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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别想这麽多,治好你妈要紧。”夏少谦侧著身躺了躺,看著他说:“最重要是你自己,别把全部的错拦在你自己身上,你自己是医生,比我清楚那病是怎麽来的。该来的躲不掉,你今天就是个十全孝子,一些定好的事情也不会改变。再说,出多大事儿,你也不有我在你身边麽?” 叶轻舟听著这话,就点点头。他脑袋枕在夏少谦的手臂上,鼻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本来一直吊起来的一颗心仿佛也跟著慢慢地背放下来。 这一刻,他想,还好身边有他。只要有这一样,他就觉得,他还能昂首挺胸,一直坚强地走下去…… 因为叶轻舟家里的事情,科室里的同事都体谅地互相调整了一下工作量。叶轻舟觉得就从这事情上,他真的该感谢他们,其他的事儿他也没打算再多想了,最重要的还是赶紧让他妈康复起来。 叶轻舟尽量让自己的心情调试过来,为了避免耽误工作,他就跟看护一起讨论了一下,安排了轮流照顾他妈的时间──这样既确保老太太能得到妥善的调理,他也不会因此而拖累其他方面的事情。 说实话,即便是有这样的想法,要实施起来依旧很累人。 叶母从中风後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之前是只要没见到儿子就不肯吃饭,现在医院给她安排了几次心理辅导,老太太也就慢慢接受自己的病了。叶轻舟这厢刚调整好一些,夏少谦却又忙了起来,现在一星期里他们能见面的次数两三次不到,有时候叶轻舟难得主动打给他,就直接转到呼叫等待中。 叶轻舟今天下班早,就早点去医院里看看他妈。 叶母这两天说话已经利索点了,就是下半身还没知觉,医院里也嘱咐他让亲属多陪陪病人说说话,有助於治疗进展。叶轻舟人到医院推开房门的时候,却看见了稀客── 夏少谦他妈听见动静是就回过头来,对著门口的叶轻舟叫了声:“小叶,你来了?” “伯母。”叶轻舟也礼貌地叫叫她。 夏夫人从床边的椅子上站起来,去拍了拍叶母的手,温婉地说:“秋婉,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你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都不用愁啊。” 叶母斜斜眼,就点了点下巴。 夏夫人冲她笑笑後就要出去了,叶轻舟忙起来说:“我送您。” 夏夫人也没拒绝,叶轻舟跟著她走出病房。 “你妈起色看起来好了点了,这里一切还可以吧?” 叶轻舟每一次碰上夏少谦他妈,语气都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这里很好,我妈在这里受到很全面的照顾,我知道这是托了伯母的福才能把我妈安排进来,这事儿……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麽谢谢您。” 夏夫人停下脚步微笑地看著他,“这事儿你不需要谢我,相反地,我还要谢谢你。” “……我?”叶轻舟疑惑地出声。 夏夫人一点头,亲切地伸手去握住叶轻舟的掌心,叶轻舟僵硬地由她拍著,只看她一笑说:“你啊,受了多少委屈,伯母都知道。你放心,只要少谦还喜欢你,你也扶持著他,你也永远是我的孩子。” 叶轻舟对於这这莫名其妙的示好,心里不由开始打鼓,他当下便摇摇头:“伯母,我……我不太明白,我受什麽委屈?” “怎麽,难道少谦没跟你谈过?”夏夫人听到这话露出了有些讶异的神色:“这……” 叶轻舟听到是跟夏少谦有关的,就不免要紧张,他强作冷静地问:“伯母,难道是夏少谦怎麽了?” “啊,没事没事,他好著呢,今天我还看见他。”夏夫人看起来好像隐瞒著什麽,叶轻舟又问了她几句,接著夏夫人就面露难色地看看他,说:“唉,这事儿,我会说说少谦的,看他把你都瞒在鼓里了,真是啊这孩子──” “伯母,到底出什麽事了?”叶轻舟看她老卖关子,语气也不禁有点急了。 “没出什麽事儿。”夏夫人又露出那温婉的笑容,叶轻舟从来没觉得这表情这麽扎眼过,就听她说:“少谦没告诉你,这段时间他搬回家住了。” 叶轻舟听这话,还觉得没什麽。夏少谦肯回家里住,说明他跟他家里的关系有点改善了,这难道不是件好事麽? 夏夫人接著又说了句话:“他这回可总算懂事了,回家跟他爸爸低了头,我跟晋东都很欣慰。等少谦的终身大事办好了,晋东就能放下心来,把手里的事都交给他打理了。” 叶轻舟用夏少谦给他的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家里还暗著,说明它的主人还没回来。 叶轻舟也没打开灯,就在这家里走了一圈,这地方还跟原来那样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就是他的东西都不知道夏少谦藏哪儿了,上次为了骗过他妈的眼睛,夏少谦收拾得还挺彻底的,别说他的杯子拖鞋什麽的,估计连指纹都擦得干干净净的。 叶轻舟也不晓得他到底是在想什麽,他游荡了一圈後,就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仰著脑袋,摸了摸这一套真皮沙发──说真的,他还是没感觉出,这皮质跟一般的沙发哪里有区别了,为什麽这一套就值他一整年的工资呢? 就像很多时候,叶轻舟也很疑惑,那个男人到底是看上他什麽地方了。 叶轻舟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说实话,他就是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卸下了当初在校园里优等生的光环,卸下了那假装出来的自信和开朗,他就是个已至中年、庸庸无禄的一个社会中层人士。 除此之外,他也说不清自己身上存在什麽吸引夏少谦的特质。他长时间里仔细咀嚼著夏少谦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其实都很信任那些话,他从来不曾质疑夏少谦对自己的感情,一分怀疑都没有。那份爱真的太强烈了,所以有时候也会让他隐约感觉到一股压力,好像不知道能做什麽,不晓得自己该做什麽,在慢慢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和无能的时候,叶轻舟突然感到疑惑──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去怎样爱那个男人。 曾经有过这样类似的感觉是在什麽时候?叶轻舟也说不清了,似乎就是他跟陆曼感情出现问题的那阵子。他也疑惑、也无奈,和夏少谦不同的是,陆曼到後来每每看到他的时候,都是隐约的不耐烦和失望的眼神。他们的爱情就是在这种种的波折、无力、疲惫的情况之下,慢慢地消逝在回忆的点滴里…… 他跟夏少谦在一起这段时间,他们很多次提到了现在,也不断地想到未来。 这套思路其实就跟每一场爱情的起头一样。坦白说,每一个感情刚开始都是差不多的──离不开彼此的热恋、紧紧依偎著彼此,在那时候他们坚信著对方就是自己的全世界,好像离开了对方就不能存活,然後再过几年,他们的感情会逐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