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4
顾临抱了他,轻声说:“你阿爹说的故事,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阿木听了,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忽然就红了脸。 ‘如果真的在乎一个人的,是不会为了让他活下去,而让他离开的。’ ☆、第四六章 接下去的几天,阿木记的不是很清楚,为了保存体温和力气,他们都蜷在石头床上,尽量避免浪费体力。 可是光是这样还不够,一开始的饥饿感已经没有了,人虽然精神了,可是半分力气也用不起来,后几天的水,都是顾临去打了,再喂到他嘴里的。 有时候,他甚至都不想动一动嘴巴去喝那水,全身都是软绵绵的,喘气都觉得累,看出去的东西都有些晃动,晕晕的。 也不知道是多久了,阿木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十分的困,那种困让人觉得心惊,仿佛闭上眼睛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后腰暖暖的,他能感觉到顾临在不停的输送内力给他。 “公子……”阿木轻轻喊着,可那声音大小跟没喝够奶的小猫似的,咪呜咪呜轻得不行。 顾临应了他,没放开贴着他后腰的手,吻了吻他的发心。 阿木抬头去看,眼里看出去的东西都有些发白,像是隔了一层迷雾,模模糊糊的。 他看到顾临比平日要苍白的脸色,还有没了血色的唇,可精神还是好的,并没有像他那么困。 阿木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打了个哈欠,往顾临身上蹭了个舒服的位置,迷迷糊糊的说:“好困……” 顾临扣了他的腕子,切脉听着,眉头轻轻皱起,他微微晃了晃阿木的身体,说道:“别睡。” 阿木唔了一声,眼睛却睁也睁不开。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睡,可是就是睁不开眼睛,就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反抗他这个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只觉得鼻子上痒痒的,毛躁又硬硬的东西扫着他的鼻子,惹得他直想打喷嚏,他晃了晃头,却怎么也躲不开。 “阿木。”顾临轻轻的叫了他的名字:“别睡。” 阿木听了顾临的声音,打起精神来,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待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候,有些好奇的疑了声。 那是个草编的蚱蜢,身体肥肥的,头儿小巧活灵活现,身上的草是有些枯黄的颜色。 顾临见阿木看着了,就把蚱蜢放到了他的身上,低低唤了声:“阿木。” 枯黄的叶子和阿木沾满沙尘的衣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颜色,放在一起都快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阿木好奇的拿了起来,放在眼前看着。 谁知顾临冲着那蚱蜢喊了一声阿木。 阿木看看那蚱蜢,又看看自己,觉得还真是像,也就笑了起来。他强打起精神,扯了扯蚱蜢的小屁股:“真好看。” 顾临低笑着,握了他的手,问道:“要学吗。” 阿木眨了眨眼睛,他知道顾临这么说是想让他有些事情做,至少不会想要睡觉。他点了头:“要的。” 床是石头做的,连接着墙壁的地方里长了许多的长草,又因为没有水分,枯黄枯黄的,却很坚韧,顾临拔了两份下来,一份给他,一份自己拿在手里。 顾临做一步,阿木就跟着做一步。 那双手比那石洞里的乳石还要莹润好看,指头纤长有力,指甲圆润饱满,那些枯草在那指头间穿梭编织的时候,叫阿木看入了迷,常常自己的手就忘了动。顾临停下来等他的时候,他又迷糊的想睡觉,抓着手里的草,脑袋就迷迷糊糊的往顾临身上靠,一直到顾临喊他的名字他才清醒点。 床边的枯草掉了一地,他还一只蚱蜢都没有编出来。 最后实在是有些懊恼了,把手里的草团一团捏一捏,放在顾临编好的那只旁边,赌气的说:“编好了!” 顾临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笑,又拔了一份草放他手里。 阿木只好认命的继续学。 也不知到底编了几次,阿木终于成功了,两只蚱蜢放在他身上,一只顾临编的,一只是他编的。 对比下来,顾临的那只光滑漂亮栩栩如生,他这只毛毛糙糙不说,还特别的小,脑袋圆圆,丑呼呼的。 阿木把两只蚱蜢放在手里看着,笑了起来:“怎么编都没公子的好看。” 顾临低声说:“再试试。” 阿木却摇头,他抓紧了手里的两只蚱蜢,闭着眼睛打着哈欠,实在是困的不行,眼睫都是湿濡的,眼角还有着泪珠子,咪呜咪呜的嘟囔:“公子,我困。” 顾临叹了气,又把手放在他腰间:“睡吧。” 听到这两个字时,阿木几乎是立即就沉入了梦乡,只是顾临手心里传递的热量远远没有前几次那么强烈了,并且断断续续,仿佛是枯竭了般叫人不安。 睡梦里,阿木还在担心着,他记得顾临没有血色的唇和眼角黯淡的疲惫,可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没有他办法睁开眼睛。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云朵的嘶鸣声音,舔着他脸颊湿漉漉又粗糙的舌头,热乎乎的鼻吸。 还有……许多的人。 有钱笙,有周兴平,有破庙里的欢言欢心,有阿娘,有许许多多他见都没有见过的人,他们的腰间佩着长刀,和周兴平的不一样,那刀都很长,刀锋几乎都划到了地上。 他们把他阿爹的那把短刀放回了他腰间的小袋里。 再然后,他们想背他起来,可他死死拉着顾临的袖子,分都分不开。 这时钱笙走了上来,掐掐他的鼻子,掐掐他的脸,想要弄醒他。 阿木忙踢腾两下腿,坏心眼的钱笙,在他梦里还要来欺负他。 钱笙拉住他的腿,紧紧绷着的脸上有了笑意,眼睛弯得像朵桃花瓣,说:“跟头猪似的,什么情况了还在睡。” 阿木不想理会,反正是他的梦,他想干嘛就干嘛,仍然死死拉着顾临的袖子。 一旁的周兴平叹了口气,上前来,两手那么一扯,直接就撕开了顾临的袖子,把他们两个分开了。 阿木难受的哼哼,伸了手还想抓,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背了起来,梦里那人的脸看不清,模模糊糊的,只知道他的背脊很宽很暖,却有股叫人不喜欢的铁腥味,就跟被放了血的小鹿死前散发的味道。 他说:“主子,再撑撑。” 什么主子,什么撑撑,阿木听不懂,只觉得这梦好奇怪。 可是他也没法想多,后背暖呼呼的舒适感,听到钱笙声音时的放松,叫他即使是在睡梦中都觉得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