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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梓宁第一次用这种字眼形容一个人。 门在杜修文面前“哐”一声拍上,杜修文却神情自若。他非但不生气,心里还有几分踌躇满志。 他觉得自己找回了年轻时候的一些感觉。其实,他并非耽于女色的人,不然也不会拒绝卓馨的示好。 周梓宁的清傲和不驯,总能让他回忆起一些往事。人到了这个年纪,总喜欢追寻一些已经逝去的东西,有时候,自己也说不清想要的是什么,只是凭着本能。 杜修文失笑一声,转身往楼上走,脚步忽然顿足——杜汐澜在楼梯口望着他,没说一句话,但是,眼睛里分分明明就写着失望。 …… 卓婉婷没有几天就出院了。 她不是个喜欢多话的女人,所以心思也格外敏感。杜汐澜以前很黏杜修文,可自从她回来以后,杜汐澜对杜修文就很冷淡,甚至非常抵触。 卓婉婷问了,杜汐澜却说没有什么。 怎么会没有什么? 卓婉婷知道,一定有什么。但父女俩都像有了默契似的,怎样都不松口。 这个时候,周梓宁却接到辉鸿方面的通知,兰月酒店的项目,正式启动。周梓宁隔日整理了一份资料,到了那边,才发现辉鸿的高层大多换了副面孔。 她来得不巧,几位股东和管理高层聚在一起开会。 路过时,脚步顿了一顿,因为里面的争吵声太大了,隔着玻璃门都传到了过道里。就这一瞬间停顿的功夫,她就听到了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 也就是这一瞬间停顿的功夫,面前会议室的门开了。 傅珊珊一身西装套裙,踩着高跟鞋黑着脸大步出来,身边紧跟着的是陆铮,身后慢慢悠悠走着的则是杜修文。 沈泽棠和他们隔着一段距离,低头翻着文件,手指修长,不紧不慢地翻着薄薄的书页,经过她身边时候,周梓宁听到沙沙的声响。 然后,他抬起了头,目光往她站的地方一拐。 看到周梓宁的唯独还有杜修文。 “我来谈关于兰月酒店的事儿。”周梓宁对逐渐走近的沈泽棠说,扬了扬手里的文件。沈泽棠含笑点头。 这份故作的默契,落旁人眼里就格外碍眼。 杜修文也没打算多作停留,抬步离开。 沈泽棠朝他的背影望了一眼,脸上凉凉的。他是个通透的人,这人什么龌龊心思,打眼一看就瞧明白了。 偏偏他不知为何弄到了辉鸿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进驻了这里,偏偏周梓宁又因为兰月酒店的项目和辉鸿扯上关系。 这个项目,超过千万,是她今年的重中之重,为了这项目,她推掉了今年其余所有备案在册的项目,她是志在必得。 “走吧,我请你吃饭。”他对她笑了笑,伸手捏她的脸颊。 公司食堂太瞩目了,他开车载她去了附近一家日料店。这个时间点人太多了,两人又都是喜静的,他问她要不再忍上些时间,带她去吃好吃的。 周梓宁欣然应允。 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上了半山腰,拐进一条碎石子小路,然后进了一个坐落在山体旁的院落里。 是家怀石料理店,店长是大阪人,说话带有一点儿地方口音,态度鲜少地热情。 周梓宁有个女同学在东京留学,是个学生时代一天就能败掉三十万的主儿。以前还在北京时,她衣柜里的衣服就没重样过。去了东京后,闲得无聊就致电过来骚扰她,跟她讲一些在那边的趣事。 她就跟她打趣说,说她遇到的日本人大多都死要面子,看着彬彬有礼,实际上是为了害怕自己不得体的行为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让自己陷入尴尬的境地。本质上,还是为了自己。 她有一次坐车,背包拉链滑开了,短短三站的路,旁边一大叔连着不住提醒了她三次,比她还紧张。 周梓宁问为什么呀,她说,嗳,当时人那么多,车上人挤人的,就他俩靠得最近,他这是担心万一她少了东西赖到他头上呢,啧啧。 周梓宁一听,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她这批留学的同学啊,穷富差距太大,这货一天能败三十万,同寝一姑娘一个礼拜也花不了500块,宿舍里有小厨房,每天都是自己做的饭菜。 后来这败家小娘们儿外面的饭吃厌了,就天天蹭这姑娘的饭吃,天天还发个微信秀一秀。 周梓宁还以为是什么,也就包菜焖饭。 可是,她还真就喜欢上了。 她有时也跟她抱怨,说想要回来,想吃西瓜,该死的小日本鬼地方西瓜都是论片卖的,忒贵了。 周梓宁就调侃她,你个富婆还嫌一个西瓜贵? 她说,花钱买衣服是物有所值,她舍得,这国内20块一个的西瓜,到了外边直接翻十倍,她能爽吗? 周梓宁想想也是。 可在国内,她想怎么吃西瓜就怎么吃,没到夏天,抱着一整个,直接给它脑门儿上开个小天窗,用一把铁勺子挖啊挖,挖啊挖,直到见底为止。 那种满足感,怎能是一片片吃能体会到的? 初来国内的日本人,看到她们抱着一整个西瓜吃,大多都会大吃一惊。 在店长的带领下,他们穿过风景秀丽的庭院,换上早就备好的木屐拖鞋,去了和式的包厢。沈泽棠与店长说了两句话,店长便鞠了一躬,带着人下去了。 她约莫能听懂个三四分。 因为中文一个字有时能抵三四个假名,日本人说话的语速总是很快,尤其是两个人对话,不断鞠躬,语速越来越快,像争抢似的,看得周梓宁很是咂舌。 沈泽棠伸手越过那矮几,直接拍了一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她摸着脑袋瞪他一眼。 沈泽棠:“能换个不?被每次瞧我不顺眼都来这招。” “你嫌啊?嫌你还带我来?” “我就随便一句,你能别上纲上线的吗?” 周梓宁晃着脑袋,小模样儿特别傲娇。沈泽棠看到就憋了一肚子笑,手伸过来又要拧她的脸。她哪里肯啊?有一有二没三,想都没想! 沈泽棠跟她打商量:“真不给摸啊?就一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