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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 头顶上空忽地一声布帛的张裂声,久安疑惑地将头往上一仰,随即脸上猛地一重,进而是眼前一黑。 鼻尖有一点点熟悉的气息混杂着汗水的味道。 他微微惊愣,随后一把掀开了罩在自己脑袋上的靛色外裳。 抓在手里一看,他直直地看着袁峥快步从自己身边走过,简直步步生风。 久安抓着衣服连忙就往前追,脸上是一阵懊恼的模样,嘴里喊道:“七爷,我不要你的衣服,我不冷!” 袁峥不理会他,只顾自己往前走。 久安追到他的身旁,将衣服往他怀里塞,不断地申辩着:“七爷穿回去罢。” 袁峥一拧眉毛,将久安的手推了回去,“犟什么,让你穿就穿!” 久安固执地摇头,“我穿了,七爷就穿得太少了。” 袁峥肃然了面孔,认真道:“我畏热不畏冷,少婆婆妈妈了,穿上!” 久安苦着脸,“七爷要是冻病了,卓真肯定得宰了我。” 袁峥脸色一黑,低沉道:“与他何干?!” 久安执拗地抓着衣服,一边跟着袁峥快步走,一边不放弃地说:“哎哟,那什么……我我我也不怕冷。” “胡话!脸都冻白了,还不怕冷!”袁峥含怒地斥责他。 久安理所当然地扬眉说道:“我本来就白!” 袁峥登时就是一怔,随即抬高了嗓门,呵斥道:“还得了意了!” 久安一挥手,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一把抓过袁峥的手,飞快地往自己的面颊上一贴,解释道:“你看!没冻着,还挺热!” 两人齐齐地停了下来。 乌玛台的风又从四面而来,牵动着两人的衣角,猎猎飞扬。久安的黑眼睛里莹润光泽地映着袁峥的面容,英气逼人的眉眼与鼻梁一应染上了异色。 指尖感受到的滑腻,在一个当口,化作心口上的一阵酥麻。 麻得袁峥的手掌被烫伤一般地一震,他微瞠了眼睛,随后立刻甩开了久安,别过了脸,口吻硬邦邦地说道:“还有完没完了。” 久安被甩得手腕一疼,冲着袁峥大步流星的身影龇牙咧嘴。他跺了跺脚,接着又去追,嘴里依旧喊着:“七爷!” 袁峥走在前面心烦意乱,听到身后久安的呼唤,燥得一挥手,低吼了声,“不肯穿就扔了!我也不穿!” 二人你追我赶地走到乌玛台的大门口,已是一头的汗。 季川西站在马车前冲他们这里一笑,道:“哟,七爷和连小兄弟这是比什么了?这么起劲?”他目光一移,看着久安手里的外裳,道:“怎么连衣裳都脱了?” 一旁的齐青阴阴地一笑,懒懒地拖着调子,“是啊,什么比试,说来我们也听听。” 久安正要答,却被卓真抢了白,“怎么赵大人还未到啊?” 众人四顾了一番,果然是不见赵羡。按照往日,赵羡会同他们一起回宫,同烨宗细细地将一天的习练说上一说才是,今日怎么迟迟不从乌玛台里出来。 季川西想了想,一拍手,道:“我方才见兵部的李大人往赵大人的帐子里去了,许是这会儿还聊着呢。” 董逵环顾众人,抚掌道:“那李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能言善道啊!要真是他,赵大人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 久安坦白地询问道:“赵大人要老不出来,可怎么办?”他很是忧虑地说:“这都快到晚膳的工夫了!” 这话听着还是个孩子话,滑稽可笑,不过众人现已熟知久安的脾性,也都不取笑他了。 陆宣嘀咕着用鞋子蹭着草皮,“里边儿也不来个人,咱们这儿又连个差遣的人都没有,不然到里头找一找问一问。也好过我们在这儿干等着啊。” 40、剑上美人 齐青高高地“嗯”了一声,“黑炭子倒是说了句明白话。” 陆宣十分警惕地看着齐青,犹犹豫豫地问道:“怎么,你要去啊?” 齐青环胸歪身靠在马车边上,怡然自得地说:“长幼有序,让老幺去吧。弟弟给哥哥们跑个腿,也是常理。” 这老幺,说的就是久安。 陆宣听了这话,就冷哼一声,道:“平时也没见你把他当弟弟啊,这会儿有事儿了,又称兄道弟,也就你好意思。” 齐青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道:“不然,你去?” 陆宣一挺胸膛,粗着脖子,“我凭什么听你的啊!” 众人齐刷刷地嗅到了火药味儿,可又都笃定地站在原地,都没有要劝的意思,脸上乃是一副见惯不惯的样子。 只有季川西自觉最年长,不能不管,便走上来打圆场,他伸出两只手各自往齐青和陆宣方向一压,道:“既是如此,我这个做哥哥的,便也同去吧。”他笑了几声,冲久安一招手,道:“来来来,咱们一块儿去找赵大人。” 久安倒是无所谓只身前往还是结伴同行,大门口离赵羡的帐子也不远,跑跑也就到了。他看着季川西正要点头。却不想,一边的袁峥竟已经朝门内走了去,几步之后,冲着久安不高不低地说道:“不是要去找赵大人么?快点儿!” 久安看了看有些讶然的季川西,又瞪大了眼睛去看袁峥。 袁峥的脸上显出了不耐烦,“还走不走?” 久安本想追问一句“你也要去”的话,可听他这样一说,久安就不得不咽下了疑惑,不敢不走地抬腿跑到了袁峥的身边。 季川西也跟着就要踏出去步子,却被董逵拉住了手臂,他一回头,看见了董逵的笑脸,道:“董兄?你不是也要去吧?” 董逵拍了拍季川西的胸口,一边把他往回拉,一边笑答:“七爷都去了,别说赵大人了,佛爷也能找回来了。季兄就跟咱们一块儿等着罢。” 而他们的身后,齐青不露声色地靠近了卓真,凑近了他,带着狡黠的笑,不说话,单只是笑,将鼻端的一点点气息喷在卓真的脸侧。 卓真正视着前方,低声问:“笑什么?” 齐青轻轻地笑哼了一声,“你说我笑什么?” 卓真将身体往前一探,不言不语地走了开去。 其实他知道齐青笑什么,无非是他和董逵几乎自小就和袁峥走在一处,可因为身份,依旧有着上下之分,袁峥与他们走得比别人都近,可却从不与他们亲近。原以为袁峥乃是天性如此,可如今一瞧却又满不是这么回事。这连久安乃是从扬州来的,家里不过是祖上与霍家有点情分,除了那张脸面确实招人怜爱,身手谋略也不见有甚出众之处,可就是得袁峥如此青睐,明里暗里的,总是向着他。 别说旁人要笑,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要苦笑。 自己多年来的一片赤胆,竟是比不过那个连久安短短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