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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林记酒铺从前朝屹立至今, 如今仙居楼已历时八代, 共用一百九十多年,方成就今日的道宁名楼。 沈歌虽一介穷书生, 却也听说过仙居楼的名头。 仙居楼依河而建,一头靠山, 一头面水,除却美食美酒之外, 美景亦是它的一大特色。 沈歌跟着荀飞光上楼, 有面目俊朗的店小二在前头引路,带他们到包厢内。 “二位客官先用茶, 小的这就将菜送来。”店小二给沈歌与荀飞光倒茶后说着躬身后退出去。 过了片刻, 有店小二端着一托盘小菜过来,快速给沈歌和荀飞光上菜。 “这服务可以啊。”沈歌惊叹地望着这名素质极高的店小二退场。他在此处土生土长了十八载, 碰到的店主多半是随意型, 这还是第一次见有酒楼这么热情周到。 “服务?你前世之语?” “对,我们称……嗯……这类与人提供方便的人员为服务人员。”沈歌朝他笑, “这大概是一社会学名词, 我知荀哥你接下来便要问何为社会,说实在,我上辈子并未认真念书,一时半会我亦解释不清楚。” 荀飞光将小菜往他那边推,笑他,“我不问。你尝尝这菜是否还合口。 沈歌夹了一块类似糖醋里脊的食物, 肉外酥里嫩,裹着一层薄薄的调料,一咬下去慢慢都是肉香味,别提多令人满足。沈歌咬一口,眼睛一下便亮了。 “荀哥你别光顾着我,你自个不吃么?”沈歌不待他回应,手脚麻利地将菜往他碟子中夹了几块,“快试试,一会儿便不酥了。” 荀飞光抬筷吃沈歌给他夹的食物。 荀飞光在定酒楼时便把菜定好,厨房早有准备,即使现做亦极快。 沈歌刚吃完几口小菜,喝了会茶,三个店小二便托着托盘过来送菜。 桌上的菜一共六道,三荤两素一汤,道道色香味俱全。 沈歌先拿荀飞光的碗给他舀了一碗汤,而后给自己舀,汤还未舀完,店小二便恭敬道:“客官,有位贵客在门外求见。” “哪位?”荀飞光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似乎立刻搜刮干净了。 “覃抒怀覃将军。” 荀飞光目光锐利,沉默一瞬,最终道:“请他进来。” 包厢门几乎应声从外头打开,一个高大的壮年男人携一人进来,两人跟荀飞光打招呼,“荀将军。” 荀飞光点头,覃抒怀爽朗地笑:“先前我瞧着就觉得像您,与小槐说他还不信,看,果真被我猜着了罢?” 覃抒怀身后那位斯文俊秀的男人也笑,“不怪我不信,实在这事太巧。” “有缘嘛。” 覃抒怀主动拉着身后的男人坐下来,语速极快跟沈歌介绍,“哟,荀夫人好,这是我内人迟槐。” 沈歌嘴角一抽,忙答道:“我并非荀哥的夫人。” “哦?我猜错了?那二位什么时候成婚?快了罢?”覃抒怀连珠带炮地说完向荀飞光望去,笑道:“荀将军,成婚时你莫忘我这老部下,我与小槐可得去讨杯酒喝。” 沈歌简直难以相信这么没眼色的汉子是一位将军,他亦朝荀飞光望去。荀飞光拍拍他手背,问覃抒怀:“今日怎么有空出来吃酒?” “这不是过中秋么?带我夫人来尝尝仙居楼的新菜。” 覃抒怀极爽快,主动把盏为在场几人倒酒,“我先前便知将军您在道宁府,特地调过来,还想着抽空去拜访您,不想咱有缘,在这见了面。哈哈哈,将军,为这难得的缘分,下官可要好好敬您一杯。” 覃抒怀说着端起酒杯,荀飞光与他一碰,喝完。 覃抒怀又道:“也不怪我老覃要调走,将军您是不知道,您不在,新来的孙子贪生怕死还老看我们这些人不顺眼,现如今又无战事,毫无军功可言。大伙儿早就不服,干脆统统找关系调了出来。” 还未等荀飞光问,覃抒怀便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你们的新上峰——蔡安?” 覃抒怀闷头喝下一杯酒,道:“可不就是那孙子,心眼比针尖还小,又爱喝兵血,若不是陛下不大用兵,还没查,真查的话他有几个脑袋可掉?” 沈歌没想到他说得这么爽快,猝不及防之下便听到一耳朵内幕。 覃抒怀以为沈歌是荀飞光的人,也不避他,掏心窝子道:“将军您若来北边,我便是舍去这大好头颅不要,也跟您,可您不在,我老覃还真不想去趟那一趟浑水。” “说句老实话,现在的北边死气沉沉,外头的蛮夷早被打服,里头的这边又勾心斗角得厉害,但凡有点本事的都往外走,免得沾上这一身腥。” “北边现下这么太平?” “可不是,去年那么冷,八月中就下了雪,蛮夷还是乖乖窝在关外,半分都未进犯。现如今大伙都道,您已把蛮夷打服,三十年内,给他们给水缸当胆子,他们也未必敢进犯。” 荀飞光冷了脸,吐字道:“愚蠢。这样的话是哪方放出来的?” 覃抒怀一愣,“我,我也并未细查过。” 旁边的迟槐压低声音道:“蔡安到北边担任大将军的第二年便有这些话传出来,后来愈演愈烈,众人对来摘桃子的蔡安颇为不满,能走的走,能调的调,下官们现下亦不知。” 迟槐身为覃抒怀的幕僚,在军中有个小职位,荀飞光也认识他,闻言看他一眼。 这二人已不在北边,不清楚亦正常。 覃抒怀又道:“将军,您什么时候回来?您若回来,我还给您打前锋,憋在这可难受死我了。” “我已辞官,你莫称呼什么将军。” 覃抒怀一愣,转而马上说道:“您一日是我的将军便终身是我的将军,哪能改称呼?” 覃抒怀这投诚之意已非常明显,荀飞光不接他的话,“碰上也不容易,一起吃顿便饭罢。” 覃抒怀夫夫二人自不会拒绝荀飞光的提议,覃抒怀去门口让守在门外的亲兵将店小二叫来,又加了五六个菜。 沈歌一个举人都还未考上的小秀才不好接他们的话,坐在座位上一直张耳倾听。 迟槐十分周到和善,用饭时没少和沈歌说话,反之,覃抒怀便比较大大咧咧,说话说得非常爽快。 沈歌跟着他们喝酒,内心有些沮丧,原本的二人世界被搅成这模样,荀飞光的心情还不怎么好。 荀飞光察觉到沈歌情绪不太高,吃完宴提早带着沈歌回去。 他们坐的是马车,直到上了马车,覃抒怀夫夫仍在外头目送。 车帘子被放下来,沈歌望着在旁边端坐着沉默不言的荀飞光,不知说什么好。 沈歌想了好一会儿,最终道:“荀哥,你喝多了酒是否不大舒服,我帮你揉揉脑袋罢?” 荀飞光没有拒绝,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