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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少年乐相知,衰暮尚且思故友。 晋王纵横情场数十年,向来收放自如举重若轻,从没试过拈酸吃醋,没想到头一遭竟是为了个呆头呆脑不解风情的小猢狲。可他又能如何呢?沈思是他得来不易的宝贝,冷了热了磕了碰了跟着心尖儿打颤的还不是自己? 罢了罢了,好在早已修炼出一身“表里不一”的本事,凭骨子里藏着多少不悦,面上照旧都能做到和声细语关怀备至。晋王替沈思披上外衫,又从侍从手里取来帕子帮沈思擦去了额头的细汗,动作轻柔得如同照料小婴孩一般。 就这样被侍从、亲兵们围观着,沈思到底有些不习惯,他略显窘迫地抬手轻挡了一下:“好了守之,切莫照料得我太过周到,万一将我骄纵坏了,哪一日缺了你反倒不成了。” 晋王笑得畅快:“我正求之不得呢!等你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我的时候,我便可将你这狂妄无理的野猴子牢牢拴在身边了……唉,有时候真恨不得拿根绳索将你捆住,下半辈子都不松开……” 饭没吃几口,辕门值守的把总便派了人匆匆跑来回话:“禀报王爷,顾名珍马前先锋崔秀正率兵在营外叫阵。” 晋王舀起一勺热粥,放在唇边吹了吹,眼皮也未抬一下:“都骂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如实道与我听。” 对方踟蹰片刻,战战兢兢答道:“那厮口出秽言,说……说……说王爷是道貌岸然、寡廉鲜耻的老淫虫,还问王爷所以不敢出战可是因为日夜宣淫纵欲无度,以至精血匮乏虚浮无力,骑不动马也扛不动枪了……” 沈思正旁若无人地大口吞着饭,听见这话差点没喷出来,他面红耳赤地偷眼瞄向晋王,谁知晋王倒一脸的气定神闲。沈思嘴里塞满饭粒口齿不清地嘟囔着:“嚯,还笑得出来。” 晋王替沈思夹了一筷子菜,又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笑道:“难听确是难听了一些,可本王却爱听得紧。你可知他前几日叫阵都骂我些什么?翻来覆去不过是背恩忘义啊,数典忘祖啊,无君无父啊……”说着向沈思别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 沈思瞬间明白了晋王的意思,从这崔前锋的几句辱骂里头完全可以听出,自己亲赴军营的事顾名珍已经知晓了,他以为他是耳聪目明消息灵通,殊不知倒为晋王接下来的部署添了一把助力…… 吩咐下去坚守不出,晋王便专心致志欣赏起了着沈思的吃相,直等沈小五风卷残云吃掉了桌上所有能入口的东西,他才慢悠悠站起身:“走吧念卿,扮上妆,咱们又要粉墨登场了。” 二人出了寝帐,直奔伙夫营而去。绯红郡主突发奇想,为了审讯方便直接将几名俘虏关在了住处附近。此举虽然荒唐,但底下众人都知道郡主脾气刁钻又古怪,并没人敢妄加非议。只是出于安全考虑,不敢任由那群叽叽喳喳的小丫头自行看管,另指派了几名军士守在帐内,美其名曰“协助”郡主。 虽说是去探查俘虏,可晋王照例牵着沈思的手一路不曾松开过。从打昨日二人敞开心扉之后,就跟装了磁石似的,吸在一处分也分不开。 用来关押俘虏的帐子原本是间小仓库,昏暗潮湿还有股子马粪味,晋王一走进去就嫌弃地掩住了口鼻。那几人被五花大绑在木架子上,嘴里塞了破布,又是血又是汗糊了满脸满身,腌臜不堪。晋王踱着步子从几人面前走过,饶有兴致地依次审视过去,看罢夸张地摇头道:“啧啧,顾名珍眼光差劲得紧,手底下竟没一个端正些的。”说着话回头去看沈思,一双凤眼挑得暧昧无比。 他这头拉着沈思上首坐定,那头绯红郡主已照着辜卓子教授的说辞开了腔:“尔等听了,古往今来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想活命的,就乖乖归顺了我晋军,日后循规蹈矩、安分守己,自然可以讨个大好前程……” 军营之中向来忌讳女人,即便身份尊贵如郡主者也不例外。她在那不伦不类游说了好一通,到场的大小兵将却都在暗暗等着看笑话,甚至于就连俘虏们也并未将她瞧在眼里,对她的卖力演说完全不予理睬。 将女儿置于尴尬境地,晋王非但不去解救,反而优哉游哉地调戏起了沈思。他见沈思腰背笔挺地坐在身侧,便悄悄伸手从背人处照着沈思屁股捏了过去。沈思习武之人向来感知敏锐,一早察觉了他的举动,碍于人多眼杂,不便折了晋王脸面,便只不动声色地两根指头反手一扣,轻松擒住了晋王的脉门,教他半分动弹不得,同时咬唇低斥道:“卫守之,你演的是风流王爷,不是登徒浪子,我演的是王府男宠,不是妓馆小倌。” “哦?念卿是埋怨本王戏太过了吗?”晋王拿腔作调地一口热气喷在沈思耳畔,直将沈思半边脸孔都吹红了。他假意要将手撤回,却又趁着沈思分心之际再次向腰间袭去。沈思无奈,只能在晋王几乎得手之时飞快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将其弹开。这一幕他自以为伪装得滴水不漏,可看在外人眼里,就是活生生的打情骂俏了。 闹腾了好一阵,直到沈思真快被逗恼了,晋王才意犹未尽带了人离开。大队人马前脚一走,那几名看管人犯的小卒子便凑成一堆热火朝天地议论了起来。 一个肥头大耳、脸泛油光的胖子率先挑起话头:“弟兄们弟兄们,跟你们说个稀罕事儿听听,哥几个有谁知道昨夜里王爷帐里儿发生了甚奇景?” 众人见他一脸下作相,都道是要开堂说书讲荤段子了,个顶个精神抖擞地竖起了耳朵,脖子抻得老长。 吊足了所有人胃口,那胖子才贱兮兮宣扬道:“说了你们也不敢信昨儿夜来下咱们王爷大展神威,与那沈公子足足战了三百回合,生生将一张雕花大床都折腾塌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小个子挠挠头不解地问:“战?战个甚?” 立刻四五只手拍在他后脑勺上:“你个二球!脱光了挺着鸡巴战呗!”随即周遭响起了一阵压抑在喉咙里的爆笑声。 倒也有人表示怀疑:“孙三狗说话满嘴跑脚板子,十成里头至多能听个七八成,那王爷千岁关起门来做的甚事,你又哪里儿晓得?” 姓孙的油胖子一听更来了劲头:“骗你作甚?骗你作甚?干杂活的木匠张大蛮牛是我亲姐夫,这可是他偷着跟我说的。你们可不好到处瞎传去,给王爷千岁知道是谁在嚼舌头,看不抬死你!” “小个子”是个老实人,心里有什么嘴巴便说什么:“真是热怪,这沈公子也不是什么大美人儿,咋来就把咱们王爷迷得颠三倒四了呢?” “油胖子”一记白眼飞过去:“你懂个甚,那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主儿,时常也要换个小白菜解解腻歪嘛。” 这群人里还有个略老成些的管事,见话头越扯越远,赶紧出面制止:“嘘,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