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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来回穿行,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榻外放下一层薄幔, 太医垂首细听半晌, 微笑道:“娘娘,喝下这药,身体可有什么感觉?” “感觉不错, 身子本觉得有些漂浮无力, 喝下药后确实安稳许多。”帘幔后清悦女声悠悠传来,“不过……味道还是苦了些。” 太医放下提起的心,脸颊笑出道道沟壑,“是微臣之错, 微臣一定再和其他几位大人商议一番,改良药味。” “嗯,去吧。” 知漪复在怜香伺候下靠上软枕,动作间不自觉便小心许多,双手覆上小腹,那里与平日无异,依旧十分平坦。 知漪自己也不过是个及笄不久还未至二八年华的少女,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身体中竟已孕育了另一个小生命,不对,也许不止一个…… 思及宣帝的话,知漪蹙眉抿唇,梨涡完全淡去,对宣帝的建议十分抵触。如果自己不知道已经有孕还好,一旦知道了,再让自己失去,她是一万个不同意。 不是不知道双胎的危险,但知漪更期待自己和皇上的宝宝出世,而且她相信以太后和皇上的能耐,不会让自己有事。 宣帝掀开帷幔,才一出声就见榻上少女别过脸用后脑勺对着自己,脸上闪过无奈和宠溺,“真不理朕了?” “哼”像猫儿般软绵绵无力的声音传来,“皇上刚才说的什么?坚决不能留?” “朕不过是个提议,正想和你和母后商量。”宣帝有心想将人搂入怀中,又因太医的话有所顾忌,最终还是轻轻摸了摸头,“朕如果真是这样想的,就不会让你知道了。” 安德福老实静立在一旁,内心忍不住吐槽:皇上您就在这可劲儿忽悠皇后娘娘吧,要不是太医的话儿,您现在说不定连引胎药都让娘娘喝下了。 知漪想想觉得颇有道理,转身用水汪汪的眸子凝望宣帝,还未开口,看得宣帝心先软了一半。 “皇上……”知漪用手小心牵住宣帝一指,柔软小巧的触感将另一半心也融化,宣帝立即道:“朕听你和母后的。” 知漪顿时展眉,笑靥如花,对宣帝俯下的脸庞印下柔柔一吻,“皇上最好了。” 恍惚回过神的宣帝一怔,随即摇头苦笑,当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好在知漪向来知礼体贴,如若不然,只怕他也只能做个昏君了。 扶着知漪披上裘衣,汲鞋下榻,宣帝忍不住道:“动作慢些,仔细碰着。”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知漪直笑,“皇上,这儿看上去还什么都没有呢,你就小心成这样了,等显怀了,是不是连榻都不让我下了?” 宣帝却严肃着脸色,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 怜香唇角微不可见弯起,惜玉直接掩嘴偷笑,各自被知漪轻飘飘扫去一眼,忙敛神正色,“太后娘娘到了。” 知漪迎上前,就听得太后急急唤一声,风风火火走来,“刚有孕最忌胡乱走动,这最初两月可得静养。哀家听太医说这胎象有些不稳,怎么回事?可喝了药了?还下榻做什么,快,扶皇后娘娘回榻上去。” 知漪顿时无言,当真没想到太后会是更夸张的那个。 徐嬷嬷还在太医那儿听着嘱咐问些琐事,原嬷嬷林嬷嬷便各自问起话来,一时间寝殿内更加吵闹,知漪不由轻按了下额头,宣帝和太后顿时齐齐道:“都停下,去外边。” “是。” 哭笑不得地让太后亲自盖上厚毯,知漪无奈道:“母后,我真的没事,前几日都还能在云清湖边跑一圈呢。” “就是因为跑了这么一圈,才引得脉象不稳。”太后嗔怪,“别怪母后管得严,你年纪尚小,此时怀胎最为辛苦,若不再好好休养,还不先把母后急死。” 心中淌过暖流,知漪轻声应是。 “母后,请您来,也正是因为知漪有孕一事,此间……怕是还有些不妥之处。”宣帝任二人说了好会儿话,才慢慢开口。 片刻后,殿内陷入一片寂静,殿内摆了一圈的炭盆,银丝炭烧得火红,太后目光便盯在其中一块炭上,看着它由火红转至银灰。 “皇上怎么想?” “朕……”宣帝迟疑望一眼知漪,“儿子想以知漪身体为重。” 知漪下意识回望,但瞥见宣帝眼底的担忧和那抹温柔,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酣酣呢?”太后神色缓和地转过头去。 “母后……”知漪同样犹豫,竟不知该不该再坚持,“母后我不知道。” 太后点头,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哀家知道,这事该是吓了酣酣一跳吧。” 颇为茫然地偎进太后怀中,知漪神色不定,“嗯,而且皇上刚开始反应很大,说一定不能留……” “皇上竟这么说了?”太后用不争气的眼光瞥向宣帝,“皇上多大了?遇事竟还会慌神?” 眼中闪过不自然,宣帝往别处望去,反正在自家母后和皇后这儿,他早已失去了威严。 “这件事……哀家倒是觉得,并非什么坏事。”太后丝毫没有忧色,“皇上是不是忘了,酣酣可是咱们宣朝的小福星,向来运道极好,受上天眷顾,这双胎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怎么能说不留就不留?” “母后。”宣帝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模样,又忍不住皱眉,“这种虚无缥缈之事往日说说便罢了,但此事攸关知漪性命。” 宣帝见太后这神色,分明是对慧觉的说法深信不疑。 “喵喵”酣睡许久的雪宝儿终于醒来,一跃上榻喵喵直叫,好奇地盯着沉默的三人。 “雪宝儿,来。”知漪对它柔柔伸手,想借爱宠来安抚烦闷的心情。雪宝儿猫眼一亮,刚作势奔去就被宣帝揪住了尾巴。 雪宝自小就怕宣帝,到现在也没变,是以即便被惊得尾巴竖起、浑身炸毛,也没敢回头给人一口,只得喵喵狠叫。 宣帝将它轻松丢下榻,“太医说了,近日最好也不要再接触这些小东西。” “……喔”闷闷应一声,知漪的目光和被丢下榻的雪宝一模一样。 “皇上。”太后再度开口,“你先和哀家来,酣酣,你先躺着,别乱动,母后马上就回来。” “嗯。” 同宣帝走到廊下,太后犹豫片刻,缓缓沉声道:“叡儿,你是不是不希望知漪有孕?” 太后已许久没再唤过这个称呼,宣帝不禁愣住,“母后此话从何说起?” 太后没回,于寒风下静静观察了许久宣帝脸色,才输出一口气道:“那便好,是母后想岔了。” 她想起许久之前,骊妃陷害当时还是太子的宣帝,让他亲眼看见一位怀有双胎的妃子跌下玉阶,流胎至死。她还当这件事的阴影一直留在自己儿子心中挥之不去,毕竟有那么几年,宣帝确实一见到有孕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