帝捂着嘴咳得喘不过气来。 作为刺客,她不应该错过这个机会,应该在添一把火好送他驾鹤西归。 可不知为何,她朝外迈的脚步一顿,揪着他的袖子道:“跟我走。” 皇帝沧桑的眼里一瞬有亮光闪过,因为咳嗽的厉害,他说一句话得停顿须臾:“妍儿,你看你还是不愿看到我烧死在这。” 木姜心想,这么浓的烟尘,他咳得这么厉害,怎么还有脸皮说出这样给自己带高帽子的话? 她不语,径直将他扯了过去,恰好与外面的锦衣卫碰面。 红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飞鱼,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普通身材极瘦的男子,他的脸颊瘦的深深凹下去,嘴却红艳艳的,像抹了层朱砂。 他一开口,木姜便了然。 原来是个公公。 “皇上,奴才都把后事了善来了,德顺他与长公主谋逆怀不轨之心,奴才就地便将他斩了。” 说罢,他叹息一声,微微摇头,似十分可惜。 皇上搀着木姜的手,定了好一会儿,才道:“德顺……” 跟了他这么久的老人了,没想到居然还怀着这种心思! 他一气,胸腔一时气短,齁了一会儿,才将气顺过来。 那男子走过来,拍着皇帝的背部:“万岁爷,您慢点,那种不上台面的东西死了倒是好的,免得您看了伤心。” 皇帝不动声色的挪开脚步,将木姜拉在身后,偏头:“去行宫。” 身后承德殿里的火热浪袭来,声音顺着热浪传到木姜的耳郭。 她好像听到有人再叫她,她在皇帝惊讶的目光中中挣脱出自己的手,脚尖一转,往回跑:“三爷在叫我。” 那么急切,那么悲痛,好像茫茫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她怎么可能会将他一个人舍弃在这。 说好了一辈子就得满打满算,少一天两天都叫人难安。 皇帝瞪大眼睛,身子抖得像筛子,手指头一抖一抖:“文斐,给我把她拦下来。” 文斐叹了口气,瞧着这个不听话惹万岁爷伤心的女子便觉得脑仁疼,皇宫里都乱成了什么样子,先太子持兵将入中山门,长公主暗中扶持傀儡笼络大臣,长安城上空的鸟都鼓着劲儿朝外头飞呢,偏有个不长眼的丫头。 真是不令人安心。 文斐单手朝后一挥,上前一个带刀锦衣卫,“将万岁爷扶好,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皇帝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上前,朝后退了一步,连指头都抬不起来,只能瞪着眼喘着粗气。 “文斐,我待你不薄……你” 你狼子野心。 文斐噗通一声笑了,道:“万岁爷说什么呢,文斐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怎么敢做出违逆万岁爷的事?奴才只是担心您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奴才这一生都得在悔恨中度过了。” 说罢,他抬起眼,那里面的野心浓得让人心惊。 木姜爬上石阶,承德殿里的热浪将她的头发丝灼焦,脚下踩着的红碳顺着衣裙撩染了一片。 她低头,随手将火拍了,朝着里面喊道:“三爷,你在里面么?” 好好地,他怎么回到皇宫里来。 谢三郎在里面找的心生惧裂,一具又一具烧焦的尸体躺在他的脚下,他忍着皮肉焦灼的腥臭,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搜寻。 这个太胖,木姜吃的少,长得也瘦。 这个太高,木姜虽然不高,也不矮,恰恰及他胸口。 这个身上的味道太臭,怎么可能是那个香喷喷的木姜。 直到到了火海的深处,在飘摇的热浪中他好像看到一个不大的身影,从远处奔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三爷。” 是木姜,他不会听错。 他不顾头上摇摇欲坠烧毁的房梁,冲了过去。 却什么都没看到,人影是虚无的,声音是缥缈的。 “木姜”他大声叫道,欲要将那人拉回自己的世界。 “三爷!”木姜幸喜的喊道,正要踏入火海,便听见耳蜗窜了口凉风过来。 生生的将火光的热浪退避三舍。 文斐凉薄的眸子盯着红热的海,叹了口气,“的确感人肺腑,可奴才有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