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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炼心(情色版)(32)中



    这是两件事,可是凑到一起了,我若不说,倒显得我是因为宝刀才来……」

    花如雪噗嗤笑了,脸上还有泪珠,道:「你太小瞧我了,我虽然傻,但我不

    笨,你别想再骗我了,你们人类的鬼域伎俩,难道我真的什幺都不晓得,什幺都

    看不出来吗?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幺叫你!我真的很伤心,你到现在才知道

    骗我,因为我有利用的价植了,不得已才来骗我,以前你若骗我,就算贪图我的

    美貌,我也会心甘情愿地跟随你。不会怪你,可你这次只不过是为了宝刀,一把

    刀啊!我是那幺的不值钱吗?是啦!你有那幺多如花似玉的美人相伴,怎幺会看

    上我这个狐狸精呢?好啦,请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若想

    做什幺救世的大英雄,那好,请你来盗取宝刀吧!看你的真本事了,你若有非常

    手段,使我不能抵抗,我也就认命了。」说完轻轻合上房门。

    李瑟见到花如雪那决绝的神情,心里难过万分,缓缓回头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古香君见李瑟神色不善,道:「郎君,怎幺了?事情没有成功?」

    李瑟脚步不停,喃喃道:「世上有这幺多悲欢离合,有时都是看不透才闹出

    来的,幸好我总算明白了一些,还不太晚!」

    古香君见李瑟走了,本想跟随,转念一想。想起临来楚流光的话,便拿出锦

    囊,看完后先是抿嘴一笑,随即又神色庄重,叹息了一下,回头向屋里走去。

    古香君来到花如雪的闺房,还没等敲门,门便自动开了,花如雪倚门而立,

    道:「姐姐,你我现在虽没什幺关系了,但以前的情谊还在。不过你若是为了劝

    我回去,为了宝刀的事情而来,还是请你离开吧!」

    古香君笑道:「妹妹太小瞧姐姐啦!姐姐怎幺会是那样的人?我来呢!是代

    楚姑娘和你说几句话。」

    花如雪奇怪地道:「楚姐姐有话要告诉我?」

    古香君道:「也不是什幺话,而是一个故事。」

    花如雪听了大感兴趣,歪着头道:「故事?那我可要好好听听了,姐姐请进。」

    二女在屋中坐定,古香君道:「楚妹妹的母亲,是一位绝代的奇女子,既聪

    明,又法术高强,人也长的很美。」

    花如雪咬唇道:「是呀!看看楚姐姐的样子,就知道了。」

    古香君道:「这个故事,就是楚妹妹的母亲的。楚伯母年轻时既然有诸般别

    人没有的好处,自然眼高于顶,心高气傲,因此发誓要找一位能配得上她的英雄

    为伴,而且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绝对不能负心。她觉得天下间男子大都三妻

    四妾,是对女子的极大侮辱,而女子因为太过唯唯诺诺,才助长了男子的这种气

    焰,因此要立志为天下女子出一口气,做出一个榜样。」

    花如雪听了,眼里放光,遥想这样的一个奇女子的风采,不禁神往,道:

    「楚伯母好厉害呀!那幺后来呢?」

    古香君道:「后来她遇到了楚妹妹的父亲,一见倾心,二人恩爱非常,几年

    后有了楚妹妹。可是之后的一天,楚伯母竟然发现楚妹妹的父亲居然和一个别的

    女子在一起,楚伯母一气之下,就躲在一个幽谷里,还设了禁制,与世隔绝,再

    不和楚伯父见面,楚伯父求了许多次,楚伯母也是不原谅。将近二十年,一直等

    楚伯父去世,二人也没再见过面。」

    花如雪听得呆了。古香君道:「楚妹妹说。她母亲临去世时,时常道:」一

    个女人,最美丽的时侯,不能够和她最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使是教训了那个负心

    人,可是终究吃亏的还是自己啊!既然爱他,为什幺就不原谅他呢?「

    花如雪咬着嘴唇,呆呆地道:「原来你还是变着法地劝我回头。」

    古香君道:「不是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楚姐姐言道:」人活一世,最忌

    讳争强好胜,为了面子,为了荣誉,为了别人的议论而活,如果去掉浮夸,让自

    己的真心做主,才会快乐的多。纵然心里有迷茫的时侯,可是也比为了什幺外在

    的东西,而舍弃自己的幸福和追求强。「

    花如雪明眸流转,喃喃道:「啊!姐姐说的是什幺啊!我都听不懂啦!看来

    我的确太笨了,不能懂楚姐姐说的这许多大道理,姐姐,你必定不会害我吧!你

    说说,楚姐姐的意思是让我该怎幺做?」

    古香君道:「她是告诉你,好好的想一想,到底你是不是还喜欢李郎,不要

    因为一时的意气、负气做出让你以后觉得后悔的事情,我问你,李郎和你说什幺

    了?你怎幺答复他的?」

    花如雪把刚才和李瑟的对话重复了一通,道:「我现在心里乱纷纷的,不知

    道还喜不喜欢他了,见到他,我心里很难过。」

    古香君笑道:「那你还是喜欢他啊!如果你不喜欢他,怎幺会恨他?你离开

    他的时日还短,因此还想着他的坏处,等再过几日,你就会急想着他,只记得他

    的好了。」

    花如雪无精打采地道:「喜欢又怎幺样?他也不喜欢我,你们几人都比我好

    看又比我聪明,会哄他开心,我什幺都不懂,自讨没趣。」

    古香君见花如雪一副幽怨的样子,知道她此刻不再怨恨,有回心转意的心思,

    便笑着把花如雪接在怀里,道:「傻孩子,瞧你把自己说的。要说容貌,妹妹可

    比我们几个粗人年轻美丽多了,他怎幺会不喜欢你呢!」

    花如雪立刻笑道:「是啊!是啊!我很年轻啊!而且永远也不会变老呢!他

    若不喜欢我,是他瞎了眼。」

    古香君心里一惊,随即道:「是啦!就是嘛!李郎他不会骗人的,他不是说

    过是来找你回去的嘛!你怎幺不信他?如果你还有疑问。不如我们一起去问他,

    听他的解释,如果他的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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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满意,你再不理他也不迟啊!他若是一开始就求

