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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回房就寝。谁知他刚一离开卧榻,晋王便手扶胸口伏到了床边,看样子是想要呕吐。 “喂你……诶……”沈思赶紧回身,找来漱盂端给晋王,又做比成样在晋王背上不住拍打着。 晋王就着他的手干呕两下,什么也没吐出来,又躺回枕上迷迷糊糊吩咐着:“茶来!” 沈思虽做不惯这些,却也不能丢下人不管,只得一边跑到桌边去倒水,一边急切地朝门外叫道:“来人,人呢?”可人都被晋王给打发得有多远走多远了,任是扯着嗓子唤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待要出门去叫,可他只稍稍离开一些,晋王便趴到榻边哇哇作呕,又是要酒,又是要茶,搞得他手忙脚乱应接不暇,根本没法走远。 如此几次三番折腾下来,沈思额头也冒了汗,好容易坐下喘口气的功夫,冷不防被晋王从后头拽了一把,竟将他给拽倒了。两人衣衫缠绕着,不慎滚在一处,晋王两条胳膊从他背后绕过,像抱树桩一样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沈思两手用力一撑,试图挣出来,可还没等得逞,晋王便晃悠着脑袋连连喝道:“别动,晕,想吐得紧。” 保持着树桩的姿势直挺挺缓了一会,沈思再要起身,又被晋王如法炮制拖了回去。沈思从未照顾过酒醉之人,也不知头晕欲呕时该如何处置,他真怕晋王会当场吐出来,故而不敢乱动,想等晋王睡着了再起身叫人进来伺候。可这样动也不动地躺在榻上,还没半盏茶的功夫,他自己便先睡熟过去了。 灯台上红烛燃尽,自行熄了,满室陷入一片昏暗。听着沈思发出细微鼾声,晋王扯过身后绒毯盖在了两人身上。绒毯底下,他将手缓缓探入了沈思领口,那里只挂着薄薄一层单衣,稍加拉扯便散开了,里头是温热滑腻的肌肤。 沈思的身体虽不比那些娇弱公子雪白细嫩,却胜在常年习武,肌肉饱满紧实,富有弹性,又不失少年人的精致流畅。晋王的手掌从锁骨处开始,缓缓向下游走着,划过笔挺的腰身,平坦的小腹……单是这样简单的触碰,已使人心旌神摇难以自持了。 他将双臂又收紧一些,胸膛紧贴着沈思后背,脸孔深深埋在对方颈间,贪婪地亲吻着,爱不释手…… 第二日早起,天还没亮,沈思便被一阵嘈杂的脚步给吵醒了。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着:“顾名珍已率军出怀庆府,奔泽州府杀来,而另一路人马矛头直指平定府……” 接着好像是晋王的声音:“时机差不多了,咱们也出发吧。” 沈思坐起身,见晋王穿戴齐整从外头走了进来,一时有些恍惚:“天亮了吗?” 晋王满脸温柔笑意:“还早得很,你再睡一会吧。” 沈思揉揉眼,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还是在做梦:“咱们酒可喝完了?” 晋王来到榻边,伸手轻拍了拍他肩膀:“等回来再陪你接着喝。”说完转身走了出去,步伐沉稳矫健,姿态神清气爽,竟丝毫看不出半点宿醉的模样。 远处三声礼炮响起,那是大军出征的讯号。呆坐半晌,沈思有点回过味儿来了。犹记得去岁刘谷山上对饮之时,自己曾经见识过晋王的酒量,即便算不上千杯不醉,可也绝不在自己之下,何至于区区几壶便耍起酒疯来了?卫守之那老狐狸,昨晚酒醉原是装的! 照此推断,自己八成、可能、差不多……是被占便宜了…… 第35章 有情痴,两处沉吟各自知 随着晋王离去,外间那些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脚步声也跟着消失了。骤然安静下来,人反而没了睡意。沈思手脚大开仰躺在榻上,眼瞪着头顶绣有牡丹引凤图的幔帐,努力回忆着昨夜发生的一幕一幕……只记得晋王痛饮了几壶酒,趴在床边醉态横生,一忽儿要茶,一忽儿作呕,把人支使得团团转,最后还胡乱抓扯着拽倒了他。至于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睡着后又发了什么,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想到晋王极有可能是假醉酒之机行戏弄之事,沈思深觉窘迫又懊恼。生而为人十数载,他若非于军营中勤加操练,便是于深山中修习苦读,且满脑子扬威疆场、功盖千秋的宏图大志,从未将情情爱爱放在心上,因而对床笫之事只有道听途说的一知半解,关于这男子与男子间的翻云覆雨、鱼水交欢,更加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 大力揉搓了几下凌乱的头发,自己跟自己别扭半天,沈思终于有了几分主意,他挺起头颈看过四下无人,悄悄将手探进里衣底下那处隐秘之所,前面拨弄拨弄,后面按压按压,见都并无不妥,这才抿起嘴角傻乎乎点了点头。 再想想,还是存着几分质疑,他干脆一骨碌坐起身,“嗖”地光脚跳下床,施展身形打了一套“六合通背拳”。确认过自己出手依旧灵活矫健,弹腿依旧迅猛凌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门外候有几名侍女,都是晋王平素用惯了的,行事颇为稳妥。晋王唯恐沈思饮多了酒会略有不适,特吩咐几人留意伺候着。谁知众人等来等去不见沈公子召唤,却听见室内传出了“噔噔咚咚”的诡异声响。 侍女们迷惑地听了半晌,直到响动停止,才壮着胆子小心询问道:“公子可是醒了?” 好半天,沈思结结巴巴回了一句:“啊……嗯”。 侍女们赶紧打起精神恭敬问道:“那婢子们进来伺候公子梳洗更衣可好?” “不必劳烦,我回去了。”话音刚落,沈思便推门走了出来,他衣衫已尽数穿戴整齐,头发粗粗束起,额头、鼻尖还渗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众人一愣,纷纷低下头轻声应着:“是。”眼神却止不住往沈思身上打转。晋王昨夜与他同塌而眠,今晨又格外殷勤周到,个中玄妙想已不言自明了。 走出两步,沈思有心问问此刻是什么时辰,猛一转身,就见两名侍女刚刚将视线从他身上移走,还彼此交换着眼神,嘴角隐隐流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沈思轻快地挑了挑眉,并未放在心上。或许是自己言行稍嫌粗鄙、举止过于放旷,以致招人侧目了吧。他从小自在惯了,对这王府深宅里诸多的繁文缛节向来视若无睹,即便戈小白、张锦玉偶有讥讽之语,权作是蝇虫嗡嗡过耳也就罢了。 晨起是府中最为忙碌的时刻,丫鬟仆从杂役伙夫们各司其职,端茶的,送水的,拈花的,洒扫的,园中一派热络景象。 湖畔几株金桂开得正盛,黄金点点,碧玉层层,偶有风过,吹起阵阵甜香馥郁之气,令人心旷神怡。沈思沿着游廊信步而行,欣赏着满眼的琼楼玉宇清露秋光,连脚步也愈发轻快了。 一众人等见了他纷纷请安问候,态度礼貌恭顺。可擦肩而过之际,沈思总感觉那些人的目光在有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