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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靠近的人,几乎没有能逃开的。 没过几天,他就变成了敌军首先要除掉的人,为此,林毅没有再离开他一步,一直跟在他身后。 过了高地,火石机就没了优势,顾临的军队犹如破竹之势,几乎拿下大半个边境,连着向境内进发。 可在那之后,阿木担心的居然真的成真了。 能三箭连发的人,在固国军出现了。 那箭矢循着他无比熟悉的方式朝着顾临射来时,他几乎下意识的抱着顾临朝一边倒去。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是三箭连发,那第三箭,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的,除非他将顾临撞到一边。 而另他吃惊的是,那第三箭,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快速,直接破开第二箭的尾羽,以不可抵挡的速度靠着第二箭的尾羽转变了方向,朝着他的后背射来,林毅出刀时是循着第三箭原来的方向去挡着,他似乎也没想到那箭会突然转变方向,脸色顿时巨变。 箭入皮肉的声音那样清晰,叫阿木连感受疼的时间都没有。 他突然意识到,这第三箭的射法,是他无论如何也没学会的,阿爹想教却没教会的第三箭。 “阿木!”顾临惊慌的喊着他的名字,紧紧的抱着他的身体,手也颤得厉害。 阿木却只是向后看,看向箭的来处。 远处的人放下弓,神色复杂,深黑的盔甲闪闪发亮。 虽远得辨不清容貌,可那身形。 是他阿爹没错。 ☆、第六十章 天仿若水洗过的蓝,透着特有的澄青,云朵绵软如糖,几乎要碰到参天的树,阿木仰着头的时候,鼻尖都是枝叶上那种带着特有的被太阳炙烤过的干燥香气,微风同沙般,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它从发梢轻拂过的柔和。 他在哪里。 他在山林间最高的一颗参天树上,眼底是漫山的青木与云海,溪流变成指尖般小巧又闪烁着的细弱曲线,阳光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淡橙色落在草叶之上,山同高石般耸立。 衣衫被风扯着,柔韧的树冠支撑着他,虽微微摇晃,可让他觉得无比安全惬意。 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忘了。 他眯起了眼睛,眼睫落下的阴影让他眼前的景色黯淡了些,却更见美丽。 可这美丽却不真实,仿佛他正从某个奇怪的角度看过去,所有的事物都蒙在了一层单薄的雾气里,就连风儿都重叠在了一起,迷迷蒙蒙,更像是一段许久前的记忆,叫他忽然想了起来,成了梦境,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树下有人喊他。 声音粗糙低沉,还带着一丝笑意,因为离得有些远,所以显得轻,可阿木还是能辨别每一个字,因为那声音太熟悉了。 “臭小子,不好好打猎,又爬到树上去做什么。”那声音说。 阿木心里高兴,急急下了半颗树,腰间用力,身子就甩在了树梢之上,柔软的枝条撑不住他的身体,便有些下弯,叫他摇摇晃晃的荡在上面:“阿爹,今天天气不错。” 阿爹笑骂:“别乱找理由,赶紧下来,练完箭快回去吃饭,不然你阿娘又该揪我耳朵。” 阿木做了个鬼脸,还显稚气的小脸红彤彤得像是画了两朵小云,唇儿嫩如桃,眉眼弯弯:“阿娘揪的是阿爹,又不是我,我才不着急。” 阿爹一笑,也不同他乱贫嘴,抬手箭弓就满了弦。阿木还没反应过来,一支箭就射了过来,将他待着的枝条射了个对穿。 只听见嘎啦一声,树枝从中折断,树叶子哗啦啦的掉,阿木啊的一声从那枝条上掉下来,手脚乱挥,慌忙抓住了低一点的树枝,猴子似的扒着,有些短的衣衫就从裤子里跑了出来,露出了细瘦的小腰。他那时不过十岁,长得太快,新做的衣衫没过个几个月就显得太短,叫他阿娘又愁又欢喜。 阿爹走了过来,直接扒了他的裤子,往他肉呼呼的屁股上一掐:“你娘揪我,我就揪你。” 阿木疼得屁股一扭,左右摇晃,一手扒着树枝一手揉着屁股,忙得不得了,他说:“阿爹欺负我,我要告诉娘去。” “大可试试。”阿爹眼睛一瞪,把像只猴儿的他直接抱了下来,往地上一扔:“快些,你娘今天炖了鹿腿。” 山林里虽然多鹿,但打到的大多鹿肉都腌成了干,好储着过冬,新鲜炖腿儿还真是少见又美味。 阿木连忙爬了起来,拿起和他人差不多高的弓:“练练练,我练!” 阿爹却笑,使劲儿往他脑门上一个爆栗:“人都没弓高还想练,用你的小弓去。” 阿木拿手摸摸头,哦了一声,把自己的小弓拿出来,再拿出特质的箭,和阿爹的比起来,简直就是玩具。 他小时候还是有些胖的,肚子圆滚滚的,手儿也像藕节似的,拿着弓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所以在木屋前被阿娘笑了不少次后,他就央着阿爹在山林里练。 搭箭上弦,虽然速度慢,可还是接连将三箭连续射了出去,第二支甚至已经紧紧贴了第一支的尾羽。 树干上划了靶子,他三箭都正中靶心,就有些得意起来,圆溜溜的眼睛斜着,歪歪的瞅着他阿爹,嫩嫩的唇翘得老高。 其实他一直觉得,他小时候性子那么皮实,后来被阿娘阿爹教导得那样乖巧还真是个不容易的事儿。 阿爹半句话未说,只是抬弓射箭,箭箭破竹之势,视线都跟不上他换箭的速度,只是短短两个眨眼间,阿木插在靶心中央的箭就被一一打落,而靶心上,三箭几乎融成了一箭,极其接近,其中一箭更是劈开了前一箭的尾羽。 阿木丧气起来,不过小小年龄的他被这样打击还是很不开心的,耍赖皮的滚了满身泥,肥嘟嘟的脸儿也皱成了包子,眼泪珠子就往下滚:“我不练了我不练了!” 阿爹见他哭,直摇头,抬袖给他擦眼泪:“堂堂男儿,哭什么哭。” 他只是哭:“堂堂男儿又怎么样,反正这里又没人来,没人知道我哭!” 阿爹笑骂:“那给你擦眼泪的我算什么。” 阿木撇开脸,啪嗒啪嗒掉眼泪,也许也觉得自己哭得有些丢人,倒是自个儿乖乖的把眼泪擦了,红红的眼睛睫毛都翘了起来,湿漉漉的:“阿爹,为什么要练这个,山猫都躲不开我的第三箭,为什么还要让我练?” 这林子里,速度最快,最聪明的,就是同豹子大的山猫,阿木却早就学会怎么猎杀,他不明白为什么阿爹还要让他学那第三箭。 阿爹将他抱起来,给他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