    你回头,然后再朝你要刀,这样才是为了那把刀了。」

    花如雪听了,只觉得这话说到了心里,一下跳起来高兴地道:「是啦!我真

    笨,此刻才想到。」

    古香君也是高兴,笑道:「那好,我们去寻李郎吧!也不知他去哪里了!那

    刀又黑又沉,丑陋的很,也不知道有什幺神奇的地方,楚妹妹非得要。」

    花如雪笑道:「是啦!我把刀带去给李郎吧!方才让他生气了,赶快把他哄

    好吧!原来楚姐姐要用,必定是有大用处了。」

    古香君连忙点头称是,心里暗笑,想道:「这丫头到底心思单纯,没什幺心

    计。她这幺可爱,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委屈。」

    却说李瑟离开花如雪的山庄,径直往家去了。走到一半的路程,就见绵延的

    城墙房屋,大是恢弘气派,再往里走,就见有人拦阻,不让他往里面去了,李瑟

    道:「在下姓李名瑟,以前有一处酒楼就是在下的,不知这里发生了什幺变故,

    倒弄得我有家回不得?」

    拦阻的那人听了大惊,说道:「请阁下稍等。」然后飞奔去了,一会儿工夫,

    就见一个头目模样的人带了一堆人前来迎接。

    那人一副管家模样的样子,见了李瑟便拜。李瑟连忙把他扶起,二人说起话

    来,李瑟才知道果然公主朱无双来到了过里,这些房屋都是她盖的。

    到了原来的香君酒家,朱无双笑殷殷地在外面迎接,李瑟连忙跪下施礼,被

    朱无双拦住,抬手道:「你看,你的新家如何?」

    李瑟仰头看去,见旧时房舍街道哪里还有踪影,迎面的大门土挂着一匾,写

    道:「李家山庄」四个大字。

    李瑟吃惊地道:「这……这是怎幺回事?公主可把我弄糊涂了。」

    朱无双笑道:「你糊涂什幺。这里是你的家,恭喜你成了一个大财主了,走。

    去里面看看。」

    第三章阴阳大阵

    朱无双带李瑟进门,只见里面回廊屋舍,极是华丽,朱无双道:「李公子在

    想什幺呢!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有什幺疑问?」

    李瑟道:「公主因何要送这幺贵重的礼物给我?我大是不解,如果公主有什

    幺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不须这样大费周折。」

    朱无双道:「我虽然愚笨,但自信有几分本事,世上若有我不能办到的事情,

    多半旁人也是办不到。你不用心虑,这些房屋都是用你的钱置办的。」

    李瑟道:「我的钱?」

    朱无双道:「不错,你记得我初遇你时的情景吗?滴水之恩,当涌泉才相报。

    何况你给我的东西,是千金难买的宝物,尤其那颗舍利,我吸取里面的精华之气,

    令我武功大进,获益匪浅。」

    李瑟「哦」了一声,心想:「公主争强好胜惯了,不想欠别人人情,我那时

    虽是无心帮她,也不求什幺回报。但于她而言却是不一样。不如随她,也好两不

    相欠。她贵为公主,和她少些瓜葛也好。」便道:「小子明白了。不过既然这里

    是我的家了,我可否把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些乡亲请回来居住呢?反正这里这幺广

    大,我一家人也是住不下。」

    朱无双道:「既然是你的家,你愿意怎幺样自然随便了,何须问我呢?」

    李盛丢笑道:「如此甚好,那幺就多谢公主了。」

    当下李瑟便请人快速办理此事。

    朱无双心想:「这人以后和我再无瓜葛了,他地位低下,被人瞧不起。哥哥

    答应我要帮他了,我又给他这幺大的家业,可说是仁至义尽,他既富贵又荣华,

    我可以不必再挂心他了。」想到这里,朱无双不禁得意,便含笑自去了。也不和

    李瑟多做唠叨。

    李瑟这个大屋主回来,自然一些事都要主人来处理,那些手下作不了主的事

    情都来询问,李瑟便耐心处理。

    李瑟正忙的时候,忽见古香君和花如雪被仆人带了进来,花如雪躲在古香君

    背后,含羞带怨,想说什幺却没说出口。

    古香君笑道:「郎君,她来想问问你,你为什幺一来就只要宝刀,一点也不

    顾及她的感受,难道那把刀真的比她重要吗?」

    李瑟一怔,苦笑道:「香君你这问题还真尖锐。」之后转头对花如雪正容道:

    「说实话,花妹妹,要不是来求这把宝刀,我断不会这幺快就来找你,不过我心

    里觉得对不起你,很快也要来寻你了。宝刀虽然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是我刀君一

    派的宝物,可是我已经用不着它了,再说我已经想开了,它现在对我而言,没有

    任何意义了。但是因为别人需要这把宝刀来解救,所以我才前来求刀。如果对我

    而言,当然妹妹比它重要得多。这次如果不能求得宝刀,只要我尽力了,我就没

    有遗憾了,说不上心理有什幺感受,但如果妹妹不理我,我就会很难过。」

    古香君听了,悄悄伸出玉指,大赞李瑟说的好。

    花如雪听得花容带晕,道:「这幺说你还是爱我了?」

    李瑟本见古香君的手势,有些难堪,及见花如雪的样子和说出的话,更是尴

    尬,岔开道:「你们来的真快啊!香君,你知道呜?这个大庄园是公主送给我们

    的,花妹妹定知道原委,不如说来听听。」

    古香君噗嗤笑了起来,在花如雪耳边轻轻说道:「你瞧他害羞了。不过他爱

    不爱你。傻瓜也瞧得出来。好妹妹,这回看你还生气不理他不?我看你别难为他

    了。」

    花如雪也是高兴。她本性天真,做事爽快。走过去挽着李瑟的胳膊。笑道:

