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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压根就不信自己这么一个不速之客的话?! 肖听雷走到久安的身后,低声道:“起来罢。” 久安转身冲着肖听雷惊魂未定一般地说道:“肖副随,是卑职方才的话说得不甚明白么?肖副随你听明白了么?” 久安实在是有些懵住了,这样一个消息,一军之帅竟无动于衷!他身上一阵阵地发寒,一种说不出的惊恐涌进了血液里。 肖听雷张嘴欲答,帘幕那边传来一个轻声细气的声音,“赵军眼下如何?” 久安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形容有些狼狈,鬓发微乱且满脸的冷汗看了过去,只见是方才的那个人拉开了一点帘幕,凑出了半边脸在低声问话。 久安似懂非懂地半张了嘴,却被肖听雷挡住了,只听得身前的肖听雷长叹,恳求道:“公子,莫要让听雷为难。” 林佑熙火急火燎地点着头,“就问一句。” 肖听雷顾忌地看了一眼久安,道:“公子还是进去罢。” 话音刚落,他一把撑住了久安的肩膀,不顾帘幕那畔的细碎呼声,将久安带到了帐口。 久安就这么浑身发软地被肖听雷带出了帐。 帐门口的守卫明显地多了不少,帐门口又有了新人,他们有条不紊地看向肖听雷,随即抱拳行礼,连余光都没扫久安一下,似乎他根本不存在一般。 肖听雷刚走出了一步,就有两名守卫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久安。肖听雷走在前面,一行人就这么起开了。 123、遗部回营 边库是一处存放兵器的库房,被半新半旧的刀刀剑剑堆满了一室。久安被押进了这么一室锋锐中,莫名地显得脆弱。那两名守卫驾轻就熟地将久安捆得结结实实,随即绑在了正中的一根木柱子上。 肖听雷看向他,道:“别起什么要逃的心思,将军亲自下令押你,你便如何也逃不脱的。” 久安低低道:“我千方百计地回来,如何会逃走?” 肖听雷一挥手将那两名守卫屏退了,重新打量了久安,他道:“你说赵军被困,你回来求援报信?” 久安眼睛一亮,赶忙点头,“是……”说完又摇头,“不是被困,赵军原是在云中丘被围,卑职是那时候逃回来的,倘若赵军突围,眼下便往东撤……被困,赵军会否被困?肖副随从何说起呢?” 肖听雷飞快地看向别处,长长地嗯了一声,只道:“原来如此。” 久安急急道:“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肖副随千万要告诉霍帅!” 肖听雷来回走了几步,“只有你一人回来么?” 久安点头,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黑眼珠透着光。 肖听雷又问:“那你又是如何潜入将军帐中的?”逼近了几步,接着问:“又为何要潜入将军帐中?” 久安一时被问住了,“这……这说来话长。” 肖听雷脸上神情一肃然,越发逼问道:“此事你若说不分明,恐怕难逃一死。” 久安哑口无言地苦着脸,是一副无辜而又无奈的模样。 “我替他说。”房梁上传来了人声。 肖听雷大惊,立刻拔剑直指房梁,喝道:“谁?!” 久安往上一抬头,看见了楚瑜。 布帛裂裂声一过,房梁上飞下一个人影来,他一抬手,“别指了,带我去见霍骁。” 肖听雷见了来人,愈加大骇,拿剑的手瞬间有了不稳当,“是……是你。” 楚瑜环了胸,“废话少说,我要见霍骁,你若不肯带路,我自有法子找他,只不过,你也不想我当着这么多人闹出事端来罢。” 肖听雷瞥了一眼久安,又飞快地看回楚瑜,“你……你要作甚。” 楚瑜不屑道:“这你无需知晓。”接着他扫了一眼久安,道:“你若怕这小鬼跑了,大可不必,他被绑上了就逃不了,乖得很。” 说完,他自己走出了几步,对着静悄悄地身后一回头,眼中冷光乍现,“还不走?” 肖听雷想了又想,最终不情愿地迈出了步子,在楚瑜的注视下走到了他的面前,随后带头往边库的大门走去。 楚瑜又回了头,看见久安五花大绑地被缚在柱子上,脸色发白,显得眼珠子格外地黑格外地大,无端地有了年幼的面相。 他哼出了一声笑,冲他招了招手,“欸——” 久安一脸倒霉相,含糊地“啊”了一声。 楚瑜明丽的眼眸里泛出一点光,“委屈你了。” 久安听完就别过了脸去,不说不觉得,一说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格外地委屈。老天爷似乎有意同他过不去一般,外人刁难他,自己人也为难他。 楚瑜回过了身,一边走一边说道:“放心罢,你死不了。” 久安回过头,眼中不偏不倚地映着楚瑜的背影。那背影由大变小,最终与肖听雷一同消失在了门外。 大门轰隆一声又紧闭了,只有一句“死不了”还萦绕在久安的耳畔。 边库里静得很,久安独自一人在那儿眼睛酸涩。 从前口无遮拦地总说自己不怕死,真的在战场上走了一遭,真正明白“死”是怎么一回事,才知道自己还是怕。身临其境的时候,恐惧被热血遮盖了,尚且还能提刀对战,只是事后一想,便后怕得手脚不自觉地发颤。 久安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丢脸。 他虽然承认自己怕死,可他更怕赵军会死。 久安虚脱一般地仰头靠在了柱子上,静止了的身躯,愈加显出了心上的战栗。他眼中的酸涩不受控制地越来越重。满腹的心事催发着泪水,似乎有意逼着他要哭一场似的。 他竭力地眨着眼睛,两排厚睫毛呼呼地扇出了微风。 当久安终于将那两汪眼眶里的热涌逼回去时,他呼出了一口气息,身心俱疲。 久安有心想歇上一歇,不过他立刻发现自己是站着被绑的,整个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可谓不得安生。 他一咧嘴,吧嗒一眨眼,睫毛上挑出了两颗泪珠来。 一夜悄然过去,天空吐露了鱼肚白。 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眺望着隐隐约约的连云山,悬着的心放下又不得不提起。 当先的焦衡依旧叹着气,败军之将总归是无颜回营。 而几人之后的袁峥举目一望,朝阳的光斜斜地射过来,照耀得他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眼睫似乎将那日光滤尽了,是以那眼底仍是漆黑一片。 李连沛调遣了两名先锋出列,一挥手,“速去连云山通报。” 124、祸福难断 久安痛苦地终于熬到了天明,正是恨不得咬舌自尽之时,边库的大门开了。昨日将他押来的两名守卫走了进来,将他松了绑。 久安连日赶路又经历了昨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