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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壁堂的肩膀。 林壁堂默默地看着久安,微微有了愠色,他隐忍着回答说:“林佑熙。” 久安缓缓地放下开了壁堂的肩膀,有些无所适从地看向别处,“他……不是死了么?” 林壁堂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确去世多年了。” 久安眼神发直,断断续续地说:“他……可以不死么?” “人之生死,难道是你一句话便能更易的?”林壁堂渐渐地有些掌不住愠怒,口气也高涨了一些:“当初烨宗一道圣旨昭告天下,还能有错?” “没有万一……么?”久安迟疑地摇着头,浑身都绷住了。 “你能别说这些么?”林壁堂扶额低声道。 久安抬眼去看林壁堂,只见他双眉微颦,苦恼而清冷,眼睫秀长半垂,微微露出眼底一星半点的氤氲光泽。 ……久安不顾颈间的短刀,顺着声音转过了头去,转瞬间,他迎上了一双氤氲的眼睛。…… 久安心中愈加慌张地看着林壁堂,一个模糊而诡谲的念头在他的脑中肆意澎湃起来,最后让他不可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倘若……倘若他还活着,该有多大了?”久安垂死挣扎一般地问道。 林壁堂放下手,静静地看来久安一会儿,又苦笑着别过了目光,“四宝,如今我是连个死人都不及了?” 久安因此话猛然回神,“避让,你胡说什么?” “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你跟前,还比不上一个死了五年的人了么?”林壁堂朝久安跨了一步,“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久安连忙服软,“壁堂,你莫生气,我只是……” 林壁堂一忍再忍,不得不含怒问道:“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久安心里一哆嗦,“我,我说不好。” 林壁堂润泽的瞳仁里染上了霜意,反问道:“说不好?” 久安嘴唇发颤地张了张,咽了咽口水。 ……霍骁侧脸,冰冷地看向了久安,“可要想继续活下去,就要管好自己的嘴。”…… 久安眨了眨眼睛,脊背一凉,最终底下了头去,“壁堂,我有些累了。” 他用手覆住了自己的眼睛,微微地揉了揉,“我在议帐里……站了一宿。” 林壁堂心中的冰霜就这么被他揉眼睛的手一点点地剥离,怒火淡化成了一抹嫣红的伤口,流出一滩晶亮的水。他伸出手去牵久安的手掌,照旧用拇指去抚摸掌心斑驳的伤痕,一颗心不由地酸涩阮成了一片。 “人说军中皆硬汉,你瞧你哪儿一点像?”他拧眉将久安往床榻前一带,将他往后一按,“你睡一觉,我不闹你了。” 久安坐着仰头看林壁堂,觉得自己是惹得他不快了。他正想再说几句,可身子一松懈,便有经夜的疲倦涌来,他一歪身,果然躺倒了。 林壁堂坐在了床榻边,不住地来回抚摸久安的手,他的手倒还是从前的老样子,不见掌心倒是一溜儿的细白。 “壁堂,你也躺下?”久安闭着眼睛,轻轻说道。 林壁堂闻言,抬手轻抚久安的头脸,那形容幼弱无害,仿佛从前。不自觉地心一软,他依言躺在了久安的身边。 “壁堂……”久安回握住他的手,答非所问地说:“有你在真好。” 林壁堂将他拉近了一些,轻轻地抱住了,“我也不能总是在你身边。” 久安在林壁堂的气息里闭上了眼睛,将脸庞埋在他的脖颈间,“你在哪儿都成,我总是能找着你的。” “你倒是心宽。”林壁堂低语道:“很是舍得,不怕我叫你找不着了。” 久安微微蹭了蹭林壁堂的颈间,“我知道你总在那儿等我的。” 林壁堂叹息着收紧了双臂,瞥了一眼久安,苦乐参半地一笑,“脑子比从前好使了。” 久安也抱紧了林壁堂,闷闷道:“我从前很笨?” “可不是么?”林壁堂眼神一远,仿佛能透过层层叠叠的遮挡,望到多年前的时光。 “是么……”久安含糊嘟囔着,“那壁堂还愿意喜欢,可真是个善心的好人。” 帐中静悄悄地,良久,林壁堂轻拍着久安的后背,“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无人回应,唯有久安浅浅的吐吐息。 “四宝,这该如何是好。”林壁堂继续说道。 久安睡着了,许是太累,几乎有些沉,抱着林壁堂腰际的手渐渐地滑了下去。 “再不回去,林家便真要大乱了。”林壁堂低低地轻语。 东营,静谧的营帐。 修长有力的手指四张在长长的通铺上,指尖微动。 袁峥于此间独坐,手边有一包不大不小的深紫绸布,里面裹着数十块的零碎鸡血石——是他自己一块一块捡回来的。 “袁将军在自己帐子里待的时日恐怕还不及在此处的一般吧。”季川西站在帐门口,淡淡叹息着说道。 袁峥并不动,抬手一指,“坐罢。” 季川西往里走了,在一张座椅前坐下,带着关切道:“我看七爷未必有心思听我说话,累了一宿,不如歇息歇息。” 袁峥道:“说。” 季川西见袁峥坚持,微微颔首道:“我暗中查了这几日,赵将军生前派出去的探子果然一个不留,连尸首都找不着。” 袁峥垂目,沉吟道:“霍骁的手段素来干净。” 季川西担忧地斟酌着问:“那……他会不会也知晓咱们与此事也有干系。” 袁峥放出一点目光在季川西的脸上,“我今日试了试他,他倒是与从前无异,对我还很顾念情分,想来一时还猜不到咱们头上。” 季川西紧跟着问:“七爷如何试的霍帅?” 袁峥站了起来,“这个无关紧要,但凡他对我不存戒心,便对你我日后大大得有利。” 季川西握着椅子的扶手,“当年霍帅初初征战,乃是拜在袁老将军的麾下,若没有袁老将军提携教导,恐怕也难有今日。” “即便没有我爹,他也还欠着我家一个大大的人情,光凭这一点,霍骁不能不例外待我。” “哦?是什么人情?” 袁峥冷哼了一声,“他藏着那个人,还会娶我六姐么?”他思忖着露出一点凉薄的笑意,“我六姐因他北征深居玉华山,半步不出之事,他必有所闻,难道不曾生愧?” 季川西肃穆着面目,道:“原来如此。” “主营内外森严,帅帐方圆内外皆有重兵,不得近前,那些探子被料理了之后,更是草木皆兵,若想一探究竟,委实艰难。” 季川西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七爷,有一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讲。” 袁峥侧了身,“什么话?” 季川西一边忖度,一边走进了袁峥,“我想讲得是……久安。” 袁峥眼色一沉,不解