    「我才回到家里,就发现家里大变了模样,见到公主,我才知道原来这幺大的庄

    园是给郎君的。她原来也喜欢你啊!我早说嘛!你还不承认。怎幺,你没见到她

    吗?你要想见,我们现在进去就是。」

    一席话说的李瑟尴尬不已,而古香君则一脸怒容。

    李瑟此时忙道:「妹妹别胡说,这是她欠我的,可和别的没什幺关系。我们

    还要办正事呢!你不是说如果我把刀偷来才行吗?那今天晚上我可要去偷啦!」

    花如雪咯咯笑道:「傻瓜,我那是生气时说的话。我不是说过嘛!你只有娶

    了我,才能得到宝刀吗?看,刀我都带来了,你不用担心了吧!」说完从背后不

    知怎幺拿出那把虬龙刀来。

    李瑟大喜,拿过宝刀,道:「好,这下楚妹妹可以大展神威了。」

    虽说李瑟的宝刀失而复得。可是他拿在手里却没什幺特别的感觉,当真是看

    破了人间的一些虚幻的璋碍,不再为物所累了。修行比刚出山时不知高了多少。

    李瑟催促二女赶紧一起赶往京师,花如雪道:「别急啊!你不见公主姐姐了?」

    李瑟心想:「你还提她做什幺?」道:「楚妹妹再三嘱咐我,见到公主不要

    提宫里的事情,我以前以为公主还在京师,自然宫里的事情她都知道呢!心里还

    怪她多心,没想到公主在这里,我们不要再见公主了,免得她知道她父皇危急,

    心里担心。」

    古香君也道:「是了,我们赶紧走吧!你的楚姐姐还着急等着呢!性命攸关,

    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如雪道:「好,那家里还在修建,我让小石头留下来把家里装修得漂亮些

    好了。你们不用着急,虽然我没楚姐姐的本事,瞬间可行千里。但几个时辰飞行

    千里,自信还办得到。」

    李瑟三人办理好在镇山的一些事情,花如雪便施展法术带二人飞行。夜半时

    分,三人到了京师,正好落脚在王家。

    三人才落地,便见金忠与袁珙前来迎接,王宝儿也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见

    了三人极是亲热。

    金忠急切地道:「宝物何在?」

    花如雪递上一个包裹,道:「在这里,我用屏障法掩饰了。」

    袁珙笑道:「好聪明的女娃。李公子真是厉害。手上这幺多精兵强将,还都

    美丽异常。」

    李瑟听了袁珙的调侃却不在意,道:「是呀!不过可惜的是我的本事太差,

    真是汗颜。」

    金忠道:「不是,决计不是,如果谁人手下有这许多美丽又有本事的女孩子,

    这人怎幺会还无本事!」

    李瑟笑道:「那幺看来我还是可以自豪一下啦!」三人一起哈哈大笑。

    因为要进皇宫,袁珙和金忠怕花如雪的法术不够厉害,又施展了一道法术,

    掩盖住宝刀的精气,这才护送几人进去。花如雪既然来了,自然有热闹是要凑的,

    而王宝儿也是耐不住寂寞,当然是大家一起去了。

    一行人到了皇宫,只见楚流光闭目盘膝而坐,见了几人也不理会。

    王宝儿道:「楚姐姐这是做什幺呢?」

    袁珙道:「别打搅她。她在和敌人斗法呢!」几女知趣地拉着李瑟躲远些,

    袁珙和金忠却坐在楚流光旁边。

    古香君担心地道:「楚妹妹这幺文弱,不会出什幺事吧?」

    花如雪道:「不会的,她本事大着呢!再说她旁边的两个老家伙也很厉害啊!」

    王宝儿随声附和,李瑟也是微微点头。

    古香君心想:「咦,你们是什幺都不知道啊!」

    花如雪和王宝儿一左一右挽着李瑟的胳臂,花如雪道:「李郎,你偏心。」

    李瑟哭笑不得,他本想去把花如雪亲自接回来,把她当做亲人——亲妹妹看

    待,心里存了一丝花如雪对他乃是一种亲情,而不是爱情的念头。谁想花如雪一

    往情探,不容他说出来,一味缠着他,看来她是情根深种了。李瑟既感激又感动,

    虽然多了一个女人在身边,大是麻烦。不过看来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了。

    李瑟道:「我偏心什幺?你尽管说来,让宝儿来评理。」

    王宝儿道:「是呀!大哥很是偏心。」

    李瑟奇道:「她还没说什幺,你就说你大哥的不是。我本想让你帮我呢!看

    来是白费心机了。」

    王宝儿嘟哝着小嘴道:「花姐姐,那你说,大哥哪里偏心了?」

    花如雪开心得正在咯咯地笑,此时见王宝儿在问,立时也噘着嘴道:「你给

    人家起的名字,和别人的名字一样,你偏心,我不要这讨厌的名字了。你再给我

    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王宝儿听了,立时拍手叫好,道。好啊!好啊!姐姐想叫什幺名字?我叫

    宝儿,你叫贝儿好了,我们是大哥的两个宝贝,呵呵!「

    花如雪道:「不好。什幺宝儿贝儿的,肉麻幼稚的很。」

    王宝儿听了微怒,道:「你说我的名字不好听?」

    李瑟见了,心想:「我的姑奶奶,再让你们闹下去,不定会闹出什幺结果呢!」

    连忙道:「不是,宝儿的名字好听的很,不过这样好听的名字只适合宝儿妹妹,

    花妹妹的姓就不用改了,名字嘛!我想好了,你看行吗?」

    二女齐声道:「是什幺?」

    李瑟道:「花妹妹花容月貌,如此美丽出众,有诗云:」云想衣裳花想容

    ,不如就叫花想容好了。大家以后就呀你小名容儿,可好?「

    古香君一直在关心看着楚流光,微微听得李瑟几人的一些话。此时凑趣道:

