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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木一下子就把头偏开了,下意识的动作,连他自己也愣了。 林毅的手僵在半空,握了拳又收了回去:“主子?” 阿木想起顾临给他束的小髻,就有些不想让别人碰他头发,可是他睡了那么久,头发显然是已经被洗过的了,现在乱成一团,待会儿要去皇帝设的宴上,只怕这样不好,想了想,还是乖乖把头凑了过去,有些别扭的说:“能帮我束起来吗?” 林毅轻咳一声,嘴角僵着,像是强忍笑意,他抬手,轻手轻脚的给阿木束了发。 准备好了一切,外头的小公公就带着阿木往主宫走,林毅紧随其后。 到了主宫,阿木才意识到皇宫是怎样的一个地方,红墙金柱,盘龙的雕画随处可见,九龙相聚,口中含珠,腾云驾雾威武得不得了。 阿木从宫门进去就没合上过嘴,东看西看,到了殿里,见了那么多人,阿木就有些不好意思乱看。 看来他算是去的晚了的,大殿里丝竹声此起彼伏,杯壁相碰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粗看看,大概有上百人。 小公公将他领到空闲的座位上,满上了酒便退下了。林毅在宫外被卸了刀,仍然站在他身后。 殿里头也有不少带侍卫的人,阿木这样并不突兀,只是他十五六岁的稚嫩模样还是叫好些人看了又看。 “来了?”钱笙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身旁,转着手中瓷白的酒杯,笑眯眯的靠在他旁边。 “你怎么不坐在上面?”阿木问着,他瞄了眼坐在皇帝右手位的顾临,忙挪了视线。 “上头太闷,说个话得想半天,我和皇帝说来见友人,他便放我下来。”钱笙笑着说:“怎么,躲被子哭完了?晓得出来了?”说着手就不安分,伸到阿木袍子里捏捏他的腰。 后头的林毅一脚就踹了上去,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钱笙轻哼一声,揉着腕子,斜着眼看了眼林毅,嘴里低低的哼笑声,软了身子靠在阿木肩上:“你怎么还带着他?” 阿木习惯了钱笙爱贴着人的毛病,也没躲开,听到钱笙这么问,反而问道:“可以不带他?” 钱笙长长的睫毛煽动两下,笑得眼下的符文都在轻轻颤动:“你是他主子,带不带他是你的事情。” 林毅脸黑得不行,隔着半个步子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阿木往后瞅了眼林毅的黑袍子,挺高兴的说:“你别跟着我了。” 林毅闷声:“主子……” 阿木眨巴眼看着他。 林毅闭了闭眼睛,低了头应道:“是……属下在暗处便是,主子若有事,喊属下名字便可。”说完狠狠瞪了眼钱笙,垂着头就走了出去,步子沉重的很,只觉得那黑袍子都黯淡了几分。 阿木看着,心里就有些愧疚,但也没想叫他回来。 他把钱笙推开,说道:“谢谢。” 钱笙拿指头绕着发尾上的宝石穗子,看着阿木若有所思,他问:“顾临瞒你,你不高兴了?” 阿木没说话,看着酒杯里碧绿的酒水,闻着空气里菜肴的香气,却半点胃口都没有,眼皮子老想掀起来去看一看坐在首位的顾临。 钱笙凑过来,指尖逗逗他耳朵边上的头发,低声说:“顾临有的忙了,你也没逛过北国,明日,我带你出去溜溜。” 阿木低着头,没什么兴趣。 钱笙又说:“再去捏两个糖人?” 阿木想起那次被顾临吃下去的糖人,耳根子就有些发烫,撇了眼钱笙,点了点头。 钱笙笑了,还想说什么,却正好有人上来敬酒,一时和阿木说不上话。 这宫殿太大了些,上百人在这殿里头呢,却还是觉得挺宽敞,角落丝竹和缓动听,饶到那房梁上又飘回人耳朵里,好听的很。 阿木抿了口杯子里的酒,没想到挺好喝的,甜兮兮的都是果香,他喝完了,身后的宫女又替他满上。 喝了三杯了,阿木就有些晕乎,脸颊上烫烫的,眼睛也是雾蒙蒙的。 他借着这晕乎劲儿,就去看殿上的顾临。 还是那件精致的深袖长袍,握着酒杯的手半隐在袖口里,能看到被黑金绣纹衬得犹如白玉般的手指,上好的瓷白酒杯在他手里竟然显得太过素淡。束起的发和顺的落在身后,一丝不苟,发丝如黑亮如宝石,叫他想伸手摸一摸。 离得远了,阿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就连顾临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模糊,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大还是因为刚才喝的酒叫他晕乎了眼。 皇帝正值中年,微微有些发胖,但双眼如虎,叫人看了有些腿脚发抖,他不时豪迈大笑,笑声还会在大殿里回响几声。 阿木看着看着就看呆了,眼睛都不带眨的。 顾临在听皇帝说话。 顾临喝了口酒。 顾临笑了。 阿木看到顾临笑了的时候睁大了眼,手里捏的酒杯嘎嘎吱吱的响,差点被他给捏碎了。 他还没见过顾临对别人笑过呢。 阿木眉头都皱紧了,酒也不喝了,死死的盯着顾临看。 北国皇帝说了会儿话,接下来就上来好多人敬酒。 阿木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见着顾临来者不拒的一杯杯喝下,心都纠起来了。 顾临胃不好,喝那么多酒一会儿会不会胃疼?那些人也真是的,说话就说话吧,敬什么酒啊。 阿木心里憋的慌,坐在那儿屁股跟被针扎了似的,干脆不看了,低了头自管自大喘气。 所以他没看到顾临看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坐在他旁边的皇帝也朝着阿木这里看过来时,他才垂了眼睛,接了下一个敬酒人的杯子。 阿木揉揉眼睛,还是放不下心,抬了头又去看顾临,却正好对上了北国皇帝的视线,叫他吓了好大一跳,他们离的都快有一条街那么远了,怎么会想到朝他这里看的? 阿木身子都僵了,好在那目光就是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又收了回去,继续大笑着和顾临说话。 一个接一个敬酒人下去了,顾临的脸上也微微有些淡淡的酒晕,眼光里有些水色,让他没了平日里的清淡,雾蒙蒙的。 然后,阿木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穿着繁复的浅紫宫装,下摆都拖曳在了地上,衣裙佩环叮当,身姿端庄娴雅,脸上的妆容精致,两个小宫女跟在她身后,打扮也不俗。 “那是北国的公主。”钱笙喝多了,说话间都是甜腻的酒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