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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盛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才勉强笑道:“等我出去再说。我现在这样,你不怕连累你我还舍不得呢。” 那僵硬的笑意泄露了他心里深深的不耐烦。这特么也太没眼色了,这是什么时候啊,他老婆正在外面为他奔走花钱,她这里来逼着他离婚另娶?老婆是什么出身背景自己又是什么身份?他出事了指望她出马出力?她有那个身家和能量吗? 是乖觉懂事的,这时候根本就不该出现,这不是害他呢吗? 都是人精,谁看不出谁的真实心思来?都这样了,他都不肯给她个痛快的承诺,林菡心思不属的出去了。 张永盛迎来的第二个访客,是许苏。 见到她,张永盛面色就是一僵。 两个人从前没有打过招呼说过话,但绝对知道对方是谁。 许苏看着张永盛半晌没有说话,她原本其实有很多关于从前的事想问他的,但忽然又不想问了。 她说:“从前我去找你,你一次也不肯见我。但是现在,由不得你不见了吧。” “你来落井下石来了?” 许苏摇头,“不,我既不落井下石,也未推人下井,我只是看个热闹高兴高兴。” 张永盛不说话了。 许苏说:“你不只不想见我,你也不想见林菡对吧?但你一样不得不见,对吧?” 张永盛面上一僵,“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谢谢你不肯娶她,才让她下定决心拿出她珍藏的u盘。你,出不去了。” 张永盛惊疑不定地盯着她,“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什么u盘,我不知道。” 许苏点点头,“不知道啊,那你就不用知道了。” 她感叹,“你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姜正兰比你早一天进来,但她就快要出去了。因为她的问题,不过是些经济帐,认罪态度良好再加上举报有功,罚多点钱或掏多点保释金,总是能出去的。你不一样,行贿收贿这种事就不说了,制造事故伤天害命,那可是谋杀……” 张永盛脸上的肉都开始抖起来,“你,你胡说!谁谋杀……” “谁?”许苏笑笑,“除了你还能有谁?你总不能反咬回去,说工人们的死,是姜正兰干的吧?” 张永盛脸上肌肉绷得很紧,没有说话。 许苏说:“你知道姜正兰当初怎么给人灌输寻仇思想吗?她说:‘许家的钱财都是各种黑手搜刮来的不义之财,身为许家子女,享受够了富贵,也该受够贫困潦倒的苦,该趴在泥地里体味贱民的滋味……’姜正兰是天生好命的,又躲过一劫去,所以现在吧,这话只适用于你老婆孩子了……” 张永盛盯着她看,和许苏对视良久,慢慢低下头去,“我做的事与我家人无关,如果我肯……” “我不会追打落水狗。” 。。。 张永盛当然对许苏的话有怀疑,十分怀疑。u盘?他从未听说过林菡有特重要的u盘。 虽然他淌的浑水更多一些,但林菡自己也不干净。这么久都相安无事,如今为何就非要置他于死地? 如果真要举报他,她又为什么不直接把证据交给警察了事儿,而是在外面星星点火般引得工人们不停闹事儿? 张永盛密切关注着事情的进展,几乎让他老婆天天来看他。 ——他知道他老婆花了不少钱,在外面该赔付的赔了该打点的打点了,但就是没有用。 工地上的事情总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缠上身的事总收拾不完。 他知道不好,果然有人盯着他在咬。 ——事情天天在发酵,每天穷极无聊呆坐,不停各种琢磨的张永盛慢慢就不确定了:他对林菡很厌烦,说实话林菡也是个职业精英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察觉,是不是对他也很失望甚至厌烦? 这么久了,她在自己身边,总有机可乘搞到些什么材料吧?也不知道自己说不说梦话,应该是不说的啊。不知道有没有哪次酒后吐露过什么?应该是没有的啊。 ——接着他被翻出来的事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行贿收贿,偷税漏税,人为制造工地事故至人死伤…… 他本来一个临时拘留,却监管越来越紧,后来连他老婆都不允许探视了。 张永盛的神经一天天崩得越来越紧。 ——胡思乱想之下自己的疑惑自己又给出了答案:林菡那个贱人,见自己不肯娶她就心怀怨恨,没准还收了谁的好处——姜正兰或许苏的,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搞死自己。 许苏想搞死自己原因明摆着:有仇。 但如果是许苏,她就明刀明枪的来捅,没有遮掩的必要。 所以更大可能就象许苏提示的那样:姜正兰和林菡合伙想搞死他。 把他搞死了,她们的事无人往外抖娄,她们就安全了呗。 为什么不直接交u盘出去,肯定是怕他家人记恨嘛。这么一点点的分散的往外吐,把事情慢慢闹大,既能拍死他又让她自己置身事外。 张永盛越想越对,肯定是这样的,两个人互有把柄的虚情假义,已经过得人够够的了。 ——当谋杀的指控被正式提出之后,张永盛终于崩溃了。 …… 后面事情的发展,就是标准的互相攀咬。 张永盛撂了自己的事,检举了姜正兰,包括工地事故,是他这边的操作没错,但他说是姜正兰出的主意,他们是确确实实的合谋,甚至姜正兰算是主谋。 张永盛提交了录音存证。 还有林菡,也被他咬了一嘴。 总之就是,那两个女人都进去了。 交待各自问题时,当然重责都是别人的,又一轮的扯皮攀咬。——后果惨烈。 有句老俗话说不是不报时间未到,时间到了,世事公道。 。。。 这几个人也好,被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其他人也好,于许苏来说,叫罪有应得,自己的下场都是自己挣来的。 但在滨海市商圈来说,这不亚于一场小地震。——周继就被震得不轻。 这是个灰扑扑的小饭馆,圆桌上油腻腻的,旁边桌有人一手执筷一手抠脚。周继和韩端就在这里占据一席,和周遭格格不少。但他们对桌而坐,没有任何不适。 两人也正说着这件商圈大事。 别人就不说了,一个林菡是许苏爸爸留下来的老臣,一个姜正兰,是从小把许苏当闺女养大的亲人。这样两个人,说弄也给弄进去了,真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留的啊。 周继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对韩端感慨:“这个女人,真狠!” 有酒有菜有八卦,但两人并没有那种抠脚的随性惬意。 周继没有用筷子,直接捏了粒花生米扔进嘴里,“她真下得了手!那是姜姨呀,对她比对我们还亲!” 其实后来,周继也不怎么跟姜正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