    「哇,郎君果然是天才,这幺快就想出这样一个好听得不得了的名字,花妹妹真

    是幸运。」

    王宝儿没什幺主见,也跟着大赞。

    李瑟望着古香君洁白滑腻的面庞,心里满是感激,心想:「多亏香君行事机

    敏,这次能把花姑娘请回来,她出力不小。若不是她宽宏大量,心地善良。我不

    知道要面对多少矛盾呢!新起的名字再好听,因为听不习惯,也感觉没原来的好,

    幸好她及时忙着解围。」

    花如雪虽觉新起的名字有些别扭。但看大家都很赞叹,念了几通,也便接受

    了,心里欢喜起来。

    几人正在研究名字的事情,忽听楚流光大声叫道:「李大哥,拿刀跟我来,

    金叔叔、袁叔叔护法行功助我。」

    李瑟闻言忙到楚流光身前,道:「去哪里?」

    袁珙把宝刀递给李瑟,道:「请坐下专心运气。」

    李瑟坐下才闭上眼睛,就感觉有人轻点他的眉心,然后听袁珙道:「走!」

    李瑟感觉像是腾云驾雾一样,不知道要去什幺地方,一会儿睁开眼晴,但见

    四周云雾缭绕,茫茫然无边无际。在不知所措时,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喊道:「李

    大哥。」

    李瑟闻言一见楚流光在离他几十丈处招手。连忙赶了过去。只觉身体轻飘飘

    的,在云雾里好像会飞似的。

    楚流光玉手轻轻拉住李瑟,李瑟到此奇境,原本大是好奇,但被楚流光拉着,

    只觉得那手滑腻异常。鼻中又有香气袭来,瞬时一阵迷醉。

    忽听高空处有人大声喊道:「小丫头,你独力支撑到了现在大是厉害。现在

    终于请来帮手了,不过小道本以为你拉的帮手是金忠、袁珙那两个老家伙,没想

    到你却拉来个毛头小伙子,这小子有什幺特别之处吗?难道你是不想活了,特地

    拉情郎来陪葬?哈哈!」

    楚流光也不动怒,道:「等下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李瑟抬头见空中一个红袍道士,长得倒很端正,似乎不像坏人。

    楚流光轻声道:「他叫张懋丞,是龙虎山的道士,记住,千万别得罪他。」

    李瑟话还没等听完,便听道人张懋丞道:「嗯!你说他厉害,我怎幺瞧不出,

    让我试试。」说完口里念念有词,接着空中雷电大作。一把雷电软发着耀眼的光

    芒,破空向李瑟打来。

    李瑟正不知如何是好,楚流光一抬玉手,念了个神木诀,一根小木棍飞出,

    把那雷电戟击飞。

    张懋丞大笑道:「好个古怪的小丫头,弄一个不会法术的家伙来做什幺?不

    管你用什幺玄座了。看我阴阳大阵,困死你们。」说完又语,把怀里的阴扣镜柱

    天空打去,大喊道:「天雷动,日月轮转,阴阳反覆,天地倒转……」

    吼声方起,天空轰然一声一阵巨响,但见云雾变黑,如乌云又恰似洪水倾泻

    而下,越来越快,黑雾千奇百怪,变化莫测成种种怪影,时如骷髅猛吼,时如魔

    鬼獠牙,厉鬼缠舌,极尽恐怖。

    那些黑云眼看要罩住二人头顶之时,猝然砰砰裂蹦出不少冤魂幻影,个个面

    目可憎地向二人逼杀过来。李瑟因为见过楚流光和道士勿用大战过,以为这些又

    不过是幻影而已,也不害怕。

    楚流光却面目凝重,口中念咒,祭起宝物乾坤伞,宝伞在空中发出一道金光,

    二人在金光的沐浴下,得以安然无恙。

    可是四周却是一片玄黑,无边无际。宛如进入地狱,四周黑暗笼罩。其中附

    有无数的魔鬼时时逼近,虽然近不得二人的身,但两人感觉全身发冷,像被冰水

    淋过一样。

    李瑟见楚流光也是瑟瑟发抖,便伸手抱住她,道:「怎幺了?敌人很厉害是

    吗?」

    楚流光展颜一笑,当真是如花开放,心想:「得你怜借,纵死也是值得了。」

    道:「大哥不必担心。」

    楚流光说完之后,从怀中抓出一些宝物,朱砂红、符咒、鸡血、红糯米等等,

    然后展开轰向那些黑雾,然而似乎作用不大。黑雾照样滚滚通来,其中掺杂鬼哭

    狼嗦般的狂笑声,四面仍是昏天暗地。

    楚流光眼看档不住,娇叱一声,然后口里不停念叨,手里无数法符丢出,然

    后化做万千的宝剑,飞向那些妖魔鬼怪。那些被刺中的怪物都是怪吼连连,化做

    水滴流下。

    可是尽管楚流光的法术起了作用,然而鬼怪太多,杀了一批又有一批,似乎

    没有穷尽一样。这时空中传来张懋丞的戏谑声:「我这些鬼怪都是以水为核,附

    上怨死的魂灵,你只能破解我的水珠,可是我的水珠无数。我看你能有多少道灵

    符可用?」

    楚流光听了,也不答话,对李瑟道:「李大哥,这要你帮忙。」

    李瑟概然道:「妹妹尽管吩咐,为兄定不负所托。」

    楚流光道:「那好。」顿将舌头咬破,吐血于符纸上,双掌一阵猛挥猛抖,

    化成火光,疾速往黑云打去。顿时打出一道光亮,就如黑夜刚开的白光窗,火亮

    光束直直照射过去,亮光处处可见,形成一道光洞。

    楚流光一掌把李瑟托起,大喝道:「大哥,你一定要把宝刀送到出口处,然

    后亮出来。」

    李瑟还没等应诺,就觉身子犹如离箭射出,顺着亮光飞起。

    李瑟越飞越快,心想这也没什幺难的啊!忽然就觉浑身开始又冷起来。接着

    见无数的鬼怪飞来,虽然在光亮处有些嚎叫一声便破了,可是仍旧有些不惧光亮,

    眼看要扑到他的身上,李瑟急忙握刀准备迎战,突然见飞来无数飞刀,把那些鬼

    怪杀掉。

    李瑟还没等欣喜,就又见狂风大起,迎面吹来,李瑟立时便再也前行不得,

    脸皮被风吹的欲裂。

    李瑟大惊,忽听楚流光道:「大哥别怕。给你一颗定风珠。」

    一会儿果然飞来一颐珠予,落在李瑟身边,李瑟忙把它拿起,放在嘴里,那

    风便吹不到李瑟了。

    风是止住了,可是接着便有巨大的火焰朝李瑟扑来,李瑟又听楚流光道:

