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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内疚,不是你的错。”夏少谦的声音飘渺得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没有规定谁一定得记住另一个人,更何况,我们两个没有半点关系。” 叶轻舟坐起来想反驳,夏少谦却笑得有些嘲讽:“你说我们有什麽关系?学长学弟?你能记住你每个学弟的脸?你要这麽神,还能混成这样。” “……”叶轻舟突然特想抡他一拐子。 “所以。”夏少谦也坐起来,抖了抖烟,“你也别摆出那一张脸,像你欠了我似的……我明白跟你讲,我们俩从来一直都各过各的,本来,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严格说上来,我们那时候,连朋友都算不上。” 叶轻舟静静地听著,没打岔。 他没去看夏少谦,从那低沈的男音,他已经感受到了夏少谦的情绪。他想,他总归还是伤了夏少谦,现在。 他总算明白,夏少谦很骄傲,自尊心太强了,人也太要强。他不能忍受自己用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待他,更不用说带著补偿或者亏欠的心里和他交往下去。叶轻舟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麽一个心态,他对夏少谦过往的记忆是零星的、薄弱的,几乎可以说,除了夏少谦转学前出的那件大事之外,他还真没对夏少谦有什麽深刻印象,哪怕他们还在同一个社团里,哪怕他或许和夏少谦曾经一起打过球、喝同一瓶水、一起肩并著肩在这条路上走过…… 叶轻舟有种奇妙的感觉,那是潜藏在他心中的一个强烈疑惑──既然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那麽你会记得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还是十年不见的人,你能在十年之後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来麽? 於是,趁著今晚,叶轻舟破罐子摔了,他原原本本地问了夏少谦这句话。 夏少谦静了一阵,叶轻舟发现自己有些紧张,他没敢转过头,甚至他有些希望这种沈默持续得久一些,但是却又迫不及待地知道答案。 他很矛盾。 “你当时,很受欢迎。”夏少谦的声音有些断续,仿佛也在努力回想著:“我不清楚你自己知不知道,你当时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的。很阳光、很有亲和力,我敢说……只要和你接触过,没有人会讨厌当年的叶轻舟。” “你总是很努力,好像做什麽都充满了干劲,所以谁都乐意跟著你。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年级里,几乎每个人开口闭口都是你,学习好、长相好、为人好,似乎你就是这麽完美的一个人。可能这是一种古怪的心理,就像一个人总会记住身边里的一个特别出挑的人,尽管你们两个毫无交集,甚至你们可能从未说过一句话。” 叶轻舟听著夏少谦的叙述,他几乎不太能肯定男人说的人是自己──他很惊讶、很意外,可能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并不觉得自己有这麽优秀过,也可能是现实的生活已经渐渐磨光了他所有的自信与自满,他变得不再热衷於冒险,而更加眷恋於眼前的稳定和安逸,他不再有名留青史的野心,而只是和普通人一样盼望著能早点还清贷款早点存够钱早点…… 叶轻舟想到了什麽,缓缓问:“那你……十年後,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是什麽感觉?” 他们那时候的再见,还真不是什麽愉快的回忆,可现在想起来就是能会心一笑,你说这世界怎麽就怎麽小? 夏少谦眯著眼想得很认真,接著撇撇嘴,带著点不屑地摇头,说:“幻灭。” 叶轻舟恨不得给他後脑狠狠来一下,还好夏少谦接著说:“不过相处下来,感觉也不是变很多。”他斜著眼上下瞟著,“除了背弯了点,发型挫了点,品味差了点,身上的肥肉扎实了点,也没什麽不好。” “……”叶轻舟仔细想想,还是投毒好了。 “夏少谦……”叶轻舟在安静下来之後,斟酌著道:“那天,我就说那天的事儿。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坦白说,我是不大记得你的事了,所以听那个叫颜……颜什麽来著了?先别管这个!” 他转过来,面向身边的男人,神情怪认真的:“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吓著了。但是,我用我叶轻舟的人格来担保,我绝对、绝对没有半点瞧不过眼,还是排斥的意思!夏少谦,哎!我跟你直接说吧,你这个人嘴巴是缺了点,脾气是烂了点,个性是自恋了点,可是……我、我真的很稀罕你!” 夏少谦那脸本来嘛,是越听越黑,眼看拳头都哢哢响了,听到尾巴的一句,表情陡然木了一下,接著就别开眼,一会儿看看别处,一会儿抬头看看月亮。 可叶轻舟还没半点自觉,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很欣赏你的为人,你做事有原则,有自己的底线,能力强,又可靠,你差不多实现了我过去全部的理想,可以说你这种人是我最想成为的那一类人……说真的,我要是女的,就算倒贴好了,也得天天守著你家外面,非君不嫁的。” 夏少谦真被逗笑了,他忽然一胳膊拐住叶轻舟,叶轻舟被他扯得往他身上一倒,两个人四目相接,挨得死近死近的。 “叶轻舟,你没觉得你这话不对麽?”那声音乱磁性一把的,叶轻舟的耳朵被热气吹得有些痒。 叶轻舟恍然大悟,瞬间成了活化石,夏少谦却把他一把推开了,站起来拂了拂袖子衣服,一脸嫌弃得跟什麽一样:“你安一百二十个心吧,十年前的叶轻舟,我倒是还可以勉强考虑考虑。” 叶轻舟爬起来忙跟上去。 “夏少谦,你、你走慢点儿,哎,腿长了不起是不是?” “我去!就你会踹人了是不是?” “哎你到底在乐个什麽劲儿啊……” ☆、第九章 凤凰男 第九章 没啥事的日子都过得飞快,医院里还是老样子,忙的时候喘口气都得挑时候,夏少谦那里也差不多,几天不见人影也是有的,有时候叶轻舟挑错时间回电话,刚巧碰上妈妈桑在训话呢,连带著一起躺枪也不是没有过。 好在叶轻舟是彻底摸清了夏总的脾气,夏少谦这人也算挺有意思的,前一秒才轰了人,後一秒能再回头来,闷著声音低声下气地说:“我刚才不是冲你发脾气。” 叶轻舟有时候都快被他折腾得精神分裂了。 至於平常的时候,他们俩好得除了脱光一起躺床上,其他时候就跟连体婴似的──这话是赵女士说的,叶轻舟本人对此持有相当的保留意见。 男人跟女人本来就不一样,女人嘛,窝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今天跟甜姐儿似的如胶似漆,过两天能成八辈子的仇人彼此老死不相往来;男人就是这样,一个拳头、几个苍老师的种子,彼此磨合得来,就能称兄道弟一辈子。 所以赵晴晴说:“你们男人就是这麽没节操、没底线的低等动物,说你们是三叶虫都抬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