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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失信于人,沈歌心中愧疚,“小子惭愧,劳烦您操心一趟。” “不妨事,不过跑跑腿而已。”贺掌柜笑得十分豁达,四下打量,“我与你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你这里。” 沈歌招呼他进书房里坐,让他稍等,自己先转身回学堂让一众学生提前下学,这才重新回书房。 沈歌这书房与学堂一起建下,到如今也没用多久,房间非常敞亮。书房内无冗余装饰,一盆兰草两幅画,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加一些书,看着清雅赏心。 书房内两窗尽开,窗外便是老树,十分清幽。 贺掌柜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叹道:“沈歌儿,你这地界光看着就不俗啊。” “随手收拾而成,当不得您夸,也就几分野趣。” 沈歌这里有茶水和干净的杯子,都是学童在他来学堂之前自觉帮忙收拾好,现下他用便是。 他给贺掌柜倒了杯水,边喝茶边与他闲聊。 寒暄一会儿,贺掌柜直奔正题,“你先前给我的话本金竹班已上演,现下在县城里十分受欢迎,话本我也已印出。短短十多天,那话本便卖了两百三十七本,加上先前的那两本,这段时间卖掉的话本多达三百一十二本。” 沈歌一怔,“这么多?” 不怪沈歌惊讶,坤究县虽是大县,但远不如道宁府那样的大都市繁华,短短十多天卖掉三百多本话本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贺掌柜笑呵呵,“这还多亏金竹班。沈歌儿你没在县城是不知道,现如今演出了名气,不知道多少个乡要请金竹班去演戏,听说光付了定金的就能排到明年去,这可有你话本的一半功劳。” 沈歌的话本偏白话,言辞不如何优美,故事却极抓人,要是看到一半就不让看,简直令人觉也睡不想。很多看了戏的人都会打听着过来贺记书斋买上一本话本,故而这本话本卖得极快。 贺掌柜原本还印其他人的话本,现今基本不印了。他主要卖沈歌一人的话本,顶多从同行那边匀几本别的话本放在一起卖,不过谁的话本都没沈歌的卖得好。 别看贺掌柜的贺记书斋传了几代,其实光卖书并不如何赚钱,也就仅够一家人花用,再多是没有的。不成想自与沈歌合作卖话本以来,短短几个月,贺掌柜挣的钱比过去一年还多,也无怪乎他现如今格外殷勤。 沈歌并未邀功,叹道:“若不是金竹班演得好,也没有如今的盛况,论功劳我还得感谢他们。” “沈歌儿莫谦虚,此乃互利之事。我这次来也是受金竹班班主所托,上次你答应要帮他写一折戏,要求我已帮你问明,你看看。”贺掌柜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沈歌,“戏无需多长,我与金竹班班主说过后,他答应付你十二两银子,先付六两定金。” 贺掌柜有心交好沈歌,事情办得极妥帖,不仅问明要求,还把定金带过来。 沈歌看了一眼放在桌上沉甸甸的钱袋子,里面可不止六两银子。 贺掌柜看出他所想,笑道:“除这六两银子外,还有话本的分账。这段日子卖出三百一十二本话本,共卖得七千八百个铜板,你我五五分利,你应得三千九百铜钱,加之上次还没算的零头,话本钱一共有四两三十文。” 亲兄弟明算账,贺掌柜作为生意人,在账目上一向算得极清楚。 沈歌快速翻了下贺掌柜带来的话本,他当年是正经高考考上的大学,心算能力尚可,很快就算清楚了数目。 “不错。” 贺掌柜笑,“沈歌儿放心,我贺家的账目向来清楚,这在县里可有口碑。” “这小子知晓。您家书最好,价格最为公道,我大多同窗都到您家买书。” 说起这个,贺掌柜有些得意,“那是,传家的铺子,不弄那些虚的。” 贺掌柜还有铺子要看,他不放心儿子,与沈歌说清楚后便打算回县城。临走前,他托沈歌,“沈歌儿,你要有新的话本就尽管送来。现下换了贤明的新县令,没人敢使坏,县里风气一整,我们开铺子的好做生意,趁着这股东风,也能多挣几个银钱。” “新县令?何时的事?” “哎,就前几日。前任县令犯了事,官差把他跟他家人一起压到京都受审去了。听说他和他儿子没少干坏事,到京都后也逃不了挨个断头刀的下场。” 贺掌柜说来还颇为唏嘘,“原来的县令也才调来没多久,不知怎么地原先犯的事被揭出来。原本还是七品知县,一日之内便沦为阶下囚,人生际遇呐,真不好说。” 沈歌心不在焉地与他道别,直到贺掌柜走了,他还在书房内坐了良久。 沈歌第二天就知道掳他的纨绔是县令公子,不过他并未真正受辱,又无权无势,实在无法跟县令硬碰硬。 荀飞光后来有动作,县令还亲自带着银钱与礼物低声下气上门来赔罪。沈歌住在荀家庄,沈歌还未得到消息,荀飞光便出面帮他推拒。 沈歌知有荀飞光出手,县令一家子定会倒霉,却不成想他们居然受到了严惩。 想到荀飞光,沈歌心头一暖,看来在他不知道的背后,荀哥护他良多。 沈歌心头乱糟糟,回到荀家庄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荀飞光下午见他在写文章时仍走神,便有些严厉地敲敲他的桌子,“认真些。” 沈歌忙把心思重新投回课业中,谁知过了一会儿,他思绪又飘到了别处。 荀飞光索性不再讲,停下来问他,“你心中有事?” 沈歌犹豫一下,照实说道:“今日贺掌柜来看我,听他说,我们坤究县换了新县令,原先的县令犯了事,现已被押解进京受审。” “嗯?” “荀哥,这事你插手了么?” 荀飞光并未正面回答,“颜酉作恶多端,被压走自然因为事发,我并未动手脚。” 天下官员大多不那么清白,那么多人都未被抓,唯有一个颜酉被收押,且事情就发生在他出事后,要说不是荀飞光为他出气才出手,沈歌才不信。 他停下笔,感慨:“荀哥,你对我真好。” “哪里好?” “哪里都好。”沈歌掰着手指头数,“你先是救我性命,又给我送银钱送参送粮食。我出事后,你第一个赶来救我于水火,事后还为我出气。现如今你又教我功课……说起来,荀哥你的恩德我怕是下辈子做牛做马方还的起。” “你亦给我送了诸多吃食,还陪我解闷?” “这怎么能比?”沈歌急急摆手,“我那顶多锦上添花,有与无皆可。荀哥你于我而言却是雪中送炭,若不是遇上你,现今我还不知会是何种模样。” 沈歌一双眼睛盯着荀飞光,真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