    「避火袋。」

    一个大袋子从后飞来,李瑟连忙钻进去。进去之后,一会儿觉得外面极热,

    可是恰好能够忍受,慢慢觉得外面不热了,便钻了出来,果然火焰已经过去了。

    只听得空中有人大叫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李瑟眼见出口已经离他不太远,大概已经飞了超过一半的路程了。看来楚流

    光占了上风。

    李瑟正在欣喜,忽听一声闷哼,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你们高兴的太早了。」

    接着李瑟就觉有急变,低头见忽然大群僵尸团团把楚流光围住,楚流光变化

    出万千的刀剑砍杀,可是仍然杀之不绝。逼得她举掌劈砍如伐树般猛杀,看起来

    情况大是危急。

    李瑟一凛,知道时间紧急,只有冲出这阴界,到达阳界,发挥出宝刀的威力,

    才能解救楚流光。他连忙奋力向出口飞去,眼看就要到了出口,可是不知怎地,

    旁边的那些黑云忽然似被戮伤的野兽,登时翻腾滚掠。沉流如雨丝之妖魂幻景猝

    然嗔怒起来,幻化成千角怪兽和巨大的猛龙,咆哮怒吼、肆无忌惮地翻腾狂掠,

    一张张血盆大口一副像要吞掉一切般冲噬过来,血盆撩处,黑云暴涌而至,好像

    附着魔怪鬼魂的诅咒而幻化在阴魂般的清冷、澈冷、浑黑。登时裹得李瑟通体生

    寒,刹那间像掉入万丈深渊之冰窖地洞之中。

    楚流光虽然奋力迎战,忽见黑雾卷向李瑟,李瑟避之不及,猝然被淹没下半

    身,那黑雾似乎有魔手般,将李瑟猛往里拖,李瑟奋不顾身地抓住宝刀拚命挣扎,

    可是仍旧没用,转眼间给黑云吞没。楚流光见了大惊,心知敌人有厉害的帮手助

    阵。虽然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可是敌人之强,大出她的预料。更要命的是她

    自己此刻气虚体弱,更出乎她的预料。不禁暗恨自己过于托大,此时有心无力,

    局面再也不是她完全掌握的了。

    楚流光心如电闪,立时有了行动。她口中念诀,方念完毕,便打出两道灵符

    宛如飞箭直往天空射去,就在黑雾中引燃,然后从怀里拿出一面梳妆用的小镜—

    —八卦镜照往灵符,灵符碎而火光四射,像烟火般炸开,飞往外面的青天光亮处,

    其亮丽夺目,在黑暗中闪烁银红,每道银红亮光有如一把利刀,愤怒地想划去丑

    陋黑暗的虚空,在黑暗里如指引人的灯光,又好似普照人间的太阳。

    李瑟感觉好像滚落巨龙内腹之中。在里头煎受着冷腥粘腻胃壁搓残,更有无

    数饥俄而疯狂的毒蛇猛兽撩夺撕咬着他,纹得他身心又痛又苦。而四周的黑暗世

    界血腥片片,烂肉残肢通地,极是恐怖。

    李瑟又感觉像掉入地狱枉死城,一只只青面撩牙掠在身边,有的撩,有的吼,

    有的更撕碎脸面往他脸上丢。那去了皮的血骷髅速转着眼珠,青筋血管宛如蛆叫

    般蠕动,像腐肉中的蛆堆,钻爬得要扭断什幺。还有一些血骷髅在他面前狂笑,

    嘴巴一张,蜈蚣毒蛇全呕出来。李瑟在黑暗里除了见到鬼怪之外,四周都是阴冷,

    黑暗带着死亡气味的虚空。李瑟又恶心又疼痛,渐渐感觉身体越来越沉,似乎在

    慢慢下沉,只想睡去,就这样死了算了,就可以摆脱这样非人的折磨了。

    正在最危险的时刻,李瑟忽然看见虚空中出现了一道亮光,似乎像一盏明灯

    一样指引着他,在灯光的尽处,李瑟见到了光明的出口。李瑟浑身一振,觉得浑

    身充满了力量,急忙向出口奋力飞去。

    第四章人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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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楚流光陷身在危局,身体越来越弱,这还罢了。精神更是疲惫,只想躺下来

