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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一双氤氲的眼睛。 眼前的这个人,墨发半束,余下的流泻了一肩,被单薄的白衣包裹着。他似乎是从未见过光一般,美得像一缕魂魄,简直不像一个真切的人。 久安有些呆住了,他先是盯住林佑熙的脸庞,以为他该是个女人。可他视线往下一探,扫过林佑熙匀称细长的身躯,又以为他该是个男人。最后久安眨了眨眼睛,为难地又出了一脑袋的冷汗。 “说,你是谁?”林佑熙拿着短刀抵在久安的颈边,用目光细细打量着他,质问道:“为何打扮成这样?” 119、面软心硬 “我……我……”久安一时语塞。 支吾了半天,眼神几经变更,最终下定了决心,望着对方的面容点了点头——管他是男是女,就是他了! “我好像……见过你。”林佑熙露出了回忆的模样,忽地,他似乎有了一二分的主意,“你……你好像是……” 久安不敢说自己见过眼前的人,只好无话可说地从腰间掏出了那串麝香珠串,直愣愣地向林佑熙递了过去。 珠串朱红,像由一粒粒的血珠连接着。 林佑熙看向它,那一刻眼中的氤氲疏忽一散,寒潭惊影一般地颤动起来。 紧接着,短刀踉跄着离了脖颈,只留下了一条淡淡的红痕。久安来不及去轻触那一点痛意,便大着胆子往林佑熙走近了一点,手中的麝香珠串也离他近了一点。 林佑熙惊疑不定地退了半步,死死地捏着那枚短刀,“你如何会有这个?” “是一位公子让我交给……”久安看着林佑熙,觉得对方身处帅帐,想必身份不简单,而又瞧着大约是比自己年长一些,便谦恭地说,“让在下交给您的。” 林佑熙又不经意地退了一步,肩膀几乎有些发颤。 “他说,他还活着……”久安兢兢业业地接着说,“还和从前一样。” 林佑熙低垂着眼帘去看久安掌心的麝香珠串,两排纤长的眼睫战栗着,面色仿佛也失去了仅有的一点血色。 “他……”林佑熙气息有些乱,“他……还活着……么……” 久安不知该不该说地,犹豫地回答:“是,还活着。” 林佑熙直直地盯着掌心的麝香珠串,哽着嗓子,简直有些气若游丝,“他……还说什么?” 久安摇了摇头,如实道:“没有了。”他看着面前的人,脑海中闪过楚瑜山林夜色里光华明灭的眼睛,不知不觉便突兀地出了声,“不过……他似乎很想念公子。” 林佑熙缓缓地抬起了眼帘,双眸晕染着重重的水泽,似乎是要落泪一般。帘幕内很静,静地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 久安看得有些呆了,他看着林佑熙眉目间的秀美别致不禁恍惚了片刻,眼中忘怀一般地柔软起来。几乎是莫名其妙而又情不自禁地就想起了林壁堂,想起他抱着自己时候的样子,想起他看着自己上马时喝止的声音,想着他那么急切而又愤怒的眼神。 久安暗想,自己想必是魔怔了,否则,也不会看见一个美貌的男人便觉得他与林壁堂相仿。 “你是修冥宫的人?”那一边,林佑熙迎上久安的目光,问道。 久安愣了愣,猛然回神,“不是,我是……” “不管你是谁。”林佑熙打断他,他看向久安摊着的手掌,和掌心的珠串,颦眉伤感一般地背过了身,“带着这个东西回去。” 久安大感意外地低喊了一声,“啊?!” 林佑熙似乎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霍帅回来看见你,恐怕就大事不妙了。” 久安拍了拍有些乱的脑子,“可……可这个……”他摇了摇手里那串东西,“可这个您也别不要啊,那位公子他觉着您不愿见他才让我送来的……他帮了我大忙,我不能就这么拿着这玩意儿回去啊,多……多……不好……”说着,他忍不住上前了几步。 “你告诉他,这珠串早已是他的东西,我不会收回。” 久安止住了话语,停在原地地看着林佑熙的背影。 120、祸不单行 “知道他还活着,我安心了。我也和从前一样,望他莫牵挂。”林佑熙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帘幕边,“刷啦”一声将它拉开,“你回去复命罢。” 久安看着手中的珠串,又想起了楚瑜的眼神,便快步走到了林佑熙身边,随后鬼使神差地一把拉过了他拉起帘幕的手腕。 伴随着哗啦一声的帘幕回落,林佑熙瞠目看向他,不悦道:“大胆!” 久安坚定地握住林佑熙的手腕,飞快将掌心的珠串给他带了上去,凝眉看向他,久安说道:“话带到了,物事带到了,在下会走的。” 久安虽不是个明白人,可难得也有几回挺明白的时候,他自觉林佑熙方才那番话乃是既不中听也不中用的,简直可算是辜负了楚瑜的心意,是以自作主张地出了手。不过凭久安,除了出手似乎也没什么好道理可讲,于是语毕他便放开了林佑熙,自行拉起了帘幕。 这才没走几步,他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这一次是林佑熙拉住了他。 久安纳闷地回头,却只见林佑熙略显肃然地盯着帐门,喃喃道:“那脚步……是他回来了。” 久安跟着一起紧张起来,“谁?” 林佑熙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一字一句地告诉他,“霍骁。” 久安猛然瞪圆了眼,险些下巴掉地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连久安未免也太点背了! 他立刻没了方才的利落,犹如被打回了原形的小毛孩子,不敢再充大装强,慌张地直问:“这可如何是好?!” 林佑熙二话不说,飞快地将他拉到了床榻边上,弯腰拉开了摆放在塌边以供布袜放鞋的长形玄板,压声匆忙道:“快,藏进去!” 久安不敢犹豫地弯下了腰,照着林佑熙说的,俯身爬进了床榻之下。林佑熙飞快地将那厚厚的玄板拉回了原位。好在久安身形苗条修长,这玄板虽厚得有限,倒是可以将他挡上一挡。可惜夏日里塌上的被褥简单,没有冬日的罩罩绰绰,否则还可遮挡得更好一些。如今留了一条缝隙,叫久安有些心惊胆战。 不消片刻,帷幕那边惊天动地地一响,紧接着便是一声急急的呼唤,“佑熙!” 从久安可见的目光里,看见了一双快步而入的军靴。可很快就被一双雪白的脚踝给挡住了,那是林佑熙从榻上放下了自己的双脚,坐了起来。 “怎怎么……这副样子?” 霍骁又低又沉的声音极其不悦地说道:“我原在议帐,听了传报说这里帐口的守卫皆莫名晕厥过去了,便回来了。” “什什么?!……如何会这样?”是林佑熙佯装惊讶的声音。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