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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女人沉静的睡颜和满身的痕迹,嘴角翘了翘,用手指顺着女人身体曲线一路滑下,滑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想,这是我的女人。 他知道许苏其实还没有准备好,但她体贴着他的伤,依着他没有认真反对。 韩端心里泛起甜蜜。 ——我的,内人。 。。。 韩端其实很适应黑夜,窗帘遮挡得一丝光都不见的夜里,他有时可以睁眼到天亮。 因为睁着眼,恶梦便不会来临。 今夜虽不同,但他仍睁着眼睛沉在那片黑里,许久没动。 当□□余韵散尽理智寸寸回归,韩端忽然对自己的连用强带哄骗生出些愧疚来。 他是最瞧不上男人在身体上欺负哄骗女人的,但对她,他就是这么做了。 才指责过周继,让他别动这歪门邪道的心思,但转头他自己就这么干了,且当时做得毫无负担理所当然。 他这行为,可真够婊的。 想到他们终有一天会横眉冷对图穷匕现,韩端更是一点儿睡意也无。 他干脆起身,默默走去阳台,点了支烟。 不是不和她身体接触,让她死心塌地爱上自己,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爱上他,同居,抛弃,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但他希望是她主动的,是她被他吸引而沉陷其中不能自拔的,而不是这样仗着身体的伤携恩图报似的得逞的。 他对自己说,我那时候就是真的想留下她,想和她睡。我是情之所至,不是耍手段纯为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 他想,我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女朋友了的。 ——然而最终,也没能自我安慰成功。 隐在烟雾里,他悻悻地想,我是怎么了?爱也不纯粹,恨也不纯粹,我怎么这么浑? ···· 第二天许苏醒得比较迟,韩端早已穿戴整齐坐在外间了。听到动静进来,看着她笑:“早!” 许苏莫名被笑得心虚脸红,含糊“早”了一声,就又鸵鸟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韩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在床边坐下,将枕头拿开,连人带被子捂进怀里,开口嗔怪道:“苏苏,你都不关心我。” “啊?”许苏还带着初醒的懵懂,那点儿扭捏被韩端忽然甩出的怨夫腔调冲得不见踪影,她茫然地问:“怎么了?” 韩端象个对家长无理取闹的小孩儿,嘟着嘴道:“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以前没有家属签字。” 噢,这事儿啊。 许苏道:“我是想问啊,不过想着家家都有自己的经,总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嘛。” 象她自己就是,虽然有家,但她这么久不回去,也并没有谁真在意。 如果她生病,没特意告诉家里或者不专门要求,也不会有谁来探望陪护的吧。 象这些家里的种种,她也不太愿意跟人提起。 韩端却听得脸一沉,危险地眯起眼,一字一顿问:“还说自己是外人?” 许苏瞬间脸红透,缩着脖子想往被子里钻,发现被子抽不动后,便头一扭钻进男人怀里。 韩端看着许苏那红透的耳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咬了咬。 ——闹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正色道:“我爸去世后,我妈就病了,这些年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他忽然想跟她说说家里的事情。 好像提起曾经受过的凄惨,能让他心绪平定,能减轻些面对她的负疚似的。 有种“你看我们过得这么不堪,都是拜你们所赐,所以你也休怪我今日作为”的自我分辨据理力争感。 至于对她,他已经决定不再纠结。 情是情恨是恨,如今她是女朋友,那就认真做个男朋友,好好对她。 至于从前种种,该清算时就认真清算。 所谓恩怨分明。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恩和怨或许可以分明,但情和恨,从来一家,难离难分。 第27章 在韩端午夜惊回的梦里,那些不愿追溯的往事,是无比沉痛和惨烈的。 ……爸爸死……妈妈疯……他自己——撑不下去时也想过,何必活着? 可他连死都是奢靡…… 曾遭受过的那些,若非午夜梦回时时来侵,他自己从来不愿多想起。 当然更没打算给许苏讲太多,只是想跟她简约提一提罢了。 也好将来直面真相时,不用再跟他对质,便能自己串联前后明白原因。 ——他用尽量平淡的语气谈起这段家事,原想廖廖几句完事儿的,却没想到在许苏的询问中,不知不觉讲了很多。 许苏一开始也只是随便听听。毕竟这种男朋友家“过去的事”,一般性了解便可,参与不了什么,评论几句也行,但终归不过是消磨时间的闲聊罢了。 可是没想到听着听着,她就认了真。 韩端先讲他妈妈的病——人脑子糊涂了,除了他谁都不认得。 极少的时候,记得他是儿子。更多的时候,把他当成他爸。 病根是因为狐狸精作怪,勾引他爸,他妈明里暗里受了不少气,精神早就不好了。后来他爸的死,更成为最后一击,让他妈一病不醒至今没能康复。 许苏靠在男人怀里,本以为他妈是卧床不起那种病症,没想到是失忆或者痴呆症? 她轻声问道:“你爸爸和妈妈,曾经很恩爱吧?” 得多深的感情,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选择遗忘,一病多年不醒? 自己不重要,儿子不重要,就这个变心的男人最重要,由他决定自己的半生? 肯定是个傻女人。 韩端“嗯”了一声,道:“他们是一起从乡下出来的青梅竹马,妈妈美貌,爸爸英俊,是情深意重人人称羡的一对佳人。” 情深意重?许苏意味不明哼笑一声,“……那还有狐狸精什么事儿?” 许苏对这种事儿很敏感,韩端明白。他解释道:“因为爸爸生意做大,被有心人觊觎。爸妈因为自己是村儿里出来的,如今发达了,便决定让自己的儿子高端洋气起来——我妈是在美国生下我的,后来我大些,也在那边上学,妈妈长期陪读。” 分居两地居多的夫妻,架不住狐狸精的乘虚而入。那女人曲意逢迎纠缠讨好用尽手段,终于勾得男人动了心。 所以,“情深意重”有屁用?什么都战胜不了狐狸精? 许苏脑袋在男人怀里拱了拱,“也不知道端先生,以后会不会被狐狸精勾了去?” 韩端瞟她一眼,“胡说!我怎么瞧得上那种人!” 许苏:“那你爸怎么会瞧得上……”不是你爸自己的问题么? 在这儿等他呢?韩端:“……那狐狸精道行高深,专业勾引男人。” 许苏:“可你不觉得,狐狸精虽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