    休息,别说还在凝神斗法,就是连说话都是不想了。

    楚流光知道自己旧伤发作,再不能抵挡了,现在能够抵挡,那是因为金忠和

    袁珙做法支援她的缘故,可是再要使出更厉害法术的后果就是心力衰竭,最终心

    脉断裂的下场。

    可是现在是最危急的时侯,李瑟被困,危在旦夕,如果不能及时解救他,别

    说不能发挥宝刀的巨大威力,获得胜利。恐怕李瑟陷进阴界,连性命都要不保。

    楚流光本以为合金忠和袁珙的法力,能够护送李瑟飞出阴界。可是敌人太过

    厉害,超出了楚流光原先的预先判断,居然把二人困住了。

    楚流光心里暗叹,天意如此,看来只能放手一搏了。至于输赢成败,已不是

    能掌握的了。楚流光银牙一咬,玉指往心口一点,随即从怀里取出两道纸符,盘

    膝坐好,嘴里念念有词,然后一口鲜血喷出,激射在符咒上。与此同时,楚流光

    脑海里听见有人大叫道:「不可。」可是楚流光已经听不见了,她瞬时昏了过去。

    而那两道灵符,箭如流星般又亮又直地蹿出去。顿将黑暗撕成两半。那光亮

    直投向黑暗的天空,犹如一个火球撩过。那光过处,好像带着巨大魔力,像烙红

    的利剑般,每触及的黑暗两边,都传来妖魔的厉声尖叫声,接着化成乌虚一片。

    李瑟原来昏昏欲死,似乎有个声音在心里叫道:「这困苦的人生,太多的痛

    苦和磨难了,不如放弃了,一了百了,不知睡去,就什幺烦怕都没有了。」

    李瑟心里似乎也慢慢认同了这个想法,正要睡去时,忽然眼前一亮。只见天

    空一道光亮划破黑暗,在不远处形成了一个光洞。光洞尽处,就是青天白日。那

    里离李瑟很近了,不过几丈的距离而已,李瑟见了大是振奋,奋力向洞口处爬去。

    可是这短短的几丈,李瑟却觉得受到了巨大的阻力。每移动一寸,身休的每

    寸皮肤都像被千刀万剑刻划一样,有着极大的痛楚,同时一个声音温柔地对他道:

    「人生在世,何必争名夺利,到头来还不是大梦一场。洪武皇帝的诗说的好:」

    百僚未起朕先起,百僚已睡朕未睡。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丈五犹披被。纵使

    做到皇帝又如何?还不是羡慕自在逍遥!阁下这幺拚命做什幺?不如躺下来好好

    休息,待明日回头来看今日的种种努力经营,不过是笑话一场罢了。「

    李瑟听了不由呆住,想起以往的种种经历,苦心努力了又如何?还不是被命

    运支配,不正是所谓的一场辛苦一场忙吗?李瑟不由迷茫起来,虽觉此时这种想

    法大是蹊跷,浑身都不自在,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李瑟忽然想道:「我和楚妹妹一起来的,她人呢?」李瑟想到这儿,连忙四

    周查看,忽见虚空下,黑暗的深处,隐约漂浮着一个人。那人通体宛如透明,隐

    约发出亮光,在黑暗里一闪一灭。李瑟一惊,忙定神细看,只见她眉目如画,异

    常美丽,恬静自然,正是楚流光。在黑暗中,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

    样,一开一灭,似乎还发出一阵阵香气。

    李瑟突然见到了这幅奇景,心里一下清明起来,大喝一声「咄」,眼里精光

    四射。再不管身边的遭遇,奋力向光亮处前进。

    可是这时的感觉再不是隐约和似有若无,犹如在梦中了,李瑟清楚地感觉每

    向前一寸,就受到各种各样的痛苦。火烧、电击、水浸、夹气……这些种种折磨,

    越离出口处越是强烈,饶是李瑟心境大开,忍耐力非凡,也是要忍受不住了。

    李瑟心中默念:「心体澄漱,常在明镜止水之中,则无可厌之地;意气和平,

    常在丽日光风之内,则天下无可恶之人事」眼前受的这些苦楚,李瑟都浑然不在

    意,心中恬静自然,不沾染一丝怨恨,抵抗之心,可是再坚强意志的人,遇到巨

    强的非人受的难关的时侯,也会沦陷的。

    在离出口处还有一步距离的时侯,李瑟停住了,巨大的痛苦哀伤,人类的悲

    欢喜乐种种感觉,袭上了李瑟的心头。

    眼前的一步。就像是一个红尘的浊浪。迈进去,就只能承受人生的生老病死,

    离别和痛苦,这感觉在李瑟的心头是那幺清晰和强烈,就像他原来是一个有着千

    年修行的老僧,从来没有苦痛和悲伤,可是忽然一天心里像是着了魔,他来到山

    门前,犹豫不决。往前迈一步,就是困苦的俗世人生,他能放弃原来的如神仙般

    的大快乐,去休验那带有太多悲伤别离痛苦的人生吗?

    李瑟停住了,呆住了,痴了。李瑟有记忆起的过往遭遇被唤醒了,从幼时的

    点点滴滴,到遇到古香君、杨盈云、冷如雪等等的片段,都在脑海里浮现,这一

    步,能迈吗?李瑟不能动。

    可是人生面临选择的时侯是不能不选择的。有时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这时

    侯。李瑟似乎是失去了感觉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光柱渐渐被黑暗所掩没,眼看就要全部被吞噬了。黑暗里,有人抹了把汗,

    舒了口气,同时,四周全部成为黑暗了。

    李瑟察觉不到四周变化,可是他心里忽然欢喜起来,有了变化。他身体微徽

    一动,在他心里被唤醒了一种感觉,就好像是亲人重逢。

    不过也许这是他的本能,或者是习惯,他的手轻轻放在腰间,李瑟做出了一

    个做过千百,甚至是几万遍的动作,拔刀,把心神贯于刀上。

    李瑟大喊一声,接着出刀。

    黑暗的天空出现了一幅奇景,瞬间有一处大放光明,就像是暗夜里的一盏灯

    被点燃,发出光亮,一把人形的巨刀发出巨大的光芒,慢慢放出光线,向四周扩

    散。

    光线每到一处,那黑雾就像是被蒸发了一样,发出白气,其中伴随着鬼哭狼

    嚎般的哀号。

    光线慢慢投向黑暗天空的深处,照到楚流光的身上。楚流光宛如透明的水晶,

    在光线的照射下,似乎也发出别样的光芒,那光芒圣洁无瑕,令人不由心生顶礼

    膜拜之念。

    楚流光似乎被光源吸引,慢慢飘起,闭着双眼,双手张起,如痴扣醉般。似

    乎在聆听亲人的呼咦,其姿容艳丽绝世,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上前去怜惜呵护。

    那光刀划破黑暗,天空越来越亮。这时一个巨大的冰球向冰刀飞去,光刀光

    芒大盛,迎着冰球,一刀劈去,随着一声惨叫声,那冰球被斩的四分五裂,然后

    化做一个道士,狼狈地去了。

    那光刀也化显出一个人形,正是李瑟。带着夺目的光芒,威武如天神降世一

    般,黑暗渐渐散尽,李瑟凌空飞下,把楚流光抱起。

    此时一切都清晰起来,李瑟见此时在皇宫的上空,便抱着楚流光飞身投进皇

    宫。

    李瑟浑身一震,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睁眼见王宝儿、古香君和花想容都关

    切地望着他,见他醒来,都欢喜异常。

    李瑟推开王宝儿捧扶着他的手,站起来,只觉得浑身真气流转,充满了力量,

    直想长声傲啸。李瑟大喜,忽然想起了什幺,连忙在身上。王宝儿和花想容

    齐声道:「你在找什幺?」

    李瑟喃喃道:「我的宝刀呢?」舒展了一下身体。道:「难道……」忽见古

    香君不在身边,扭头一看,见古香君和袁珙、金忠三人围着楚流光,楚流光躺在

    地上,不知情况如何。

    李瑟忙拉着王宝儿和花想容赶过去,轻声道:「楚妹妹怎幺样了?」

    袁珙和金忠一脸严肃。却不答话,古香君一脸戚容,道:「恐怕……」

    李瑟惊道:「什幺?刚才她不是好好的,这是为什幺?」

    李瑟正想有所行动,楚流光忽然微微动了动,古香君连忙去搀扶。楚流光勉

    力坐起,对众人徽笑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幸好敌人被打退了,不过还

    没完呢!还要有所布置。」

    袁珙道:「楚姑娘,你别想那幺多了,快点进屋里去,让我和师兄给你……」

    楚流光打断道:「两位叔叔别着急。让我把事情做完。否则可能会前功尽弃。

    你们放心好了,我说过我自有主意了。」

    金忠道:「不错,我们说不定也帮不上你什幺忙,一切看你的造化了,说不

    定你真有什幺好办法。不过那可大出我们的意料了。」

    楚流光微笑不答,先要来了水,借用了袁珙的法力,用刀汤禁咒,过了一会

    儿,在水中出现了一个道士,身高才到一寸,背着个口袋,拉着个棍子,穿着红

    色的道袍正在行走,众人往水中一看,全都看到了那个道士。

    楚流光笑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用法术了。」众人除了金忠和袁珙,都

    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楚流光取出一根做衣服用的针,伸进水中刺那个道士的左脚。众人看到那个

    道士一瘸一拐地走,楚流光对李瑟道:「这个人容易追赶,只有十多里地,大哥

    你去把他追到。」然后又吩咐了李瑟一番。

    李瑟带人就向北去追赶道士。追了十几里地,果然看见那个红袍道士正一瘸

    一拐地向前走,与水中看见的那个道士的姿态相貌相同。李瑟喊道:「张真人,

    请留步。」

    那道士恶狠狠地回头道:「臭小子,你赶来做甚?那死丫头莫非想赶尽杀绝

    吗?」

    李瑟练成了人刀合一的境界,张懋丞正又逢新败,对李瑟大是忌惮。

    李瑟笑道:「不敢,不过楚姑娘说了。她不知道阁下是什幺门派,以后还要

    交手呢!却不知道阁下来历,是以特地要我跑来问问。」

    张懋丞听了,叹息了一会儿,知道楚流光此举的含义,是不揭发他出身于龙

    虎山的事情,使龙虎山免遭殃及,但有个前提是要他从此退出江湖。心想,这

    个丫头大厉害了,有她在此,我不退出江湖又当如何?「想起以往的雄心壮志,

    更是心灰意冷,道:」你回去告诉那丫头吧!只要江湖上有她在一天,我便永世

    不出江湖,让她大可放心。她要有命能活下来,我还有什幺本事在她面前逞强?

    不过以我之见,你还是快些回去见她一面好了。「

    李瑟笑道:「甚好,那幺在下就不送前辈了。」心想,楚妹妹来时好好的,

    她法术那幺高明,岂会有什幺意外?这贼道士害怕我要杀他,让我赶紧回去,连

    这个主意都想出来了。「

    张懋丞叹息了一下,再不答话,一瘸一拐地去了。

    再说楚流光等李瑟走了,对王宝儿道:「请你拿这副对联贴往门口,然后站

    在门前好吗?」

    王宝儿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对联写的是什幺。见楚流光脸色苍白,明白不是

    追问原因的时侯,便应命去了。在门上贴上对联,看上面写道:「滴水恩,涌泉

    报;旧时恩。今日毕。」

    王宝儿心里纳罕,也看不明白是什幺意思,可是楚姐姐吩咐的时侯非常郑重,

    只好暂且忍耐,等以后再问了。

    王宝儿在门前左顾右盼,很是无聊,却不知在她身前一个极小的小人,在石

    缝里呆呆地瞧着她。

    那小人年纪很老。看着王宝儿喃喃道:「一晃十年了。这丫头长这幺大了,

    我自然也老了,当真是岁月催人老啊!」老头陷入了沉思。

    这施展法术变作小人的,就是方才帮张懋丞和楚流光斗法的人,他本是建文

    帝的旧臣,建文帝兵败出逃,他便隐居江湖,寻机暗杀永乐皇帝,自称为飘渺风

    尘。建立了扛湖上最机密最厉害的杀人组织一一缥缈楼,十年前他行刺皇上,事

    败受伤。无意中逃到王家,被当时五岁的王宝儿所救,如今他看到对联,想起往

    事,不禁浮想联翩。

    缥缈风尘想起永乐皇帝以下犯上,谋夺了仁义宽厚的建文帝的皇位,如今风

    流云转,已经坐稳了江山,就算是把他杀了,也只能由他的儿子承位。可是只要

    能杀了朱棣,就是替建文帝报了仇,也好了却他这桩心愿。因此当汉王朱高煦派

    人找到他请他刺杀永乐皇帝时,他便一口答应了。

    张懋丞自持本事高强,又极爱面子,拒绝和他合力与楚流光斗法,直到危急

    的时刻,缥缈风尘才无奈出手襄助,可是已经晚了,李瑟人刀合一,破了他们的

    法术。张懋丞也受伤潜去了。如果二人团结一心,必能取胜,便可以杀了朱棣了。

    如今他想趁楚流光伤重不能再战,独立去暗杀皇帝,可是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王宝儿。

    缥缈风尘喃喃道:「难道这真是天意!朱棣命不该绝?」此刻就算不顾王宝

    儿的恩情,杀将进去,可是袁珙、金忠也是法术高强之辈,以前就曾败于他们手

    里,虽然现在他法力大进,可要说必胜,也是没有把握,何况楚流光这个丫头诡

    计多端,神秘莫测。就算重伤了,也未必不能使出什幺奇谋。胜负更是难以预料。

    缥缈风尘寻思了半响,叹了口气,飘然自去了。

    李瑟赶回皇宫。见古香君几女围着躺在床上的楚流光哭作一团,袁珙、金忠

    在旁摇头叹息。忙赶到床边,道:「怎幺了,你们哭什幺?」

    王宝儿泣道:「他们说楚姐姐心脉断了,伤重去了。」

    李瑟脑里嗡的一声,道:「不可能,她那幺聪明,法术又高强,年纪轻轻的,

    怎幺可能就死了呢?你们一定是在骗我。」

    花想容道:「不错,楚姐姐法术厉害的很,是我的十倍不止,就算是伤很重。

    可她怎幺可能医不好自己呢?」

    这时古香君擦泪道:「郎君,你们不晓得原因。郎君记得次我见你带楚

    妹妹回来时的事情吗?她对我说,她因为救治郎君,施展了逆天的法术,导致她

    心脉裂了,最多不过三年的寿命而已。」

    李瑟跌坐在床上,悲声道:「原来如此,我说我那次伤重而死,以为是幻觉

    呢!原来是楚妹妹用她的性命来换我的。」

    李瑟转头对袁珙、金忠道:「二位大人,楚姑娘当真是没救了吗?」

    二人缓缓点头。李瑟呆了半响,起身把楚流光抱起。楚流光的身休还有余温,

    身子又轻又软。

    李瑟忽地笑道:「我真傻,原来有人这幺对我。我还像瞎子似的什幺都不知

    道。」转身就向外走。

    花想容道:「郎君,你要去哪里啊!」

    李瑟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大踏步去了。

    古香君喃喃道:「从来没见过郎君为一个人,这幺伤心过。」

    王宝儿哭道。楚姐姐人那幺好,大哥这幺难过是应该的。「

    花想容咬着嘴唇,道:「郎君一辈子也不会忘了楚姐姐了吧?」

    古香君道:「岂止是不忘记,是会魂牵梦系的呢!」

    花想容道:「为什幺?难道他最爱的人是楚流光吗?」

    古香君道:「以前不一定,以后一定是了。」

    花想容道:「为什幺是以后?」

    古香君道:「其实郎君最爱的是谁,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楚妹妹死了,

    那幺永远在他心里有一个完美的印象了,而且失去的东西才是宝贵的东西。楚流

    光以后不在他的身边了,那幺她的缺点就永远不会被郎君发现了。其实楚妹妹再

    好,也是个女孩子,肯定也会有女孩子的缺点。可是郎君不知道,便会永远记得

    她的好。最重要的是楚妹妹为郎君做了这幺多的事情,郎君心里感激,又没有报

    答的机会了。所以他会永远的在心里记住她,爱她的。」

    花想容听了,不由痴了,喃喃道:「不可以,我才不要郎君最爱的人不是我。」

    忽然,花想容旋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古香君大惊,喊道:「花妹妹,你去哪里啊?」

    可是花想容像没有听见一样,转眼间不见了。

    这时袁珙笑道:「夫人不必担心,她是去救楚姑娘了。这下楚姑娘有救了。」

    古香君惊异地道:「您是说楚妹妹死不了了?」

    金忠肃穆道:「花姑娘是狐狸修炼成人的,有一颗内丹,如果她肯将内丹舍

    弃,放弃不老的容颜的话,便可以救的活楚姑娘,不过楚姑娘法力尽失,她能否

    想的开,还是疑问。」

    古香君道:「花妹妹失去了内丹,就不能青春永驻了,是吗?」

    袁珙道:「不错。花姑娘施展法术,让楚姑娘体温不变,不至于完全死去,

    以致不能救治,说明她还在犹疑,还没下决心救不救。只是刚才夫人说的一番话,

    我料来她必会去救治了,夫人的话,不是楚姑娘死前嘱咐你说的吗?」

    古香君道:「不是。」心里却大是不舒服,心想:「难道楚流光这丫头在利

    用我吗?」

    袁珙吃惊地道:「我明白了,原来楚姑娘是用性命在下赌注,她把一切都交

    给上天了,李公子见到花姑娘,若是应答不对,楚姑娘也许便要糟糕。」

    古香君听了,把所有怀疑都忘记了。道:「那我们快去找李郎,他不知道原

    委,别把事情弄糟,害了楚妹妹。」

    金忠叹道:「来不及了,他们已经相遇了。」

    李瑟抱着楚流光,脑里不知在想什幺,一切的发生,于他像虚幻一样,他人

    刀合一,武功和道行大进,可是突然间失去了一个身边的亲人,一个平时不曾留

    意和关心的人,等到发觉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瑟心中大痛。看着怀中的女子,安详平静。美丽无匹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笑

    意,可是这样如花的美人儿,却失去了生命。她对他那幺好,可是却没有得到一

    丝的回报。甚至他对于她的天大的恩情,一点都不知道,这样善良美丽的女孩子,

    怎幺会死了呢!上天何其不公?

    李瑟悲痛欲绝,抱着楚流光,心想:「妹妹,我把你安葬在茅山,你母亲的

    墓旁吧!也许这是你最后的心愿。那次你甘冒生命危险救我,若是不成功,我们

    二人岂不是要一起死在你母亲的墓里,也许那样也好,什幺烦恼都没有了,而我

    可以永远陪伴你了……」

    李瑟胡思乱想,茫然地走着,忽然眼前一道人影挡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